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管定了

這件事可能要從他們還在初中的時候說起。

初三最後階段，每個學生都在做最後的衝刺，而衛塵婉已經被是重點高中提前招生錄取了，林晞知道這件事。

自此之後再也不去外面瞎玩了，一門心思讀書，這一反常態連林葉忠也看不明白了。

「怎麼，終於要治治你這時好時壞的成績了？」

「我這是為了考個好一點的高中，不讓你丟臉。」15歲的林晞還嘴硬。

「想好第一志願考什麼了？之前不是還一直在猶豫。」

林晞說了個高中，差點沒把林葉忠說懵。

這可是市重點中的佼佼者，雖然兒子這時好時壞的成績也有發揮好的時候，但是這市重點要是不努力真的很難進，看來他要好好給兒子好好考慮第二第三志願了。

考完最後一門的當天，林晞就鬱悶了，他覺得這次是真沒考好，甚至到最後還拉著林葉忠。

「爸，你給我想想辦法吧，我覺得我考不上了，你能不能托托關係啊。」

林葉忠白了他一眼：「我好像記得你的志願表上都填滿了，第一志願進不去不是還有後面的志願，別在我這裡耍無賴。」

「誒呀，我後面的志願都是瞎填的，你不能不管我呀。」

不過最後的結果甚好，林晞對自己的實力有誤判，他算是超常發揮進了衛塵婉的那所市重點。

第一天報到，林晞在她教室門口等著，見到她第一句就是：「一個暑假沒見了，衛塵婉。」

當然，林晞也一路保持著自己向來時好時壞的成績到了高三。

可高三那年，衛塵婉總是請假，剛開始林晞還以為她生病，可後來聽自己父親說才知道，她家經常被人丟進死貓死狗，有人故意恐嚇。

好不容易把這件事解決了之後，衛塵婉回來讀了兩個月的書，又請假了。

這次林晞學聰明了，直接去找林葉忠問，正巧年關將至，他老爹忙得不可開交。

「你怎麼最近對他們家的事這麼上心啊？」

「同學之間不應該互相關心嗎？」林晞大義凜然。

林父嘆了口氣說：「她哥哥，被人捅刀子了，現在在醫院躺著，昏迷不醒。」

林晞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那，人抓到了嗎？」

「抓到了，但是對方有精神病史，不好定罪。」

林晞咬了咬牙，問了醫院，直接走往醫院跑。

在ICU病房門口，看到了衛塵婉坐在那裡，眼神非常無助。

「衛塵婉，你……還好嗎。」

林晞知道這句話問了也是白問，就這種情況下，她怎麼會好。

「我不太好。」

果然。

「那醫生有說什麼時候會蘇醒嘛？」

「醫生說那人刀刀都扎在重要器官上，什麼時候會醒全看哥哥的意志力。」

林晞看到衛塵婉的眼睛很紅，已經是哭了很久以後的樣子了，他不禁伸手抱住了她。

「我只有哥哥一個最親的人了，要是哥哥也沒了，我要怎麼辦。」

雖說大伯收養了她和哥哥，但是哥哥是她至親的人，可唯一一個至親，卻還有人要傷害他。

衛塵婉幾乎每天都待在醫院裡，一到探視時間就會全副武裝進ICU，陪在衛子昂身邊，一刻都不敢離開。

也許是衛子昂實在放心不下妹妹一個人，終於在一個星期後醒過來了，轉移到了加護病房，衛塵婉的情緒這才緩了過來。

可能也是發生衛塵婉身邊各種各樣的事，才讓林晞明白過來，衛家，到底在經歷些什麼。

衛塵婉高三一整年都沒有好好讀書，衛子昂害怕妹妹有危險，就請了家教給衛塵婉補課。重新

林晞一段時間經常會往自己老爸這裡跑，就是為了聽衛家最近有沒有出事，一段時間沒聽到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高考前，林晞打聽了衛塵婉的志願，這次他勵志一定要跟她考一個學校。

林葉忠發現兒子最近讀書的這個勁道似曾相識啊。

「怎麼，有準備考別人想考的學校了？」

「我是為了讓你能在朋友間炫耀一下我這個高材生，沒別的意思。」

林葉忠冷笑了一聲：「這次考不好，別來找我。」

林父的這張嘴這次是真的開光了，林晞的數學分拉低了一大截。

「爸，我可怎麼辦啊，你要幫幫我啊，我這次肯定考不上了。」林晞再一次拉著林葉忠。

「我早就說過，考不好別來找我，我可幫不了你什麼，別耍無賴。」

「爸，要不我再復讀一年吧。」

「你要是有這耐心，也不是不可以。」

最後分數線出來了，林晞沒能如願考上自己的第一志願，在家鬱悶了好幾天，直到聽說衛塵婉因為發揮失常，滑檔到了他的學校。

林晞覺得自己真是被老天眷顧的孩子，這種情況下都能跟衛塵婉考一個大學，開心得找朋友出去瘋玩了一天。

報道的當天，林晞看到了衛塵婉，當然也看到了她雖然沒打石膏，但是吊著的手臂，衛子昂特地沒去公司，給衛塵婉搬寢室呢。

林晞沒來得及去打招呼，也沒來得及問她的手怎麼了。

衛塵婉是無意間在公共課上看到了林晞，才知道他跟她考了一個大學。

大學義務徵兵開始，林晞給衛塵婉打了個電話，這也是他考入大學以來第一次正式聯繫衛塵婉。

他們倆是從初中開始認識的，從沒在一個班做過同學，卻在另一方面互相了解。

林晞約她在大學城的共享區吃小火鍋。

剛開始林晞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跟衛塵婉嘮了很多事，等酒足飯飽之後，林晞終於說出了他鋪墊了這麼久的真實目的。

「衛塵婉，我可能要去當兵了。」

林晞看出了衛塵婉眼神里驚訝，卻又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或者你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衛塵婉這才好好看了看眼前這個少年，從15歲的時候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少說也快五年了，雖然沒有做過同班同學，可這個少年總是會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他們兩個是互相看著對方長大的，從稚嫩的面容到現在完全長開了的模樣，他不再是隔壁班裡那個「惡霸」了，林晞在她心裡相當於一根支柱，總能在她被卷進麻煩事時出現，這個既親密又不那麼親密的人突然說要去當兵了。

「那你，什麼時候去？」

林晞火熱的眼神注視著衛塵婉：「我要聽的不是這個。」

衛塵婉手指攪在一起，咬著嘴唇不知如何開口。

過了好幾分鐘，她才說：「那你為什麼突然想去當兵？」

「去當兵，我才有能力變成一個戰士，能打跑你身邊的壞人，做你的後盾。」

衛塵婉此刻心裡很是糾結，不能否認林晞說的話她有被感動到，但是她又想到自己的背景複雜，林晞本來只是朋友關係，現在把朋友牽扯進來真的好嘛。

「林晞，我的事……」

「吃飽了嗎，吃好了的話，我送你回寢室了。」林晞直接打斷她後面想說的話。

林晞把衛塵婉送到寢室樓下。

「你真的決定好去當兵了的話，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自己受傷。」

這是衛塵婉在告別前對林晞說的最後一句話了。

這一別就是好多年，他們兩之間本來聯繫就不多，自從林晞去部隊之後就幾乎不聯繫了，但衛塵婉還是會從以前的同學那裡聽說林晞的消息，說他在部隊表現好所以做了士官。隨後又過了幾年，聽說林晞已經升少尉了。

原本仕途一片光明，大好的路等著林晞往前走，結果他提出了轉業申請，這是連他同僚甚至是上級都沒想到的。

林晞的這一行為，也是林葉忠唯一費心幫他的。

林葉忠本來也想兒子以後繼續升軍銜，以後還能在部隊做個官也好啊，誰知一天晚上林晞突然來電話。

「爸，我想回來，我想不想當兵了，我想做警察，幫幫我，求你了。」

這次，林葉忠一句「為什麼」都沒問，就說了句「好」。

所以林晞就回來了，一聲不吭地回到T市。

可能世人都不會懂為何林晞要放棄自己的仕途光明路不走，就如衛塵婉問他為何不繼續當兵，而是回來了。

林晞一口氣喝完杯子里的奶茶，把玻璃杯輕輕放在了桌子上，抬起眼眸注視著衛塵婉。

「你還記得我入伍前來找過你么。」

衛塵婉點點頭。

「我說我去當兵是為了做你的後盾。」林晞眼睛注視著她，「確實，我手裡握著鋼槍在邊境保衛國家，可我卻還是守不住在T市的你。」

本以為他在入伍前說的話已經夠明顯了，誰知現在他說的這番話更是讓衛塵婉難以平復內心。

「衛塵婉，這次，你的事，我管定了。」

衛塵婉還記得，上次在她家，林晞因為她的事如此激動，她說林晞管不了，可他這次就告訴她，他管定了。

她終是笑了，回答：「好。」

這一聲「好」倒是把林晞給說臉紅了，因為上次衛塵婉把他給拒了，這次算是答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