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歸案

金墨軒坐在駕駛室，後排是林晞和衛塵婉，林晞靠在那裡閉目神，右手握著衛塵婉的左手不鬆開。

看樣子他是真的累了，路上的顛簸都沒把他弄醒，林晞的腦袋開著車窗很不舒服，衛塵婉輕輕地抬起他的頭放在自己肩膀上。

金墨軒看了眼後視鏡，這車子里的氛圍真是異常奇妙，他這個單身狗瞬間羨慕起蘇小蒲可以留在局裡，他覺得最終還是他一個人扛下了所有，這太難了。

四個多小時的路程林晞只醒過一次，喝了口水又靠著衛塵婉的肩膀睡著了。

直到到了N城的公安局，已經凌晨了，衛塵婉輕拍著林晞。

「林晞，到了。」

林晞睜開眼，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下車之後又是一精神小伙兒。

艾芒的車跟著他們前後腳也到了公安局，杜書青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人有點打飄。

公安局的人說他們已經通過監控找到這輛白色斯柯達了，只不過這輛車上已經沒人了，接下來就是要找人。

先去了方春禾在N城的老家地址，同樣空無一人。

「他們自己心裡有數，報完警之後我們沒有立馬結案就代表他們沒有陷害成功。」

N城的警察說：「我們已經派出警力了，酒店聯網信息也同步了，現在還沒消息。」

「沒有酒店信息就表示他們這裡有落腳處，沒關係，我們這裡還盯著她們IP。」

重點監控白色斯柯達的途經路段，這兩個人應該是白天就到了N城，這麼龐大的人群中要找兩個人不是什麼易事。

「你們這裡查一下，方春禾在N城還有什麼親戚在嗎。」

N城的警方在一邊查，林晞的手機就響了。

「怎麼了小蒲？」

「IP有消息了，是方雅菲的手機，我把地點發給你。」

林晞手機里拿著地址，看了眼N城警察查出來方春禾幾個親戚的地址，其中一個對上了。

「就是這個。」林晞用手指了指，「出發。」

命令一下，出動抓人。

方雅菲不知道就是自己開機后的第一個電話暴露了自己的行蹤，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做到萬無一失了，誰知道這個案子遲遲不給個結論，她才意識到她這麼做根本行不通，又接到了方春禾的電話說還是離開T市吧。

所以今天早上在一番糾結之後還是跟公司請了假坐幾個小時的車來到N城，現在跟方春禾一起躲在她親戚家中，為了讓人家收留她們，還說是回老家祭祖，過個夜而已。

大晚上的她根本睡不著覺，誰知道這女人這麼容易就死了，也怪自己以前跟男人混多了，順手就摸上了她的脖子。

原本會是個很愉快的夜晚，胡欣這人是蕾絲，兩個人一來二去還看對上眼了，看上去話不多還內向的一個女孩子花樣還挺多。

方雅菲躺在床上眉頭緊皺。

靠，這都什麼事，莫名其妙就攤上命案了。

安靜的路上，幾部車子開在路上，一連串地停在一棟樓下。

林晞帶頭上去就敲門，因為已是凌晨時段，居民都已經進入了夢鄉，林晞敲了好一會兒的門終於聽到裡面的動靜了。

「誰啊，大晚上的讓不讓人睡覺了？」語氣里全是不滿。

門一開。

「警察，來抓人。」說完就走了進去。

那人還在半夢半醒間，以為自己聽錯了，看著眼前好幾個警察走進來。

「誒，你們要抓誰啊？」

林晞打開了等，轉了一圈幾間房，一間是戶主的房間，另一間床鋪凌亂，但是沒有人。

他耳朵敏銳地聽到院子裡面有動靜，這家人家是住在一樓的，陽台可以通的出去。

「天井！」

金墨軒直衝天井，看到一個身影從圍牆翻出去了，而方春禾還在牆邊。

他上去先把方春禾控制起來，屋外的警察去追人了。

方春禾被抓住之後就哇哇叫，說警察亂抓良民。

被她這麼一鬧，周圍鄰居都醒了，紛紛開門圍觀，警方還要疏散人群。

這家親戚就差發火了，要說方春禾是他們親戚，也是遠房的不能再遠的親戚了，還說回老家祭祖才要寄住一晚上，誰知道鬧出這麼大的事，他們臉都丟盡了。

高雋帶著人，沒幾下就追上了跑出去的方雅菲。

兩個人雙雙被走，親戚一家也被請去做了筆錄，大晚上的搞得人心情也不好，親戚張口閉口都是說方春禾的不對。

但是同樣，抓到人了，不管多晚他們警察心裡就舒服很多。

借著N城公安局的訊問室，直接展開了接下來的問話。

方春禾看到方雅菲被抓回來了就急了。

「警察同志，都是我做的，這都是我一個人做的。」

林晞毫不在意她在說什麼，只是手裡在做著訊問的準備：「安靜點。」

「不是，這件事是我做的，你們抓我女兒幹嘛啊？」

杜書青拿出了本子，坐了下來，林晞看他准好了就開口：「喲，現在怎麼不說我們亂抓良民了？」

這話一出，方春禾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我……」

「你不用在這裡狡辯，我們手裡證據確鑿，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就好了，不用扯些有的沒的，在我面前沒必要。」

方春禾被林晞的說話方式懟得說不出話。

「在你家裡找到了死者的一套衣服，還有一系列的東西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完全可以檢驗出方雅菲的DNA，我就直接問你，為什麼要陷害衛子昂。」

「我……我就是想保護雅菲。」

「事實上你不僅沒有保護到她，更是害了她，加重了她的罪行，還有你自己。」

「我不知道會這樣的。」

「你們不懂法，難道還不知道遇到這種事要報警嗎？一心想逃，逃得了么？你還包庇嫌犯，陷害他人，這一等一的罪行都是加在這裡的。」

而在另一邊，方雅菲的訊問室。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們兩個互相有好感，所以那天晚上她邀請我去她家一起吃飯，胡欣這人平時看上去很內向，其實在床上開放得很，我們越玩越激動，我因為以前談過一個男朋友，所以很順手的就跟之前一樣攀上胡欣脖子了，剛開始她只是呼吸很急促，我還以為是應景，誰知道最後就沒氣了，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艾芒抬起頭看著她道：「胡欣有哮喘病，所以才會窒息死亡，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但是胡欣死了之後你的行為就非常故意了，作偽證並且還逃逸。」

「這是我媽給我出的主意，那天胡欣死了我怕得不行才給我媽打電話了，她說她有辦法，然後第二天就帶了只避/孕/套來。」

兩個人在N城公安局都交代了個明白，然後做好記錄準備送回T市。

杜書青問：「這還真會有賊喊捉賊的事啊？要是方雅菲自己不報警的話，我們說不定還要再查會兒案的。」

金墨軒道：「其實也不是賊喊捉賊，因為她也需要急著脫罪，報警之後會把嫌疑人定為他們陷害的人。」

林晞也算是在路上睡過一會兒了，回去的路他來開車。

「老大，你要是覺得困就跟我說，休息站就換我開。」

因為犯罪嫌疑人必須有一名警察看管，所以金墨軒帶著人坐在後排，衛塵婉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而在另一邊。

杜書青小聲地跟艾芒說：「艾警官，回去的路我來開吧，我坐車容易頭暈，但是自己開就不會。」

「你有照嗎？」

「我高考完就去考駕照了，放心。」

艾芒一挑眉，這樣也不是不行。

一路回去，從天黑開到天際開始微微泛白，到局裡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外面的行人都已經變多了，他們想把人拉去拘留所，後續工作還沒開展。

林晞坐在辦公室，手裡是這個案子的結案報告。

終於也沒打破他們大隊的慣例，絕對不留跨年案，今天也是十二月的最後一天了，絕大多數人都很開心，因為明天就元旦放假了。

他們的工作性質問題，沒有固定的休息時間，剛來刑偵大隊之前他就想方設法在網上搜公安的上班時間，基本上班時間說是朝八晚五，知乎上有個人說的很中肯：你幹了這一行哲別總是想要休息時間了，因為總會有事情發生在你休息的時候，所以朋友，想開點吧，想得開只要不辦案天天都是休息。

衛塵婉在外面打著電話。

快到上班時間了，其他科室的同時路過他們刑偵科，探頭進來張望，看到刑偵大隊的各位都是臉色難看，掩飾不住的睏倦。

有人開口問：「你們這是又通宵辦案了？」

金墨軒也是累到不想開口，抬抬手算是回答了。

「你們這辦公室一走進來就昏昏沉沉，太辛苦了，注意休息啊。」

蘇小蒲已經戴上了U型枕和眼罩假裝睡覺了。

高雋伸了個懶腰道：「有什麼辦法，有案子不能不辦，再加上快過年了，我們也想速戰速決來著。」

就在林晞還在一個一個字地敲著結案報告，邢魏出現在了他們辦公室的門口。

「知道你們這兩天通宵辦案呢，今天都回去吧。」

眾人愣了一下，他們要是有精神和力氣的話，此刻應該是要歡呼起來的。

還是有人思路清晰，問：「那我們值班……」

「我給你們值班。」

邢魏此話一出，林晞都抬起頭看向他了。

這其實不是第一次這樣了，因為有些案子急，必須要通宵辦案，誰熬得住好幾天不睡覺。

大家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家了。

「林晞，你也快點回去了。」

「邢捕頭，我把結案報告寫了再回去。」林晞假意拖會兒時間。

「你省省吧，每次一到結案報告你就龜速，你不走小衛同志也不走，你猝死沒事，別把我們唯一請來的寶給禍害了，結案報告又不著急，趕緊回去。」

寫報告龜速不能怪他啊，他從小就是理科生，一想到要寫東西就頭疼得不行。

林晞知道邢魏說的是玩笑話，只能嘿嘿一笑，站起身。

衛塵婉去洗手間剛回來，還不知道怎麼了，辦公室就只剩林晞了。

「大家人呢？」

「邢捕頭來過了，讓我們回去休息，他替我們值班。」

衛塵婉是第一次聽說有這樣的事，還得特問了真的假的，得到了林晞肯定的答案。

「那真是麻煩他了。」

林晞帶著她出了公安局的大門。

「你剛跟你哥打電話？」

「嗯，我先告訴他破案了，讓他和蘇卿姐姐說一聲，然後又跟我大伯打了個電話，因為方春禾是我大伯介紹給我哥才去我哥家做家政的，大伯家和我哥家都是她在做，這個事情一發生我就要去提醒一下大伯，讓他可以換一個家政阿姨了。」

「嗯，還是婉兒想的周到。」

林晞本來到家連澡都沒力氣洗了，但是一想到自己要補覺的話就會跟衛塵婉同床共枕，自己身上臟，所以再累也洗完了澡。

等衛塵婉洗漱完躺到床上的時候，林晞已經睡著了。

她靠近林晞的身體，探頭看著安靜的他，下巴上又冒出一層青青的鬍鬚了。

小的時候林晞還是那種老師又愛又恨的學生，發揮得好成績沒的說，發揮得不好都不知道上哪兒找名次去了，但是她從小就是優等生，在普通學生的眼裡有些時候是挺不喜歡優等生的那種優越感的。

只是那時候她也不知道怎麼就入了林晞的法眼，不過她也知道，剛開始的時候林晞確實不喜歡她。

他們兩個人說來也有趣，從初中一直到大學雖說是同學，卻也從來沒有同班過，林晞總是會找各種理由來找她說話，看上去兩個人還挺熟，但在林晞入伍的那幾年裡卻差點斷了聯繫。

所以那天在伽萊重新見到林晞的時候她是驚訝的，她以為他們兩個會是碰巧的相遇后簡短的寒暄。

現在林晞躺在她身邊一定是那個時候在她意料之外的事，想起兩個人確定關係的時候，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衛塵婉伸手點了點林晞的臉，小時候長得就不錯，現在長開了更好看了，她運氣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