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縮骨神功

兩腿虛歸虛，但是我在確認我們腳底下沒有馬陸以後，我才放下心來，只要雙腳沾地，就不至於那麼難受了。

在熒光棒微弱的光芒照亮下，我大致看清楚了井下的情形。地面還算平整，是個上尖下寬的倒漏斗形狀，我們所站在的位置是底下的正中央，大概有一百多平得面積。

這是水泥大壩的下面，如果不是知道這裡是由混凝土建造的水壩，我很難相信這個井下空間是人造的，因為怎麼看這裡都像是一個天然的地下溶洞，包括上面岩壁上的青苔覆蓋，很難理解專門把這裡建成溶洞模樣的目的是什麼。

「看那裡。」陳二諾忽然出聲，我和李強都聞聲向他指著的地方看去。

那裡是一個緊緊嵌入牆壁的洞口，但已經被青灰色磚石封住，磚石縫之間應該用一些黏合劑填充的，離遠了分辨不出是不是現在最常見的水泥。更詭異的是，磚石封住的洞口前，地面有三個盤子，上面只剩下黑乎乎乾癟的東西，而三個盤子前的地面上，還插著兩把香屁股。

「這三個應該是果盤，不過時間太長，加上這地下有馬陸這樣的蟲子，原本放著的水果都已經腐朽或被蟲子一點點吞噬吃了。這還有香，燒到最底下自己滅掉的。」陳二諾這時候是我們三人里最專業的，他看到地上的東西，一一開始分析。

我有些疑惑：「這是用來祭拜的？誰這麼神經，祭拜一座唐墓？」

陳二諾道：「不清楚，果盤只能看出來經過了很久的時間，但具體是多久我看不出來，但是我懷疑是當初易老他們把這裡封鎖以後，對裡面祭拜的。」

「祭拜殭屍？易老沒毛病吧？」我更不解了。

陳二諾湊到封鎖的洞口上觀察，很快發現了什麼不一樣，遂伸手從上面輕輕拉出了一塊磚，這個動作讓我和李強都是一驚，也圍了過去。

陳二諾拉出第一塊磚后，以這塊磚為中心，周圍的磚都一一拉了出來，慢慢在磚石封鎖的洞口挖出了一個可供一人通過的入口。我還專門看了一下陳二諾揭下來的青磚，上面是一些灰白色的石灰質地黏合劑，但絕對不是我所見過的任何一種型號的水泥。

陳二諾看我在觀察青磚，於是道：「古代沒有水泥，但是不要小瞧古代人的智慧，他們在建造磚石類建築的時候，會用糯米煮成的液體摻雜稀泥當做黏合劑，牢固程度甚至不輸於現在的高標號水泥，很多經歷了幾百年還沒有倒塌損毀的古建築，應該都是利用這種黏合劑的。」

我點點頭，又長知識了。

李強看著陳二諾從磚石封鎖的洞口掏出來的這個孔，小聲道：「這個洞，應該就是你哥哥來這裡的時候搞出來的吧？」

陳二諾稍稍猶豫了一下，便點頭：「應該是。」

李強繼續問：「那我有點好奇，既然你大哥來過這裡，那上面井口周圍的鐵柵欄為什麼還是完好無損？」

陳二諾根本沒打算隱瞞：「縮骨功。」

「我明白了。」李強在聽到『縮骨功』這三個字后，便不再詢問，顯然他已經在腦海里腦補了整個畫面，並且沒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

也許是知道我不懂，陳二諾跟著解釋了一下：「縮骨功是我們倒斗的人中非常高深的一門技藝，只有資歷很老的倒斗人會，我還不行。他們可以通過挪動全身骨骼的位置和間隙，可以令一個成年人穿過只有小孩才能穿過的狹窄洞口，就算只有一個籃球這麼大的洞，鑽過去一個成年人也不是不可能。我哥會縮骨功，但他告訴我練縮骨功太痛苦，所以我有機會學卻沒有學。」

李強在旁邊插了一句：「以前倒斗的不是每次都能找到大墓，老倒斗人經常遇到一兩個胳膊粗細的盜洞，想要進去，只能依靠縮骨功。」

牆壁上洞口內黑漆漆的，裡面不斷有腐敗的氣味飄出來，味道實在不怎麼好。

「這會不會是易老當初挖到的那個洞口？」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陳二諾搖搖頭：「不像是，這裡更像是倉促撤離以後留下的一個入墓途徑。我們不是已經確定當初易老挖出的那個入口，是在水庫的水底嘛，水中汞含量超標就是最直接的證明。」

「那這裡也能通向唐墓內層？」我倒是想一眼看到頭，但洞內黑漆漆的，用手電筒的光照進去，光就直接散開了，看不清洞口那邊有些什麼。

「正門在水下，我們今天只能選擇側門了，不過我有預感，我們從這裡進去最終絕對能進到主墓室里，看到棺槨。」陳二諾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點顏色，一點也沒有往日不怎麼正經的樣子。

「那我們，進洞？」我小聲問。

李強把行李分成了三份，一人背一個包，然後道：「進洞吧。」

「恩。」陳二諾接過他的那份。

摸著洞口的青磚，李強忽然嚴肅的說：「子山，你是第一次下墓，我希望你跟著我們後面進去后能遵守三條原則：第一，進洞一切聽從陳二安排，他不讓做的絕對不能做！第二，遇到任何事情你不要先反應，交給我和陳二來應付。第三，我讓你跑的時候你就跑，不要管那時候我和陳二是否可以脫身！萬一走散，記住咱們背包里的雕漆盒，隨時可以聯絡。」

「好！」我鄭重點頭，記下了這三點。

李強道：「那沒問題了，進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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