奪舍

奪舍

迴轉火陽峰的師徒二人,是沏上一壺茶,分賓主落座。

依舊是陳清親自來做,吳慮曾經多次想孝敬卻被陳清屢屢拒絕。

「徒兒,突破到築基期感覺如何?」

「甚好,感覺比練氣期強上許多許多,就是對於一些術法也有更深的看法。」

「嗯,那是當然的,進入築基期才算剛剛邁入修仙之路。」

「咦?練氣期不算嗎?」

「還不算,練氣期修士準確來說依舊還是屬於凡人,進入築基期可以正式稱為仙人不為過了,這兩個境界之間可謂是仙凡之隔。」

「仙凡之隔嗎?」

吳慮雖然還不清楚,但也有一點朦朧感覺,剛想詢問具體,可陳清卻又轉移了話題。

「徒兒,為師準備煉製一種自己設想、多次實驗過的新丹藥,你給我打打下手,現在擁有神識的你應該可以更好的控制了。」

「是,師尊。」

陳清帶着吳慮進入煉丹室中,這是吳慮第一次進入這間在外僅僅窺得一眼的煉丹室,進入其中就感受到了炙熱,裏頭儘是一片火紅,一口三足大鼎擺放在正中央,它下方有沸騰翻滾的紅色液體。

「下方那些紅色液體便是熔岩火漿,具有很高的溫度,不是火靈根、練氣期修士就是沾染一點也難以忍受,這也就是為何現在才帶你進來的原因。」

陳清解釋一番,隨手一揮,一堆堆各類充滿濃郁靈氣的靈草靈藥漂浮而出,他再打了一個響指,那些靈草靈藥紛紛化成齏粉,一部分先落入那大鼎之中,接着一個鼎蓋從煉丹室上方緩緩落下,剛好將此鼎蓋的嚴嚴實實。

「這是丹爐?」

吳慮吞咽了一下口水,他還是第一次知道丹爐可以這麼大,也只是在心中自語一句,不敢打擾到陳清煉丹。

陳清盤膝坐在丹爐前三米處,手掌一抬,那熔岩火漿彷彿活了起來,如數十條靈蛇一般紛紛立起,左右擺動起來,緊接着一股熱量散溢,靈蛇瞬間化作一條條火蛇。

原本青銅色丹爐也隨之變了顏色,一點點的向火紅色轉變着。

過了一會,陳清又手指一引,又有一部分靈草靈藥的齏粉進入丹爐之中。

重複數十次,先前所有取出的靈草靈藥都化作齏粉統統進入丹爐之中,這也花了將近五天時間。

丹爐開始旋轉起來,逐漸懸浮起來,那火焰也愈發高漲,煉丹室內溫度也隨之增長,而吳慮身外那層靈力罩又加強了一分。

十日後,陳清取出一個瓶子,手一揚,其中之物是液狀,但其中蘊含的靈氣十分精純,估計是什麼天地靈液,這些靈液同樣進入丹爐之中。

二十天後,陳清又往丹爐內添加了許多的材料。

一個月了,丹爐在一點點的縮小,直到縮小成一個西瓜大小方才沒有變化,卻始終滴溜溜的旋轉着。

「開!」

隨着陳清一聲「開」,那丹爐鼎蓋是自行飛起,一道耀目之光驟然從爐中急逃而出,下一秒,有淡淡丹香飄出,陳清一嗅,臉上儘是笑容,抬手一招,三顆金燦燦龍眼大小的丹藥飛射到他的手中,端詳一番,收入早已準備好的金屬瓶子之中。

吳慮自然也聞到了那丹藥的味道,只是聞上一聞,他多日來在這裏的疲憊感都一消皆無。

他的疲憊來自什麼事都沒有做,就是一直觀看陳清煉丹,還有持續不斷的為自身提供靈力罩,防護自己不被這裏的高溫給熱暈過去,但陳清在煉丹之前所說的什麼打下手卻一次也沒有叫喚幫忙,吳慮是十分納悶。

「徒兒,為師待你如何?」

又是這個問題,吳慮也沒有多想其他答案,還是之前的回答。

「師傅待我甚好,如父一般。」

「好,師傅有件事想讓你幫忙,不知你肯不肯?」

「師尊但有吩咐,徒兒自當全力去辦,不敢說肯不肯,不知師尊有什麼事需要徒兒去做?」

「很簡單,你過來,先讓為師查看一下你的身體情況?」

「師尊可是想看我的異變情況?徒兒都知道了,師尊給我的茶水和那些丹藥中都下了毒,對吧?」

陳清一聽,笑容僵住了,看起來十分驚訝,還有點難看。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憑你的修為應該不能發現才對?」

「返鄉時碰巧遇到我爺爺一位故友,她說您是在用毒抑制我的身體異變,徒兒先前一直不知道,如今也不知該如何報答師尊,先請師尊受徒兒一拜。」

說完,吳慮就跪了下去,磕了一個響頭。

陳清這一會的功夫,臉色數變,又是笑了起來,上前兩步,將吳慮攙扶起來。

「你我師徒之間無需如此,為師之前並沒有好辦法解決你異變情況,等你幫我做完一件事後,我一定會好好將你身體問題處理掉的。」

陳清是拍了拍吳慮肩頭,然後招呼他一同盤膝對坐。

「閉上眼,敞開心扉,這樣有助於我更好的了解你身體情況。」

「嗯,師尊不先忙需要徒兒幫助的那件事嗎?」

「不急,先確定你身體異變情況,這樣才好助我。」

「是。」

吳慮顯得十分乖巧,而陳清笑的更燦爛了,吳慮按陳清所說閉上雙眼,而敞開心扉,他的理解就是放鬆下來,連神識也沒有半分外放。

陳清迅疾一指點在吳慮額頭之上,然後吳慮身體顫抖了一下,之後兩人就不動了。

「師尊?」

吳慮識海之中多出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與陳清外貌是一模一樣,他打量著四周,點點頭,似乎很是滿意的樣子。

「我的好徒兒,你的識海還挺寬廣的,應該能幫上我的忙。」

吳慮並不能化作陳清那般的不知是否實體的人形出現在自己識海之中,但兩人交流是沒問題的,不過此時他的識海樣貌可和以往大不相同,這裏空空蕩蕩,就是一片白茫茫,沒有樹和水滴,沒有大海和海灘,更沒有龜仙人與森羅劍,這自然是龜仙人搞的鬼。

「真的嗎?那徒兒需要怎麼做才能幫助師尊?」

吳慮語氣中帶着欣喜,似乎能幫陳清做事感到十分的榮幸,陳清聽得后,笑了起來,但聲音詭異,有點讓吳慮慎得慌。

「很簡單,將你的身體給我,我會好好對待你的身體的,哈哈哈哈…」

陳清手掌一翻,一個褐色布制袋子出現在他掌心,上面密密麻麻插滿了一根根細長的長針。

他口中快速念動着什麼,這些長針從布袋上倒射飛出,在陳清手指一指之下,往識海一處飛去,而吳慮感覺之中這就是朝自己而來,而吳慮卻還沒有察覺這是對着自己的神魂而來。

凡人有靈魂,而修士有神魂,滅神魂是最直接毀滅一人性命的手段了。

「嗡」的一聲,一把周身泛著綠光的長劍出現在吳慮神魂之前,現在的修為,神魂還不能自由移動,本命法寶森羅劍感覺到了危險,自動護主。

「本命飛劍,哼,沒想到你竟然祭煉了森羅劍為本命法寶,可惜祭煉時間太短,而你修為太低,本想讓你痛痛快快的離開,看來只能這樣了!」

那些飛針是幾個合成一根,體積也大了不少,直接撞擊在森羅劍上,十來次撞擊后,森羅劍碎,化作點點熒光消失,而吳慮在外的身子又搖晃了一下,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受死吧!我的好徒兒。」

「為什麼?」

吳慮幾乎是咆哮著,他不敢相信眼前發現得一切是真的,自己的師尊到底為何要害自己。

「因為我想活下去,修仙啊修仙,不為長生修的什麼仙,我命不久矣,我要活下去!」

說完,陳清操控其餘的飛針再次想吳慮神魂發起進攻。

「哎!」

一聲嘆息響起,很明顯不是吳慮發出的,更不是陳清,飛針在嘆息聲響起時統統定在吳慮神魂之前,陳清慌忙四下張望。

「是誰?別裝神弄鬼的,快點出來!」

識海場景一變,白茫茫散去,出現了海洋海灘,小樹與在上頭的一滴水滴,一個留着花白鬍子的光頭老者背着一個大龜殼出現在了陳清的視野之中。

「你是誰?」

「我的名字你不配知道。」

「哼,管你是誰,誰阻攔我我就殺誰!」

陳清屈指一引,那些原本攻向吳慮神魂的飛針飛了回去,再一指那身背龜殼的老者,飛針極速射去。

龜仙人是不慌不忙,看似緩慢其實極快的將龜殼置於身前,一陣「叮叮叮」,那些飛針竟無法傷到龜仙人半分。

陳清眉頭一皺,嘴唇上下一碰,吳慮此時已然不知道外面肉身有何情況,那陳清肉身也是一陣嘴唇上下一碰,丹田中一團火焰是直衝陳清點在吳慮額頭的手指而去,又順着手指進入吳慮識海之中。

陳清身上泛起火光,手掌中火焰跳動,雙手連動,一團團火球飛射龜仙人,粘附在龜殼之人是燃燒起來,一時間火光熊熊。

「異變嬰火!啊,啊,好熱啊!」

龜仙人躲在龜殼之後,陳清看不見,聽得他凄厲慘叫,不由猖狂大笑起來。

「哈哈哈,區區殘缺神魂也敢在我面前放肆,好了,我的好徒兒,現在你也嘗嘗我這離火炙烤至死的感覺吧,原本我並不想用這火來對付你的,我的好徒兒。」

從飛針再次攻向吳慮之後,吳慮是沉默不語,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還是無法想像為什麼平時對自己那麼好的師傅為什麼要自己的命。

「為什麼?」

他只能說出這三個字,因為他太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是他。

「因為你是巨人族,一個擁有異變體質的巨人族,因為你的識海足夠龐大,丹田足夠寬廣,因為你足夠年輕,這樣你知道了吧,讓你死得明白,也不枉你我師徒一場,哈哈。」

那所謂離火很快就到了吳慮神魂之處,吳慮發出了一連串的慘叫之聲,顯然是十分痛苦。

「哈哈哈哈…」

陳清顯得十分開心,也是,一切順利的話,他接下來就將完全佔據掉吳慮肉身,今後以吳慮這個肉身存活下去,這個行為被稱為奪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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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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