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同學會

後續抓人的事衛塵婉不必參加，兩個公安局的刑偵大隊做了計劃，批了搜查令，直奔嫌疑人家中，嫌疑人妻子還是這個說法，說丈夫那天在家沒出去過。

張重威和江璉的態度很強硬：「我警告你，如果有包庇行為，你也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嫌疑人妻子一下就說不出話了，他們拿著搜查令去搜家，找到了在死者家中地板上腳印所匹配的鞋。

「你丈夫人在哪裡？」

「我不知道。」女人坐在那裡，低著頭。

「我再重申一邊，刑法第三百一十條，明知是犯罪的人還幫助其逃匿或做假證包庇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情節惡劣的要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你聽明白了嗎？」

女人點點頭。

「我真的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那天他回來嘴裡一直說自己殺人了，我一開始以為他在說胡話，後來發現他衣服上都是血，我就讓他先回老家躲一躲，不敢打電話，所以我現在也不確定他到底在哪裡。」

他們問出了嫌疑人的老家地址，然後讓其他警察先去，張重威和江璉把嫌疑人妻子帶回局裡做詳細筆錄。

一下午的時間，終於把犯罪嫌疑人張愷從他父母家裡抓了出來，他還想跑，被兩名警察死死按在地上，乖乖被戴上手銬押回局裡，對自己的犯罪行徑供認不諱。

案件的情況與林晞所分析的基本一致。

嫌疑人張愷是保險公司的，被害者一家是他們公司的客戶，因為時常要上門介紹產品，所以也知道這家人家的男主人經常出差不在家，一來二去張愷就和這家女主人勾搭上了。可時間久了，女主人就覺得這樣真的不好，而且丈夫在外工作承擔了所有的家庭支出，不出差的時候對她非常好，終於和張愷提出再也不來往了。

張愷承認他那時候是衝動了，自己也在那女人身上花了不少心思，怎麼說不來往就不來往了。想強上了被害人，誰知這時候老太太從屋裡出來看到了這一幕，他都沒來得及做什麼，才有了被害人身上有性侵痕迹卻沒有檢測出精斑，老太太嘴裡罵著不好聽的話，張愷一怒之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剪刀捅了老太太好幾刀。女人看事情發生情況不對，想報警，被張愷狠狠掐住了脖子，直到咽氣，張愷已經完全慌神了，又聽到了房中有小孩的哭聲，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兩歲的孩子也殺了。

幾乎是舉家滅門慘案，犯罪嫌疑人的喪心病狂也令人髮指。

夏蓉找到被害者家屬，家裡唯一留下的那個男人，告訴他已經結案了，犯罪嫌疑人也已經交代了所有的作案經過，但是她保留了一些事實，夏蓉知道這個男人在外工作辛苦，所以沒有把自己妻子犯的錯告訴他，希望他心裡能夠留下妻子所有美好的一面。

林葉忠找人找到衛塵婉，讓她來會議室一趟。

衛塵婉不知道林葉忠找她什麼事，剛走進會議室就看到自己畫的畫放在桌面上。

「來，小衛，坐吧。」

衛塵婉知道這次自己沒有幫上忙，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還複雜了某部分辦案過程，還沒等林葉忠開口，自己坐過去就先說話了。

「抱歉林局，我可能能力有限，所以這次沒畫出來，辜負了你們的期待。」說完，她咬了咬嘴唇。

林葉忠知道是自己沒說明白，所以給她壓力了。

他笑著開口：「小衛，你不用緊張，首先一點我還是要說，我們刑警辦案不會依賴你們畫師的，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畫師作畫不能作為實質性證據，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心理畫多少會帶有人的主觀性，容易被誤導。但是現在我叫你來不是因為你這次作畫不準確，來責問你的。」

林葉忠手邊還有一份檔案資料，他拿過來給衛塵婉看。

「這是犯罪嫌疑人的資料，這裡的資料可以解釋為什麼你的心理畫和他本人有出入。」

衛塵婉看了看，嫌疑人張愷一年前的信息和現在不一樣，因為出了車禍，臉部受了嚴重的傷，在醫院躺了小半年，臉部修復完之後就和以前不一樣了，所以衛塵婉所畫的人其實和他們剛開始指紋搜索出來的嫌疑人是同一個人，也可以說衛塵婉並沒有畫錯，只不過她畫出的是與張愷出車禍前那張臉相似的畫。

「這……」衛塵婉眨著眼睛抬起頭。

「是，我是特地拿來給你看看的，讓你增強一下自信，林晞應該知道，這個案子我親自跟就是想看看你在協助辦案中可以起到什麼樣的作用，實話說小衛，你挺厲害的。」

衛塵婉臉一紅。

「沒有沒有，我還需要繼續努力的。」

林葉忠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小同志，有潛力啊。」

案子結束，衛塵婉終於收拾東西回家。

她在回去的路上給林晞髮過消息了，所以一到家就看到林晞已經做了飯在等她。

「我要先洗個澡，這兩天都感覺有點邋遢了。」

她好好洗了個頭，換了身乾淨的衣服。

「先吃飯，吃完飯我再給你吹頭髮。」

林晞把碗筷都擺好，甚至還調好了她愛看的綜藝。

這頓飯是這幾天來，衛塵婉吃得最正式的一頓正餐，前兩天因為大家都在忙，所以吃飯時間很亂，有的時候可能也來不及吃飯，在那時候，衛塵婉就感受到林晞以前可能也是這麼過來的，有那麼點心酸。

飯後，林晞給她吹著頭髮，她在看著手機微信，初中班級群里又聊開了，班長定下了這周日的飯店，也就是後天。

祁劭發了私信問她：我們哪兒碰頭，一起去唄。

衛塵婉：你先等會兒。

然後側了側腦袋，跟林晞說：「林晞，我後天有個初中的同學會，我們班級的。」

「什麼時候，晚上？」

「對，在今酒飯店。」

林晞算了下自己的排班。

「那要我下了班送你過去嗎？」

「不用，我跟我另一個同學一起去，就想跟你先說一下。」

「男生女生？」

衛塵婉嘿嘿一笑道：「是男生，我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他，但是我發誓，我跟他只是同學關係。」

林晞手裡摸著衛塵婉柔軟的髮絲，感覺已經幹了，手裡的吹風機「喀嗒」一關，放回了抽屜里。

見林晞沒說話，衛塵婉以為他生氣了，趕緊轉過頭。

「那我不跟他去了，我自己去，我……」

「傻小孩，我有說不讓你跟別人一起去么，你說來聽聽，是哪位兄台，萬一我聽說過他呢。」

「祁劭，還跟我們是同一個大學的，他以前家裡條件不好，所以還是我給他介紹的工作，在伽萊。後來你去當兵了，他算是我在學校能說的上話的異性。」

「emmm……我好像不認識。」

「沒事，下次介紹你們認識。」衛塵婉親了親林晞的臉頰。

「你跟他一起去也挺好的，還有個能照應的人，等你們結束了，要不要我來接你？」

「好啊！」

衛塵婉這才給祁劭回了微信。

所以當天，她下了課之後回家，換了衣服化了妝，在鏡子前面左看右看才出門，和祁劭約在地鐵站碰頭。

祁劭看出衛塵婉化了妝，但是不是那種在伽萊時化的濃妝。

「喲，難得看你這種妝容，差點有些不習慣。」

衛塵婉笑了笑，對著手機黑色的屏幕照了照。

「我還以為你男朋友會送你去呢。」

「我跟他說了，是跟你一起去，而且……」衛塵婉看了看時間，「他現在還沒下班呢。」

「我去，什麼工作啊，雙休日都沒有休息？」

「為人民服務的工作。」

一路上祁劭嘰嘰喳喳在旁邊找話題跟衛塵婉聊天，衛塵婉上了一整天的課，現在還要聽這個人說話，差點沒想伸手把人打暈。

兩個人到了飯店，報了班長的名字，服務員領著他們到了預定好的包間。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傳出來的笑聲和說話聲。

他們推門進去。

「祁劭！」

「班長大人！」

他們以前的班長叫周怡，幾乎是班級里知心姐姐的存在，每個人都喜歡她。

周怡走過去迎接他們。

「誒你是，衛塵婉是不是！」

衛塵婉笑著點頭。

「真的太久沒見了，差點沒認出來，還好我火眼金睛。」

一旁的張雨霏晃了晃手指說道：「你們兩個一起來，你們兩個不會是……」

祁劭先開口：「不是，我們倆是正巧約著地鐵站碰頭，一起來的。」

「我還以為你們倆在一起了呢，我想我們班也有自產自銷的，所以祁劭你結婚了嗎？」

衛塵婉聽到「自產自銷」這四個字差點打了個寒顫。

祁劭大大咧咧地入座，回答：「哥還年輕，哥不著急，單到現在依然逍遙。」

「雖然你是男的，但是你也別不當回事，你看看李成汝，孩子都有了，天天在朋友圈曬娃。」

「瞧瞧，被家庭套牢的男人。」

祁劭開著玩笑，李成汝也不在意，笑著假裝揮拳。

「那塵婉你呢？」

「我還沒……」

這彷彿到了過年期間，一年一度親戚的審訊環節，一到年齡就問結婚沒有？男女朋友沒有？什麼時候要孩子？

「那男朋友呢？」

果然，下一句就是這個問題。

周怡搶先回答：「我看了塵婉的朋友圈了，好像是有男朋友了，對吧，塵婉。」

衛塵婉點點頭。

「那我也要加上塵婉的微信，看看你男朋友長什麼樣子。」

「我上次看了，都沒露臉。」

「好可惜啊。」

大家陸陸續續都到了，落座之後還在互相說著話，因為太久不見，雖然已經不是十幾歲時候的那張臉了，但是看到這個臉頰輪廓也想起了大家的名字。

周怡繼續發話：「那這樣吧，下次我們再聚，允許帶家屬來，怎麼樣！」

一致認同。

大家吃飯聊天下來，發現以前的同班同學有一半已經結婚了，沒結婚的大部分是男同學，而已婚的男同學里有幾個已經開始發福了，但是衛塵婉還記得以前爸爸說過男人婚後不是發胖，而是幸福肥，因為家庭太幸福了，兒女雙全，才會使人長肉。

不過也是，他們都是要奔三的人了，自然是沒以前保養的這麼好了。

吃飯的時候他們回憶起了很多以前的事，說下次去聯繫以前的班主任一起。

方家豪突然說：「誒你們還記得以前那個張琪吧，就是隔壁班的那個扛把子。」

「好像是有這麼點印象，是不是就以前那個，經常在外混著玩的那個啊？」

「對對對，上個禮拜，我們老闆要做一個業務，跟別的公司對接，結果對方公司的老闆就是張琪，沒想到當初那個混小子，現在做的也挺大。」

周怡回：「但是張琪他爸爸好像挺有錢的，他自己本身也是個富二代，只不過是初中的時候不學好唄。」

「但是你們要說到隔壁班，那還是林晞比較厲害一些。」

此話一出，引起強烈反響。

「上次還上過微博熱搜。」

「在T市真是挺出名的，大名鼎鼎刑偵的林隊。」

「這麼說來，我們T市兩大奇觀，神出鬼沒伽萊Fox，赫赫有名警局林晞。」

祁劭看了衛塵婉一眼，暗暗在笑，他是想笑大家還不知道衛塵婉就是Fox本人。

衛塵婉揚了揚眉，沒想到在各位的心裡，他們是這樣的存在啊。

大家又聊開去了

周怡就坐在衛塵婉左手邊，在她身邊輕聲問：「塵婉，你和你男朋友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啊？」

一句話就問得衛塵婉語塞。

「我其實剛談沒多久。」

「那倒也是不能著急，一定要眼睛擦擦亮，不要找個像我家老梁那樣的，雙休日在家懶癌附體，還是我催他說，我現在已經快三十，再不生孩子就要晚了，所以別讓這些臭男人養成不好的習慣，該管還是得管。還有就是……」

周怡神秘兮兮地，湊在衛塵婉耳邊說悄悄話，說的衛塵婉唰得臉就紅了。

「真的？」衛塵婉問。

「當然。」說著，周怡拍了拍衛塵婉的手背，當做她聽進去了。

周怡知道衛塵婉是第一次戀愛，所以要提醒她不要太古板，硬是要等到婚後才過夫妻生活，有些男人刻意隱瞞身體的隱疾，等到婚後發現就晚了。

衛塵婉想到了她和林晞同居到現在，每次兩個人親著親著，林晞身體就發燙的樣子，可能這個男人是怕太快了會嚇到她，所以一直沒提這件事，有的時候說葷話也只是開玩笑。

被周怡這麼一點，倒是讓她有些躊躇了，這事不能是她來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