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聲名鵲起

「晃得俺眼暈，給俺站下！」程咬金一聲大喝，吼得裴家的馬兒一陣嘶鳴不住後退。

程咬金動了，巨大的身形好像一隻暴怒的狗熊，手中長劍就是他的爪牙，程咬金的步伐穩重而迅速一點都不笨拙，原來這位國公爺的速度可一點都不慢，剛才只是矜持於身份不好主動出手罷了。

此刻放開了手腳的程咬金深刻地讓李易明白了什麼叫做絕望，人形暴熊衝撞而來彷彿迎面有千軍萬馬呼嘯著撲了上來。

若是一般人遇到這個情況怕是立刻被嚇得魂飛魄散，李易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心想，不可力敵、必須找機會躲避。

程咬金手中長劍已經迅速鎖定了李易，李易立刻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受死吧！瓜娃子。」

程咬金愣是把一把輕飄飄的長劍使出了大鐵鎚的氣勢，那把可憐的長劍帶著呼嘯的風聲，朝著李易劈頭蓋臉砸了下去。

「啊！」觀戰的人們發出驚呼，可以想象若是這次李易躲不過去，等著他的怕是立刻被劈做兩半血ròu模糊的下場。

裴寂緊張的向前一步，卻被裴律師拉住了：「程公爺自由分寸。」

『嘭~』一聲巨響躲不過去的李易shuang腿交錯，長劍在手中一個偏轉『四兩撥千斤』。

『啪~』地一聲是李易被巨大的力道拍倒在地上的聲音。

李易卸去了大部分力道，可是剩餘的力道還是把李易輕易地帶倒在地，李易倒地的一瞬間手中長劍眼看著就要飛出去，卻被他用堅定的意志力緊緊抓牢。

在地上滾了一個滾，瞬間一個翩翩少年變成了一個滾地葫蘆，滿臉的灰土狼狽不堪。

「呸~」李易從容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持劍的右手虎口已經開裂，血順著劍脊淌了下來。

「第二回合。」平靜的聲音從李易口中傳來。

『嘶~~』周圍的百姓們倒吸了一口冷氣，大家都沒有想到這樣凌厲的一擊竟然被李易躲了過去。

周圍百姓以及程府的家將們在此望向李易，目光統統變了！彷彿現在這個手都在顫抖，渾身灰土的少年比剛才那個乾淨傲氣的孩子更加讓人心折。

「這小子！」裴寂老懷大慰，不禁流下淚來。

「我就知道他怎麼可能會普通，這些年來他獨自一人在那偌大的莊園內，怕是偷偷下了不少苦功吧？」

程咬金愣住了，第一回合若是說自己大意的話，這一次這個小子可是結結實實地吃了自己全力一擊。

年輕一輩里能夠吃自己一擊而不倒的程咬金想了下想不起哪個能有這個本事。

「哎~！」程咬金站在原地目光複雜的看著眼前倔強的這個年輕人。

「你很好！」

「非常好！」程咬金再次補充道。

「我有六個兒子，三個嫡出三個庶出，也只有處默和處亮能和你比，處弼都還差你一絲，更別提那三個庶出的不爭氣的東西了。」

「恕我直言，嫡庶二字最為誅心，離間兄弟、殘害骨ròu，同為一父為何大家非要分個彼此、遠近、親疏？」既然程咬金想要聊天，李易求之不得，趁機把長劍交到左手，自己的右手一時半會怕是使不上力了。

聽到李易這駭人聽聞的言論，貴族們滿臉的不以為然，街上的百姓們卻暗自點頭，眾人看著場中倔強站立的李易目光之中多了幾分柔和和同情。

可惜呀！看來這位裴家的庶子，隨了母姓的可憐娃娃，怕是做不得國公府的女婿了。

天下哪有人能在國公老爺手上過得了三個回合的年輕後生？他能夠抗過第二回合就已經老天保佑了。

要怪只能怪這孩子出身不好，要是嫡出的孩子哪怕是二子、三子都要比庶出的強一百倍，程老公爺也不會滿臉的不願意，故意刁難這位上門提親的女婿。

另一邊裴寂望著倔強的李易，既害怕李易受傷又盼著李易能夠有出息，心情可謂十分複雜。

大哥裴律師則是心中開始為自己的弟弟默哀了起來，第三回合這程老公爺絕對不會大發慈悲放過李易的，但願李易不要受傷才好。

第三回合程咬金輸不起。

挽了個漂亮的劍花程咬金捏了個劍訣，在李易愕然的目光中擺出了一副比劍法大師更加詭異莫測的起手式。

『我去？？？？什麼情況？？？？』李易心頭頓時一萬頭神獸奔涌而過，這程咬金會使劍呀？貌似還不只會使，最起碼從這貨的起手式來看，比自己的身上的高級劍術要強多了，難道這貨是個劍法宗師？

內心驚疑不定的李易這回是真的慌了。

李易知道自己不主動出手的話，程咬金只要一進攻，自己在對方驚濤駭浪般的劍光中不會有絲毫機會。

李易想到這裡身體漸漸放鬆，左手手臂shen展了起來，長劍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半月收在身側。

很帥的動作，可是沒有人認為李易有機會還能躲的過程咬金的雷霆一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易身上，大家都屏住呼吸耐心等待著什麼。

大家等的不是看李易如何跟程公爺纏鬥，大家都想看這個驕傲而優秀的年輕人，是如何被程公爺乾脆利落的擊敗，然後這個年輕人會何去何從，是灰溜溜的退走還是留下莫欺少年窮的志向，多年以後再次前來挑戰。

李易率先出手了，左手劍詭異莫測、忽遠忽近、忽長忽短、十分險惡，腳下飄柔走位一道劍光從刁鑽的角度朝著程咬金刺去，李易已經完全放棄了防禦，用起了以命換命的無賴打法。

此時的程咬金動了，一直以莽夫面孔示人的他此刻靈動的就好像一個猿猴，而他手中的長劍也蛻變成為一條毒蛇巨蟒。

觀戰的眾人看到程咬金手中的長劍劍尖好像毒蛇吐信一樣靈動莫測，看的大家眼花繚亂。

但李易根本沒有去捕捉那把劍的軌跡，而是一根筋一樣直取程咬金腹部，眼看著李易不躲閃，要是程咬金真的一劍刺過去李易肯定沒命，但是自己也難免會挂彩。

於是程咬金收劍在刺，忽然李易眼珠一轉竟然沒有躲避，整個人竟然不退反進。

『糟糕』程咬金沒想到這娃娃不要命了來不及收劍，只聽『刺啦』一聲劍尖刺破了李易身上的長袍，刺入了李易右側xiong腹，而李易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一樣順勢右臂用力狠狠地夾緊了尚刺在自己ròu中的劍身。

左手一道寒光乍起，把被李易忽然而來以命相搏驚呆了的程咬金驚醒了。

只見程咬金鬆開握劍的手，從容地往後退了一步。

「第三個回合。」血浸.透了李易身上的長袍滴落在程府門前的青石上流了一灘，就好像鏡子一樣反射出了李易堅毅的表情。

「好後生~，好！」

「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街道上嗡地一聲炸開了，百姓們望著李易眼光中都是驚嘆和欽佩。

李易這個名字也隨著此次事件嶄露頭角，在長安城內年輕一輩之中聲名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