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救火

「那是王侍郎家！」兩家挨著，葉綰秋嫁到盧家之後，也去過王家做客，兩家也算有些交情，葉綰秋分辨了一下方位，起火的地方是王家的東苑，住在那裡的，似乎是王家長媳章氏和長孫王康。

王家祖上曾出過名臣，也出過皇后，但這一代上，官位最高的，便是戶部侍郎王大人了，偏偏家宅當中還不大平靜，便是盧家與王家是鄰居，也一向不願過多往來。葉綰秋去過兩回，還是因為王家宴客，帖子下到盧家，葉綰秋作為新媳婦不好推脫。

葉綰秋跟王家人沒什麼私交，見狀道：「這怎麼辦？」

「瞧著火勢不小，我讓人帶人去幫忙救火。」盧景奕說著站起身來，東西來不及收了，將葉綰秋一攬，輕輕一躍，便落到地上。往西側看了眼，好在兩家之間隔了一條巷子，火勢不至於蔓延到這邊來，盧景奕將葉綰秋放下，道：「我去看看情況，總不能瞧著火勢蔓延，你早些歇著，總不至於燒到我們這邊來。」

這種事情，沒有她一個女子出去拋頭露面的，葉綰秋點點頭，道：「我知曉了，夫君也留心些，到底水火無情。」

盧景奕點著頭往外走，水火無情，遇上了總得伸把手，也好在今日過節，人都在賞月，若是早早睡了，一把火傷了許多人命才是作孽。

盧景奕出門去幫忙，葉綰秋也沒太擔心，畢竟就算去幫忙救火，也用不著盧景奕往火場裡面鑽，只是真要躺下睡覺，葉綰秋也實在睡不著，在屋子裡又坐不住，索性走到院子里，朝著那邊看，雖瞧不見情形，聲音卻斷斷續續的傳了過來。

水香拿了件披風出來替葉綰秋披上，道：「大奶奶，外面風涼，還是進屋去吧。」

葉綰秋搖搖頭，道：「不要緊，我站在這裡還安心些。水香，你不用守著我，早點歇下吧！」

水香哪裡會留葉綰秋獨自在這裡，葉綰秋不肯進屋，她就在旁邊陪著，同葉綰秋說話。這個時候，難免就提起那王家來，水香道：「前幾日去街上，就聽見王家下人跟人說話，話里話外的意思，便是嫌棄那王康少爺沒了爹，卻還站著長孫的位置，如今又發生這樣的事，只怕王家大奶奶和王康少爺的日子也不好過。」

葉綰秋只去過王家兩回，那王家大少奶奶只匆匆見過一面，連話都沒說上一句。盧家不大願意跟王家結交，葉綰秋去到王家自然不會跟王家人多接觸，雖不知王家大少奶奶經歷了什麼事，也沒有打聽的意思，水香這話卻是頭一回聽說，微微皺眉，道：「莫非王家不大滿意這位大奶奶？」否則，便是王家大少爺過世了，那王康也是嫡長孫，哪能讓人這樣怠慢。

兩家離得近，主子們沒什麼往來，下人們進進出出卻常有遇見的時候，便是不去刻意留心，水香也聽過一些，聞言便道：「聽說王家大少奶奶，跟王家那位早逝的大少爺，是從小定的娃娃親。本來王家大少奶奶的娘家漸漸落魄了些，王家就不大滿意，聽說還有退婚的心思，只是還沒來得及做什麼，王家大少爺就病倒了，於是，王家又拿著婚書要章家將女兒送來完婚。」

「竟有這樣的人！」葉綰秋還有些驚訝，「那章家就同意了？」

「章家不同意，可王家大少奶奶跟王家大少爺是青梅竹馬，便是王家大少爺病了，她也不願意退親，章家也只得答應了，將她嫁到王家。」這些事不是什麼秘密，下人們無事的時候，便聽著這些故事打發時間，尤其是做雜事的婆子，隨便提起這附近的一家，能將人家從老到少幾輩人的事說個清楚明白，「後來么，大奶奶也知曉了，王家大少爺沒活下來，王家二房正等著收領長房財產呢，王家大少奶奶突然查出來有了身孕。」

說到這裡，葉綰秋便明白了，長房只得章氏的丈夫一個獨子，他死了，若沒有子嗣，家產便歸了二房。偏偏這個時候，章氏有了身孕，又生下了王康，二房的算計落了空，自然恨極了章氏母子，只是，葉綰秋想起王家大夫人對章氏的態度，看樣子，王家大夫人並沒有因為孫子而看重章氏母子倆呢！

這年頭房屋多是磚木搭建的，尤其富貴人家，窗紙、紗帳不少，火勢一起便蔓延的飛快，稍有不慎，便要牽連許多人家。因為這個緣故，雖然平日里不少人看王家的熱鬧，但遇到這樣的事，都丟下手頭的事去救火，因此，即便看上去火勢不小，也很快就撲滅了下去。

葉綰秋聽下人來報，火勢已經撲滅了，盧景奕還要安頓下事情，很快就能回來，心裡總算鬆了口氣，吩咐人去準備熱水，現場跑了一圈，一身的煙火味總要好好洗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