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種眼神，似曾相識

他身為醫生，把家屬都叫來了以後，只能將最好和最壞的方案都說給他們聽：「現在只能保守治療或者手術治療，保守治療的話，按照目前情況，病人可能最多活不過三個月，手術治療需要換肝，只不過不知道能否找到能夠匹配的肝臟，就算是有合適的肝臟後面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排異反應，所以即使是做了手術，也不能保證病人一定能好，無論是保守治療或者是手術，兩者價格都不少，也有可能人財兩空。」

老太太聽着險些昏厥，還是問道：「需要多少錢？」

好一會，蘇瑾安才吐出了一串數字，普通家庭根本承受不了。

老太太愣了半晌，她終於放開了他的手，才喃喃問道：「醫保能報嗎？」

等病人家屬終於離開，蘇瑾安才靠在自己的椅子上，這會只覺得腦袋生疼，他指尖輕輕按在自己的太陽穴上。

從前，他對醫生這樣的職業十分崇敬，救死扶傷，努力學習鑽研，在手術室里搶救出一條生命。

他看向電腦中的病人病歷，俊朗的眉宇間滿是陰鬱。

這麼多年，他才明白，就算是他手術做得再怎麼成功，原來也不是能救每一個身患重疾的病人。

即使有些明明還可以試着治療的一些病人，最後只能在高昂的醫療費用下，放棄自己的生命。

想到這裏，原本以為自己早就將這些看淡了的蘇瑾安只覺得心裏莫有來的煩躁。

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就靠在椅子上休息。

「蘇醫生，蘇醫生！」門口傳來了叫喊聲。

這會已經到了吃飯的點，辦公室里就他一個人，蘇瑾安沒有戴口罩，這會閉着眼靠在椅子上，可能是因為太累，這樣的兩聲大叫，也沒有被驚醒。

他只是輕輕地靠在椅背上，微閉着雙眼，長睫倒映出一排扇形的影子，他眼底烏黑，顯然是已經許久沒有休息好了。只是這樣，在白熾燈的照耀下，他的皮膚泛著冷白，薄唇微抿，輪廓線條溫和，五官精緻，很容易讓人移不開眼睛。

程乾身為一個男人，也不得不承認，這蘇醫生，當真是個美人胚子。

他一個大男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他看了他十年，也沒覺得看厭，偏偏身上又沒有半點娘氣，氣質優雅出塵，像是上流社會的翩翩公子，就連那雙手，也不像是拿手術刀的，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像是彈鋼琴的。

程乾隱約記得自己學校里那些藝術生才子的手就有這麼漂亮，他還曾經嘲笑過那些一個男人把自己得手保護的那麼好，像個姑娘一樣。

可能是因為他的眼光過於強烈，蘇瑾安睜開雙眸，就看見一個身高一米八幾的男人以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盯着自己。

這種眼神，似曾相識！

他曾經在不少女人的眼中看到過。

想到這裏，他不由的打了個冷噤。

一雙眼睛恢復清明，冷漠的回望過去。

程乾感覺到此刻的氛圍確實有些怪異，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想解釋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解釋什麼，只覺得這會分外尷尬。

兩個大男人就這樣的對望着，十分的詭異！

他莫名其妙的有些不敢直視蘇醫生的眼睛，覺得自己有些心虛，不過他都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心虛。

突然想起自己來找他的事，才趕緊打破這會詭異的氛圍：「老蘇，你和你女朋友上熱搜了！」

蘇瑾安還未反應過來，這會又有一個女護士走進來，帶着四分傷心，六分八卦的問道：「蘇醫生，原來你女朋友是娛樂圈的啊！我們還以為你單身呢！原來是為了低調啊！」

蘇瑾安還有些不明所以，這會已經快到上班時間了，他們都已經陸續回到辦公室了。

對於這樣的八卦，尤其是平日裏總是忽略各科美女的炙熱的愛意，關於向來清心寡欲的蘇醫生的桃色緋聞，自然是十分值得好奇的。

已經有人把照片遞到他的面前了，他掃了一眼，照片裏面的自己側臉拍得十分清晰，是他。

照片角度拍得很巧妙，他的面前正好坐着一個女人，兩張照片，一張他低垂著頭，看着手機，他面前的女孩滿臉羞意。

另一張則是他轉過臉來正對着鏡頭，一張特寫，只要認識他的人都可以知道這是他。

蘇瑾安只是掃了一眼，便轉開頭，俊美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神色冷淡：「大家都很閑嗎？十五號床病人的治療方案研究出來了？」

他嗓音低沉悅耳，嗓音溫和，只是他話一出，眾人便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就算是再好奇，也只能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