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軼河傳說（1）

這是在岩川冰川形成之前發生的故事。亞古大陸一直那樣沉默地漂浮在海上，靜靜地扶養著她懷裡的小生物。

兩個國度用了一條小小的河作為兩國的分界線，當時整個人類活動範圍只佔了亞古大陸的一小半。

新生而純潔的人類並未當這條河是分界線，在平緩的河面上壘了一條石頭路，靠海的國度叫駭影國，近陸的國度叫雪松都。但兩國的人認為自己處於一個大國之內，他們只當這條河流是他們國度境內的一條河。

河流成了兩國的母親河，他們節約，他們愛護，他們每年都為這條河祈福。

但隨著教育的深度和廣度達到一定程度時，人們便孰知了河流並非由神賜予，這條河從高高的山上流下來，為滿足兩國生活需求，歡快地奔騰至此。

思想開放、經濟飛速，人內心本有的一種情感——慾望也得到一定程度的釋放。兩國人開始以自己國家為重，「企圖」霸佔更多的水，他們想，這河水本來就是用來佔有的。

這條河不知被改道多少次，各種蓄水庫的修建使得河流無法完成正常的自我調節。泥沙入河，流量減小，河不再是清澈的河，它孱孱弱弱，斷斷續續。

不知這樣過了多少年，人們突然發現再這麼下去，結果只會是枯死渴死。但人們毫無辦法，一些地區人口增加不得不加大用水量，一些地區因得不到水慢慢荒涼，沙漠，慢慢形成。

他們將面臨著樹木枯死，聚居地變成荒漠。倖存的鳥兒在你渴死的屍體上凄厲地叫著。也許幾年後，鳥兒也渴死在你的墳前，只剩一片無人沙漠，沙塵暴還可以狂妄地將你的墳掩埋在沙丘之下……

是啊，誰都不想這種事發生。

由於沒什麼別的水源，兩個國度各種用水都來自這條河，久而久之，河流細菌嚴重超標，那一時間，很多人因為此患病而死。

統治者慌了神，下令全國所有知識分子組成團體研發凈水系統；為了能夠河不斷流想盡各種辦法。這條河又顫顫巍巍地流淌了許多年。

解決了河流問題的人們又開始無所事事，這兩個無法同其他大國進行文化交流的小國度，創造了許許多多的遊戲自娛自樂。不過這其中倒是還創造了一項不錯的「遊戲」——占卜。

其實真正的占卜是一門嚴謹的學問，第一代占卜師不願塵俗干擾占卜學術，便從兩個國度遷徙出來。紮根在河流中游的位置。

因為真正的占卜師在兩個國度里是很少見的，所以駭影國和雪松都的真正占卜師極為珍貴。而以盈利為手段的人們把占卜進行了包裝，變成了一種娛樂。他們學了一些占卜術的皮毛，然後大肆宣揚。這些人被稱為占卜師的外支。

但占卜師的外支在占卜族內還被稱為偽占卜師，這些偽占卜師經常在駭影雪松里招搖撞騙，他們只是借用占卜師的名號故弄玄虛，有時為了明面上給別人展示自己的預言是準的而暗地裡做一些嘩眾取寵的事。

皇家貴族也喜歡這麼玩，並不管他們偽占卜師的身份，便聘用這些這偽占卜師做專人占卜師以供娛樂。

這些占卜師占卜的方式有意思得很，扯下一根被占卜人的頭髮，然後有模有樣地解釋，比如什麼時候會發生什麼事。

然而這些都奇迹般地發生了！

於是這些皇家貴族更加高興了，每天都去玩一次。

這些占卜師於是想了更大膽的點子去逗那些愚蠢的大臣們玩，不惜爬上長滿青苔讓人隨時會摔下來的高牆上撒假雪花，去激怒各種各樣的極為兇猛的動物。而大臣們看到偽占卜師們的「精彩表演」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占卜族人並不理會偽占卜師，本來占卜是一項極神聖而神秘的帶著信仰的職業，卻被想賺更多錢的被皇家貴族聘用的偽占卜師們褻瀆了。

但皇家貴族才不管呢！這就是一場遊戲，誰能帶來娛樂誰就是好的占卜師。有錢！任性！

「信子，我剛才說了什麼？」母親帶著一絲嚴肅又幸災樂禍的語氣問一句。

「欸？是……是說……嗯……」蘭信子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我剛才講的是我們占卜族的三點要求，」母親笑了笑：「不能亂述占卜結果以免造成不必要的紛亂；不能對外透露自己的真實姓名；不為利益而褻瀆占卜這個職業。」

「好的好的，媽媽，我記住了！」

蘭信子，是軼河傳說的女主，十四歲，占卜族年紀最小的占卜師，對外的名字，便是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