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替嫁

「大姐，如果三姐死了，你豈不是要嫁那顏家少爺，怎麼辦呀，，聽說兩年前兌國顏家別苑那場大火不止讓他毀了容，而且還廢了他的雙腿。「

閨房中，紫衣少女惶恐的拉著紅衣少女的手，艷麗的臉上露出無比的焦急，她的三姐姐昨晚上吊自盡，那麼寒家就剩她們兩個女兒了，如果不是大姐嫁，那就是她嫁了，這該如何是好呀？

所以一大清早，她不是跑去三姐的院子，而是直奔大姐的蘭院，都是那該死的三姐，如果她依了爹的安排，那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了嗎，好了，現在死了還在害人。

紅衣少女不動聲色的拉開紫衣少女的手，如花的笑臉明艷動人：「四妹此言差矣，你我都是寒家女兒，理應有所擔當，如今君王賜婚顏家，這是我們寒家之福，顏家雖不是什麼皇親貴族，但也富甲天下，若兩家聯親，我們寒家的地位定更會加顯赫。」

居然說得如此輕巧，好像三姐要嫁過去的目的沒有那麼簡單吧？想誆她，以為她寒如玉是三歲小孩嗎?她假意說道:「姐姐看得如此通透，想必是有為爹解憂的決心了，如玉和姐姐相比，確實是自愧不如了。」

紅衣少女搖頭意有所指的笑道：「你我皆女子，此等大事定當是爹做主，若爹安排紅緋嫁入顏家，紅緋自會遵命，相反四妹你，相信四妹為了寒家也會義不容辭的吧。」

寒如玉腹腓：哼，說得那麼好聽，誰不知道你的壞心思，現在誰嫁還是未知定數，如今只能看誰在爹的面前說得上話了，不行，與其坐以待弊，不如…她微微一笑道：「聽姐姐聽一說，如玉方覺慚愧，是妹妹想多了，此刻娘親為了三姐的事，定是頭疼不己，我先去她那邊看看，妹妹先行告退…」

望著如玉離去的背影，紅緋冷然笑道：想去求娘親？若是爹娘有心讓她下嫁顏家，哪輪到江雪那丫頭，若是那顏鈺出事前還好，至少還是個翩翩俏公子，現在變成那德行，只能難為四妹妹了，哈，至於她寒紅緋，自然要做那天下最富貴之人，想起那天爹在她面前透露的事情，她的笑容更顯得意。

「噢…」火燒的感覺刺激著喉嚨，亦非夢艱難的睜開眼，一張放大的人臉出現在她眼前，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張臉的主人居然穿著古代的衣服，看她的妝扮，應該是個丫環，但這…這怎麼可能？

不對，這一定是夢，非夢趕緊閉上眼睛，也許下一刻就醒了。

那丫環好像不打算如她所願，只聽見：「哇，」的一聲，人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只不過還沒到一個屁的功夫，那丫頭又屁顛屁顛，像似鼓足了勇氣的樣子跑了進來。

丫頭偷偷看了她一眼，接著語無論次的大叫起來：「三小姐活了，她活了。來人呀，快來人呀，小姐活過來了。」

媽媽咪呀，非夢看著那個胡亂大叫的古人，直想猛翻白眼。

姐快被你這古人嚇死了都沒叫，亦非夢摸著心口低吼道:天呀，這一定是夢，而且還是個亂七八糟的夢。

還沒等她內心稍微平靜，接著又一個婦人沖了進來，哭得梨花帶雨的握住非夢的手道：「江雪，你醒了，真是老天保佑，福大命大，你做那樣的傻事真是嚇壞娘了。」

非夢嘴呈O型的看那婦人，雖然三十齣頭的樣子，可是皮膚白晰細膩，雅緻的玉顏上雕刻著清晰的五官，小巧精緻的鼻子，如櫻桃般輕薄如翼的小嘴，蕩漾在精緻無暇的臉上，這容顏？

好像有點面熟。

看著非夢呆楞的神情，莫非這死裡逃生，她女兒變傻了不成，婦人頓時忘記了哭泣，輕晃著非夢的雙手道：「江雪，你還好吧？」

她叫她江雪？還說是她娘?什麼情況?

「好，好」輕觸眉頭，非夢艱難的回答著，喉嚨怎麼這麼痛？

婦人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心疼的對之前那丫環催促道：「翠兒，快快叫大夫給三小姐看看？」

「是，三夫人。」翠兒急忙又跑了出去。

這時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房間的溫度瞬間降低，只因那張嚴肅且冷淡的臉。

三夫人身體下意識地抖了一下，叫了聲：「老爺」然後退到那男人身後.

此人正是寒家老爺寒嘯天，寒老爺不由分說，揮手一個耳光打在非夢臉上。

會痛耶，不是夢？

非夢震驚的同時冷眼望向寒嘯天，寒嘯天心中一稟，這個女兒何時有過這樣犀利的眼神？

但那又如何，敢忤逆他的意，就要承受代價，以為死了就可以一了了之嗎，就算是死，他也要綁著她的屍體上花轎。

三夫人看著非夢紅腫的臉，難過得直掉眼淚，但又不敢上前查看她的傷勢，只能弱弱地說道：「老爺，江雪剛醒，身體那麼虛弱，怎麼能承受…」

寒嘯天不由分說，反手又一個耳光狠狠甩在三夫人臉上，口中罵道：「你這賤人，我教訓女兒，哪裡容得下你說話？稍後看我怎麼收拾你」

三夫人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鮮血頓時從嘴角流出

非夢狠狠地瞪著寒嘯天，如果眼光可以殺死人，她真想把眼前這男人大卸八塊。

「不許你打她。」非夢冷冷地說道

三夫人聽到非夢說出如此忤逆的話，嚇得心裡不停地在顫抖，蒼白的臉可憐兮兮地望著寒嘯天哀求道：「老爺息怒，江雪不是故意要頂撞你的.」

「是嗎？你想求我放過她，那你就為她承擔後果」

寒嘯天一腳狠踹在三夫人身上，三夫人悶哼一聲，痛苦的表情令她美麗的臉龐皺成一團。

寒嘯天轉過頭冷眼直視亦非夢道：「你可以選擇再死一次，但只要你這親娘還活在世上，我便可以讓她生不如死，如果你想要她好過，乖乖穿上嫁衣，明天就給我出嫁。」

跨過三夫人身體，寒嘯天徑直走出房門。

非夢艱難地爬下床，扶起三夫人，憐憫地幫她擦拭嘴角的血跡，流著淚說道：「他怎麼可以這麼對你？」

「江雪，我不要緊，只是我連累你了，若不是因為我，半年前你都可以離開了，是我，是我害了你呀。」三夫人嚶嚶痛哭道

「是不是我嫁人了，他會對你好一些？」江雪認真地問道？

她只是一個外來者，其實在哪都無所謂，反正都是陌生的環境，若是用她的婚姻換取眼前這個婦人的平靜，也許是值得的，至少她是那樣維護自己。

「你真的願意？」三夫人梨花帶淚地望著她。

非夢看得有些失神，這麼美艷的女子應該把她放在手心好好呵護才對的，她不該承受那樣的對待。

她輕輕擦乾三夫人眼角的淚痕說到：」我嫁出去了，你要好好照顧你自己，相信我，將來若有機會我一定帶你離開這裡。」

三夫人疑惑地望著非夢，她的女兒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而且眼前的女兒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對，更堅強了。

但這一次女兒又是為了她犧牲自己，她孫婉婷真是死不足惜，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地連累這麼好的女兒。

如果當初女兒狠心點，也許她現在可以過得很幸福……

不想看三夫人的哭哭啼啼，非夢叫翠兒送她送回房去，自己卻獃獃靠在床上。

今天接到的訊息讓她有些無法消受，她怎麼會忘了，原來她已經死了。

那場車禍奪走了她無辜的生命，她那超喜歡念的老媽一定傷心不已吧，想起老媽的臉，非夢不禁失聲痛哭。

「三妹妹，你怎麼樣了？」望著床上那張美若天仙的臉蛋，紅緋試探問道。

說起來她還真是有些不敢相信，所以聽到下人說三妹妹活了，她急忙趕來竹院。

三妹妹沒有死倒好，至少爹的計劃可以順利進行，曾經她著實想不通，為何這低賤的女人會得到太子垂憐，現在看她要嫁給一個又丑又殘的男人，紅緋忍不住幸災樂禍的冷笑，但臉上卻不動聲色。

聞聲望向穿著一襲紅色輕紗長裙的美艷女子，非夢吸吸鼻頭，在還沒搞清楚來人身份時，她不打算出聲。

「三妹妹，你真傻，居然做那樣的傻事，你知道嗎？大姐收到消息后，心都碎死了，還好你福大命大，現在沒事就好。」紅緋坐在床沿輕拍非夢的手背道。

這人是敵是友？應該給什麼樣的反應？非夢疑惑地望著眼前這精雕細琢的紅衣美女。

「其實爹讓你嫁入顏家，也是出於一片苦心，只要你不辜負爹對你的厚望便可以重新過上更好的生活，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說客？

非夢鄙夷地打斷：「我嫁。」

紅緋嘴角抽抽，乾笑道：「難得你想通就好。」

「三姐姐你肯嫁了？」門口一道紫光，人未到，聲先到。

庄端秀麗的中年婦人一身貴氣，在紫衣少女的攙扶下，緩緩走進房門。

紅緋看到來人，立刻從床沿坐起，走到婦人身前，挽著婦人的手臂，柔聲說道：「娘也來看三妹妹了。」

來人正是寒嘯天的大夫人，阮氏。

阮氏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兒淡淡地說道：「既然你三妹想通了那是最好。」

她對站在一旁的翠兒說道：「你去通知廚房燉些燕窩給三小姐補補，她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緋兒，玉兒，我們出去吧。」

「是，夫人。，」

「是，娘。」

非夢看著匆匆離去的一行人，心中暗道：這家子的人的畫風果然不是一般的奇怪，不知道三夫人和這具身體以前的主人是怎麼和這些人打的交道？

感覺眼皮沉重，一陣強烈的睡意來襲，懶得去想了，反正搞不懂的事兒還多很，先睡睡吧，也許睡醒了發現又是夢一場，這樣她又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軌跡了。

「三小姐，該起床更衣了，不然要誤了吉時了，三小姐。」

「嗯，」嘈雜的聲音在非夢耳邊悉悉索索的，非夢用力睜開雙眼：「幾點了？」

「三小姐，你說什麼？快起床更衣吧，喜婆已經在外候著了，快點，快點。」翠兒催促道

非夢瞥了一眼翠兒，她這個小姐當得還真是沒地位呀，就連一個丫環也敢在她耳邊呼來喝去的，也許嫁出去不是一件壞事，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動。

穿好一身大紅嫁衣，由翠兒和喜婆扶著坐到妝台前，看著妝台鏡子映出的自己，膚如凝脂，白裡透紅，就算不施粉黛，竟也如此傾國傾城，可是這張容顏…

「雪兒？」怎麼可能？

非夢大叫，她怎麼會用雪兒的身體？

這張臉她太過熟悉了，因為她曾無數次在自己夢中出現，而且在夢中，這張臉還有一個對她情深似海的男子。

「培哥哥」非夢低吟，為什麼會這樣？一行清淚由眼中流出。

雪兒是不想背棄她的培哥哥才選擇自殺的嗎？但他們曾經是如此令人艷羨的神仙眷侶，老天在開什麼玩笑？

「三小姐，太子半年前已不在人世了，此刻你該安心嫁給顏家大少爺，這樣才不負老爺對你的厚望呀。」翠兒冷冷提醒道

「我又沒說過我不嫁。」非夢吼道

翠兒訕訕說道：「我不是在好意提醒你嗎？老爺說過，你不用歸寧了，只要記住他交待的事便可。」

非夢懶得理會這個丫頭，她閉上雙眼心裡暗道：雪兒，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寧願死也不願嫁給別人，但你放心，就算我替你嫁人，我也會為你守住你貞潔的身軀，並且我亦非夢發誓，一定要搞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雪兒，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