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知子莫如父

林晞走進主卧，床上已經沒有溫度了，被窩裡只剩一個衛塵婉從家裡帶出來的娃娃，她睡覺很乖，睡著的一半有些亂，沒有睡到的一半被子還很平整。

林晞拉開衣櫃找著自己的衣服。

穿了件白色長袖打底，外面套了件黑色衛衣，又拿了條深色牛仔褲，最後套了件空軍夾克作外套。

他邊往房間外走，邊拿出自己的錢包，把自己的信用卡拿出來。

「婉兒，卡拿著，有什麼想買的就自己買，密碼是123123，別省錢，哥哥有錢。」

經過昨天林晞這麼一說，衛塵婉也沒扭扭捏捏的，拿了他的卡。

「我去上班了，你再好好休息休息。」

「你別忘記吃早飯啊。」

「我知道了。」

林晞開了門正往外走，似乎想到了什麼，三兩步又走了回來，手托著衛塵婉的後頸，印了個吻在她的唇上，再大步地走了出去。

衛塵婉關了門，站在門裡突然傻傻地笑了，這樣也挺好的。

一大早的好天氣，衛塵婉又在床上滾了兩圈，兩眼看著天花板。

這裡是林晞的家，果真是有點單調，她想好好布置一下，先拿出了手機地圖查看了一下小區周圍附近都有些什麼地方，再計劃一下要買的東西。

想到了林晞給她的那張卡，想想怎麼才能讓他覺得自己花了他的錢，這樣他心裡會舒服點吧。

林晞到辦公室之後，把外套一脫，泡了杯茶。

也就半個小時的分別，他已經開始想衛塵婉了，早知道這樣，今天應該讓她來上班，這樣就能一直看見她了。

心裡剛冒出這個想法，林晞就想打自己一巴掌了，衛塵婉才剛剛從醫院出來，自己就因為這點點思念就想讓人來上班，太不厚道了。

他拿出手機想了想，把衛塵婉的微信調出來，手指點在備註欄這裡，刪掉了全名，改成了「火鍋小姐」。

嗯，很棒，很符合她的人設。

他就差偷著樂了。

金墨軒從他身後走過，瞧見林晞對著手機這一臉的蕩漾，也想湊過去看他手機上到底有什麼好看的，林晞髮現了他的企圖，手速快，退了出去。

金墨軒就瞄到了一眼，別的什麼也沒看清。

「火鍋小姐？老大，你怎麼還加了人家火鍋店服務員的微信啊？想以後訂位方便點？」

林晞朝他翻了個白眼，沒吱聲。

火鍋小姐怎麼就火鍋店服務員了？這麼可愛的名字他懂不懂啊。

算了，金墨軒是單身狗，原諒他不懂情侶間的趣味吧。

要是金墨軒知道林晞此刻心裡在想什麼，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過了會兒，林晞又把衛塵婉的微信調出來看，他對這個備註相當滿意，兩個人的聊天背景也被他修改過了，是上次在蕭雲回那兒的紅薯地里拍的合照。

沒想到談戀愛是件這麼令人開心的事。

衛塵婉走到他的次卧，看了看，今天要不要把次卧整理出來，想辦法給他定個床。

過了十分鐘之後，她就打消這個念頭了，就單單把林晞舉的鐵從房間里搬出來就喘了半天，費了老大的勁。

怎麼能這麼重？

不行了，讓他自己想辦法吧，她是拿這些東西沒轍了。

接下來還要花力氣把搬出來的東西再搬回房裡，累得她坐在沙發上發獃。

下午，林晞手機收到了一條簡訊，是信用卡消費提醒，消費了小兩千塊。

林晞很想知道她買了什麼，想馬上就問問她，但是又想留在下班回到家后自己看。

衛塵婉剛從商場出來，買的咖啡機直接讓人晚點打包快遞送去家裡。

把林晞的卡放起來之後，就不準備用了，今天出門刷他的卡純屬完成任務，安慰安慰這個自稱哥哥的男朋友。

商場下面有個城市超市，衛塵婉就去逛了逛，買點小東西布置家裡，順便再買些零食或者能塞在冰箱里的東西。

她推著購物車，裡面已經放了不少好看的桌布，好看的花瓶，還有她喜歡的瓷碗套裝。

準備去結賬的時候看到了某個貨架，上面各種顏色各種品牌，衛塵婉的眼睛就飄到了這一貨架的計生用品上了。

昨天林晞這個反應，衛塵婉開始糾結了，站在這貨架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還好這個時間段超市裡的人並不是很多。

她到底要不要買啊？

換個問題說就是這個東西到底是不是該她買？

……

林晞坐在辦公室里，過了會兒聽到辦公室外面有人在說話，是他非常熟悉的聲音。

「林晞。」果然是他老爸。

林葉忠和邢魏一同站在那裡，旁邊路過的人都叫他醫生林局。

林晞走到辦公室外。

「怎麼了老爸，有什麼事還辛苦你親自跑一趟？」

「來跟你聊聊小衛的事。」

「衛塵婉？」

woc，他爸知道他們倆在談戀愛了？他消息這麼快？

邢魏讓了自己的辦公室給他們用。

他先開口：「林晞，是這樣的，你爸這次過來是因為上次那個案子，你們的轉折點是因為小衛提出來的，所以來問問其他案子上小衛的成果如何。」

林葉忠接著邢魏補充：「因為當年蕭雲回在市局的時候，我們都知道他的能力，現在也希望有個人能接上他的班。」

這麼聽來，衛塵婉還在這個案子里一戰成名了？

「爸，衛塵婉本來是我好不容易請來的顧問，現在你的意思是要讓她徹底入我們這一行？」

「這件事如果按照你的思路落實下去，可能比較難，所以可以讓她繼續作為顧問留在局裡，但是必要的時候需要徵用。」

聽上去好像是為了把事情簡化，但是實際上怎麼感覺是白//嫖一樣。

「爸，總得給個名分吧，我當初把人帶來的時候，你們上級開了多少會啊，針對衛家的，針對她的，現在發現利大於弊了，就來挖人了，總是有人在那裡逼逼賴賴不太好吧。」

林晞的話也很明白，做事可以，讓上頭下文件啊。

「你說的我明白，我也好歹是促成這件事的人之一，有人敢說什麼閑話那我也不樂意。」

「要是這樣的話，爸你就多出出力，我也好給人家一個交代。」

「我這次過來主要是來問問她本人的意見的。」

「今天不巧，她不在局裡，我回頭去問問她再跟你說吧。」

「那也行，早點告訴我，我就好安排後面的事了。」

談完了正事，林晞送林葉忠出去，兩個人站在公安局室外的吸煙點，各執一支煙。

「林晞，今天要不要回來吃飯？」

「今天？不，不行，我有事。」

他可是跟衛塵婉說好的，今天要回去給她做飯吃，這不能爽約。

「值班？」

「不是。」

「手頭現在沒案子也不肯回來了？誒，當初我跟你媽是怎麼同意你一個人搬到外面去住的。」

「也不是，我……我下次再回來吧。」

林葉忠把自己手裡的煙掐滅，接他的車已經等在那裡了。

「那我先回市局了。」

「你慢走。」林晞指尖的煙還未滅。

林葉忠走出去幾步，忽然是想到了什麼，隨即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著林晞。

「林晞，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說？」

「……沒有啊。」

林葉忠一雙能看穿人的眼睛盯得林晞渾身發麻。

「那行吧。」他又走了幾步，「誒對了，下個月我跟你媽結婚紀念日，你把人帶來一起吃個飯吧。」隨後就不看林晞，坐上公車了。

林晞手一抖，煙都掉在地上了，在原地愣了好幾秒，才把地上的半支煙撿起來滅了。

他到底是哪句話說漏了，他爸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詐他的？不會這麼無聊吧……

林葉忠坐在車上，實在有些想笑，他家這傻兒子肯定懵在原地，他之前都說過「知子莫如父」了，就林晞這點功力還能瞞得住他？

如果沒有林葉忠這個小插曲，林晞可能今天一整天都過得很舒服，但是現在他有種做壞事被爸媽發現的感覺，雖然他早就過了要背著大人偷偷談戀愛的年紀了，但怎麼這麼心虛呢，沒必要啊。

對啊，現在是自由戀愛的年代，他怕什麼呀，又沒貨害人家姑娘。

想到這裡，他還是非常昂首挺胸地走回辦公室的。

然後拿出手機開始發微信。

林晞：婉兒，晚上想吃什麼。

衛塵婉：我都不挑，主要是想吃你最拿手的。

林晞：那紅燒鮰魚和糖醋裡脊？

衛塵婉：你別說了，我現在就已經開始饞了[色][色]。

林晞：婉兒，你能不能饞些別的東西。

衛塵婉：？？？比如呢？

林晞：比如我的美色，我的身子什麼的，不好嗎？

衛塵婉：我看你真是在找打！你同辦公室的同事們知道你不為人知的這一面么，怎麼在我面前耍流氓啊？我要截圖保留證據。

林晞笑著就是一陣撤回，然後溜了。

高雋斜著腦袋看林晞，林晞對著手機笑的癥狀已經好一會兒了，實在不正常。

高雋本來心裡留著一個疑問，直到下班的時候林晞快速地收拾了東西，提醒他們早些回去之後，一眨眼他人就不見了。

林晞這個樣子讓他覺得很是熟悉，自己剛和女朋友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高雋發了個消息給林晞。

高雋：林晞，你是不是戀愛了？

隔了好久，他才收到林晞的回復。

林晞：噓。

他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啊！林晞，林隊，刑偵科小霸王，不良警察代表人，野路子頭頭，竟然談戀愛了！

林晞回小區停了車，跑去菜場，手裡提了不少東西，還要從褲子口袋裡摸出手機給高雋回消息，差點把袋子里還在撲騰的魚掉地上了。

他騰不出手來拿鑰匙開門了，等衛塵婉給他開門，剛進家門就感覺到了不一樣。

他換了拖鞋，走進屋子看了一圈，桌上鋪著黃色格子的桌布，沙發上多了兩個可愛的抱枕，桌上的花瓶里插著一束梔子花，客廳窗帘換了個顏色，茶几上放著一套新的咖啡機和咖啡膠囊，廚房的杯架上放著一套咖啡杯，碗櫃里也有一套新的餐具。

現在家裡多了個人一起，果然是大不一樣了。

林晞把手裡的東西放在廚房，洗了洗手就出來抱衛塵婉。

「婉兒……」

衛塵婉被他抱在懷裡，本來兩個人之間應該說寫情侶之間的對話，可衛塵婉在他身上嗅了嗅，聞到一股煙味，一下抬起頭。

非常煞風景地說了句：「林晞，你身上有煙味。」

林晞想了想，他都幾個小時前抽的煙了，怎麼還能聞得到啊。

可他沒在意，繼續抱著衛塵婉，手臂蹭著她的身體，勾勒著她身體的輪廓。

「不行，你身上有煙味。」說著就把林晞推開了點去。

林晞拎著自己的衣領聞了聞道：「你是狗鼻子嗎？」

「抽煙的人是問不出自己身上的煙味的，你快去洗澡。」

「你不喜歡煙味？」

這話說得像誰喜歡似的。

衛塵婉一陣搖頭。

林晞恍然大悟，怪不得每次自己抽了煙，衛塵婉總是會開窗通風，原來她這麼不喜歡煙味啊。

「那行，我先去洗個澡，你乖乖等我。」

別說，林晞洗澡那是真快，也就十幾分鐘，就從衛生間走出一個噴香的人，身上早就沒了煙味。

林晞看見衛塵婉在沙發茶几上研究新的咖啡機。

「過來，我給你吹頭髮。」

見林晞出來，衛塵婉快快地去拿來了吹風機，林晞坐在沙發上，衛塵婉在他身後跪坐在沙發上，吹風機開到最大，從他短髮里跑出來的水珠都飛濺在她臉上。

短髮吹乾特別快，不像她長頭髮，有的時候自己吹的手都酸了，頭髮還沒幹。

電吹風的插頭一拔，衛塵婉把電吹風放在一邊，從林晞身後靠在他背上。

「怎麼了，婉兒？」

「沒什麼，就想靠著你。」

「六點多了，我要給你做飯呢，等晚上我再給你好好抱一抱。」

嘖嘖嘖，林晞這話說得有歧義，晚上再抱是要怎麼抱啊。

林晞走進廚房，擼起袖子繫上圍裙，開始大顯身手，而衛塵婉繼續研究她新買的咖啡機。

當初買咖啡機她是想好花一花林晞給她的錢，買個好東西放在家裡，在商場的時候，櫃檯的營業員教過她怎麼用，現在到家反而有些忘了，她生疏地拿著說明書，一步一步操作，打開機器，在奶泡機里倒進牛奶，再裝一枚咖啡膠囊進去，設置一下開始等咖啡出來。

等咖啡杯里的咖啡像商場里營業員做出來的一樣，她應該是成功了。

一下子做了兩杯，兩個人一人一杯，相當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