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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斯欲踏前一步,無奈腳卻像灌了鉛似的,舉步為艱。安慰的說話已到嘴邊,卻在看到她的反應時硬生生吞回去。

「看我……笨手笨腳的,竟然不心把東西倒翻了。」霍晶鈴避開費斯的注視,也沒看何阮東一眼,轉身喃喃而去「我去叫阿吉來收拾。」

該死!他不該在這裏跟何阮東吵!她剛才肯定聽到了,還要裝作不知道。那強撐出來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Sophia……」費斯痛苦地叫出聲,多想追上去,卻被何阮東一手攔住。

「請你馬上離開!」

「我不!」面對何阮東的命令,憤怒再次現於那張英俊的臉上。

「你到底想怎樣?」何阮東咆哮「把真相告訴她,讓她痛苦,就是你想要的結局嗎?以她現在的情況,能承受這麼沉重的打擊嗎?」

費斯憤恨地看着他,縱然不喜歡他的話,卻不得不承認,他的顧慮對極了。

「我不管你在哪聽到的消息,也沒打算跟你解釋什麼!我們夫妻間的事情,就讓我們自己解決,請你別插手!」何阮東並不想多廢話,剛才她離去時眼角明顯有淚光,他恨不得插上雙翼奔回屋去,偏偏遇着一個難纏的人,非要得到答案不可。「傷害她,是我這輩子最不願意做的事情!這樣你放心了?」

聽到他的保證,費斯閉了閉眼,最後黯然而去。

直到不見了費斯的蹤影,何阮東才匆匆轉身。

屋內很靜,她不在客廳里。何阮東忐忑地拾級而上,每踏出一步,心情越沉重。

當初答應霍先生的要求時,他的確沒有預料到會有今天的結局。他一直克己慎行,以為憑着自己的冷靜自持,絕對可以避開跟她牽扯不清。但從他答應那刻開始,他們的關係就已經很難撇清。雖然她任性嬌蠻,性格也不討好,但偏偏她天生有種讓人難以抗拒的魅力。他不知不覺被這種魅力吸引,甚至喜歡她的率真,愛上了她嬌蠻。原來霍先生早有預料,當初他說自己五年後或許會捨不得離開是對的。他的確想要跟她生兒育女,想跟她天長地久。

那時開始,他就決定把跟霍先生的協定永遠永遠地埋進心底,只要他不說出來,一切將被永久塵封,不了了之。

只是,世界上沒有永遠的秘密。

何阮東再次揉揉疼痛的太陽穴,握著門鎖的手動也不動,像等待判刑似的,只怕打開房門后,迎接他的便是監獄。

總是要面對的,跟她解釋清楚,總比讓她胡思亂想好。何阮東深深地吸了口氣,扭開把手。

她就坐在床邊,聽到聲響迅速抬起頭。那淺藍色的眼眸如受驚的白兔,盛滿了驚惶與無措。

倆人無言對望,半晌,她掩著臉嗚咽出聲。

何阮東的心像被人狠狠劃了刀。以她性格的剛烈,該是大吵大鬧,而非現在的委曲求全。他快步走到她身邊,按住她的雙肩。「晶鈴……」

「告訴我……是不是真的?」聲音帶着哽咽,還有顫抖。

「你聽我說……」

「是不是真的!」她加重了語氣。

何阮東沒辦法否認,只好默默地點頭。

彷彿聽到一道怒雷震響在耳畔,五感頓變得麻木。剛才她無數次說服自己,這是假的。即使當初他如何討厭自己,父親如何想保住酒庄,也不可能這樣對她。可是他的承認,瞬間令整個世界變得黑暗,眼前天旋地轉。

「我不明白,既然……你跟父親有這個協議,當初結婚的時候為何不肯跟我在一起?」他們的第一次,是她下`葯換來的。按道理,他應該更迫切地需要有個孩子。

「告訴我!」她用力抓住他的衣袖,透明的淚液在眼眶內運轉,企圖找個可以原諒他的理由。

「晶鈴!」何阮東反手握住她的手,很多話難以啟齒。是他的自尊心作怪!因為知道她比他更想生下繼承人,所以他以退為進。同時……

「我過不了自己那關。如果你懷上我的孩子,我真的能瀟灑地不顧自己的骨肉離開嗎?因為矛盾,所以我不能,不可以讓你懷孕。我實在不想讓自己的孩子變成你們爭名奪利的工具!」

他喘喘氣,停頓了一下。

「我知道現在解釋也沒用,那時我們彼此兩看相厭,根本就不適合在一起。可是霍先生威協我,他說如果不娶你就讓我以後無法在法國的紅酒業里立足。我一方面不想屈服,卻又不得不屈服。我這麼艱難才走到這步,再過幾年就可以學有所成回衣感還鄉,我不能讓自己陷進這種境地。」

「所以是我擋了你的路,所以你對我特別苛刻,處處跟我作對,對嗎?」她冷笑。

「你別這樣說。」他不喜歡她眼底的嘲弄。

「哈!」她的第一次,他對待她的那股狠勁,讓她對夫妻間的那回事完全絕望;第一次懷孕,他對她冷漠的態度;孩子產後,他的憤怒……

過往各種各樣的畫面紛紛浮現於眼前,霍晶鈴閉上眼,眼淚就像斷線的珍珠,散了滿地。「何阮東,即使你是迫不得已才答應,但有一點不可否認,由此至終你就打算等我生完孩子,把酒庄繼承權拿下來,你就算完成任務,然後可以心安理得地離開?」

何阮東抿緊嘴,很想說不,卻知道這是違心的答案。

「你心高氣傲,本就覺得入贅是屈就,更何況要拋棄養育自己的父親,不能替何家光宗耀祖,這些都是你心底的刺!你雖然說喜歡我,但其實你根本沒打算與我長相廝守,對不?」

「不是的……」

「你說謊!你敢對天發誓,永遠以酒庄為家,以我跟孩子作為你最終的依歸?你沒有!你的心根本從沒在這停留過!」她好傻。「你甚至沒把入贅的事跟家人說,從沒打算帶我回你家,因為我們根本沒有將來。」

「你別胡思亂想!」

「算了……」她已經沒有勇氣再說下去。背過身,她不停地用雙手抹狂瀉而出的眼淚。「出去。」

「晶鈴,別這樣,你傷心難過只會對孩子不好!」看着她哭泣,看着她的眼淚一直淌、一直淌,他比她更要難受。

「我叫你出去!」她需要冷靜。

「不行!你的性格衝動,萬一我走開你做錯事怎麼辦?孩子快出世了,我得陪着你!」

「孩子孩子,你心裏就只有孩子!是不是孩子一天不出生,你就不能離開,對不?」

「住口!」何阮東怒吼,隨即他又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重,軟著聲道「我……我只是不想你這樣說孩子。」

「孩子是我的!與你無關!你出去!」她背着他指向門口,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晶鈴!」

「出去!我叫你滾出去!」她倏地轉過身用力推他!「你到底想我怎樣?為什麼連一點點的空間也不留給我?我的父親,為了能保住酒庄的繼承權,威脅一個討厭我的男人娶我!而你,最終也是會離我而去。你們為何這樣自私?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做錯了什麼?我做錯了什麼?為何要這樣對我?嗚!」

胸口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空氣似乎越來越少,眼前發黑,她就快要支持不下去了。她只是想獨個兒靜一靜,結果連這的要求也成了奢侈?

「出——去!」她最後只能以沉重的身體去撞他。

「好好,我出去!」何阮東怕她會傷害自己,只好順勢退出房門。

霍晶鈴「呯」聲關上門,背支撐著門板,卻無奈地慢慢滑至地上。為了達到父親的標準,生到繼承人,她犧牲了婚姻,嫁給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她以為自己是控制大局的人,然而到頭來卻只是只棋子。為什麼?父親要如此踐踏她的自尊?那是她最尊敬最愛的人,她世上唯一的親人啊!

「啊啊啊!」悲傷把整個心臟擰得繃緊,她大聲嚎哭,撕聲力歇的聲音響徹整座酒庄。

血淋淋的真相,太可怕了!

何阮東站在房間外面,額頭抵著門板,聽着她的哭聲,已經沒法形容此刻的無力感。外面白花花的陽光透過窗花灑進走廊內,映出斜斜的方格。今天很熱,但他渾身發冷。

「晶鈴,如果你生氣,可以打我罵我,就是別哭了好嗎?孩子跟你是連為一體的,你這麼激動,會影響他的情緒。他快要來到人世了,你也不希望他聽到你的哭聲傷心難過?嗯?好嗎?求求你別再哭了?」

裏面的哭聲持續不斷,並未因為他的哀求而減弱。

一塊的木板,隔着裏外兩個人,身體幾乎貼著,然兩顆心——卻離得很遠,很遠。

作者有話要說女王一直斷斷續續的停更,忙是原因,懶也是原因,但歸根到底——是接下來的劇情都是往死里虐,七七寫不下去啦!嗚嗚嗚!!自從寫完《睡不着,醒不來》后,我以為自己不會再寫虐了,想不到呀。(其實我真的有當后媽的本質!)

不過怎樣都好,這總得完結,所以未來一周我會努力把它寫完,也了去我最大的牽掛。(老坑著一篇,心肝真不好受呀,嚶嚶嚶!)

新已經開了,是篇輕鬆。女主角是個有點猥瑣有點主見有點……哎呀你們自己去看呀,反正,她的性格跟我

有點像,哈哈!

「女的第三者叫三,你知道男的叫啥?」

他側着頭,眼裏有戒備「叫什麼?」

「王。」

他思索了一會,這次多了些疑惑「為什麼?」

我摸摸鼻子,強忍住笑「男人嘛,比女人多一條,你懂的。」

三秒后,他的臉色漲紅,仍不忘有氣質地壓低音調「粗鄙、低俗、下!無——恥!」

咳咳!我其實是個有理想有道德有氣質的藝女青年,千萬別被案騙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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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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