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秦彧珩X楊珮漫5

番外四 秦彧珩X楊珮漫5

接到正式的封鎖通知是在年前的三天,外頭已經人心惶惶了,醫院裡面不能亂。

他們第三軍區醫院已經開了十幾次會了,從一開始到這次正式下了通知,要封鎖醫院,並且委派部隊接管,相關科室的醫生全部留下,其他科室的醫生自願。

院方也讓他們回去考慮一下,儘快遞交志願書。

秦彧珩身後有人叫住了他,是兒外的風鷺琰,被院里稱作兒外神醫,實則被院里分為顏值醫生,與秦彧珩齊名。

「彧珩,你準備留下嗎?」

秦彧珩看著手上的志願書:「我在想他們需不需要一個精神科的醫生。」

他雖然是精神科的醫生,但是在軍醫大讀書的時候他們可不分專業,畢業之前,他每一門課的成績都很優秀。

風鷺琰晃了晃手裡的紙,上面明顯已經是他簽完字的了:「我肯定得留,現在的事態我們誰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肯定會有孩子感染,所以我是一定要留的。」

秦彧珩挑眉:「你才剛結婚,就算提交上去了院里也會綜合考慮的吧。」

「我執意要留,院里難不成還會拒絕我么?」

說的也是,秦彧珩看著手裡的志願表出神。

被風鷺琰提了一句,感覺自己也想明白了。

沒有這麼多時間給他們思考,一旦全面進入緊急狀態,他們怕是沒有這麼多時間來休息和多慮的,不上也得上。

楊珮漫是隔天才聽說這件事的,秦彧珩說他留在醫院了,她其實一點都不意外,他是醫生,在大局面前孰重孰輕還是分得很清的。

不知道是不是醫院的情況比外面還要不好,她連打了兩個電話秦彧珩都沒接,最後只好發消息給他了。

楊珮漫:你留在醫院救死扶傷是好事,別的我不管,我只要你平平安安。

而他們公安下達了通知也不過是在年前的一天,楊珮漫忽得有種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感覺。

局裡也有相應的志願書,林晞在辦公室裡面跟每個人的說清楚了,請他們三思。

楊珮漫沒有考慮,簽下了自己的大名,在後面按了手指印。

在志願書最後一頁上,她還自己補充了一點,用筆工整地寫下:希望上級領導能將我分配到第三軍區醫院。

林晞原本還以為是她運氣好被分配到第三軍區醫院去的,其實是楊珮漫實名提交了自己的意願。

這件事,楊珮漫是瞞著秦彧珩做的。

離開前,被爸媽翻來覆去地嘮叨,他們寧願自私一些把女兒留在身邊,可是這樣的事已經發生了,以女兒的工作性質和國人該有的素質,在無數遍嘮叨之後還是親自把女兒送出了門。

楊珮漫坐車來到軍區醫院,醫院劃了塊地方給他們來集合用。

整個流程她還有些懵,只好跟著大部隊走,讓她幹嘛就幹嘛。

相比起他們,部隊醫生接管的醫院相對還是很有秩序的。

穿上白色的防護服后,每個人都變成一樣的了,不寫名字,誰也認不出誰。

她身邊的人問:「要給你寫個什麼字?」

楊珮漫比劃著跟人家說了自己的名字,黑色的記號筆在身前身後都寫上了名字,手臂的位置寫上了T市公安分局。

她原本期待著能在醫院裡見到秦彧珩的,可後面的工作強度讓她根本就無法分神來思念男朋友。

楊珮漫分在機動小組A,按照突發情況要隨時隨地跑起來的工作。

「小楊!小楊,到邊門來搭把手!」

防護服包裹著耳朵,每次說話都要放大好幾倍才能聽清。

楊珮漫口罩里都是凝結的水珠,也不能擦,連護目鏡的上班層也開始產生了霧氣。

「來了!」

她趕緊和小組裡另外兩個人一起到邊門。

第三軍區醫院接收的都是本身就需要透析的病人,因為流感肆意,有些病人在腎功能衰退的情況下,肺部也收到了感染,同時治療需要很多的空間和物資,這次索性通通轉到了三軍。

前面的人推著患者的病床,楊珮漫跟在後面推透析設備,一個患者就要動用三到四個人護在旁邊。

楊珮漫側目,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患者是個老婦人,可能原本就收到病痛的折磨,現在又被流感侵害,整個人都脫了形。

問世間有多大的苦楚,無外乎生老病死。

為了防止病毒傳染,醫院採取的是封閉式管理,病人家屬統統不得入內,只有醫生和護士。

楊珮漫到醫院的第一天就見識到了傳染病的恐怖之處,患者早上是自己走進醫院做檢查的,到了晚上就蓋著白色的床單送去了太平間。

一批病人護送完之後得到了一點休息的時間,他們除了能在原地放鬆腿腳之外,別的什麼都做不了。

「小楊,過會兒是不是輪到你休息了?」

「嗯。」她點頭。

他們一天兩個班次,一次六個小時,這是理想中的,其實忙起來別說兩個班次了,工作時間就直接超出了六個小時。

她只有在休息的時候才能給父母打個電話,按照牆上的消殺流程走一遍,換下了防護服。

楊家父母兩個人湊在手機前看著屏幕里汗漬漬的楊珮漫:「漫漫啊,你怎麼樣啊?累不累?夠不夠休息啊?醫院裡是不是很危險。」

一連串問題,搞得楊珮漫不知道先回答哪個好了。

「我挺好的,忙起來就沒時間休息了,現在正好有時間給你們打個視頻。」

楊爸爸說:「你有空一定要打電話回來,不然你媽一沒你的消息就要擔心你是不是出事了。」

「我知道,我要是實在沒空打電話,我就發消息,好不好。」

「好好好,隨便說點什麼都好。」

「那你們平時就少出門,要出門採購也一次性買個夠,出門戴好口罩,人多的地方少去。」

「知道了,這些話新聞里也天天都說,你每次打電話來也叮囑,我跟你媽都記住了。」

這是楊珮漫在醫院的第五天了,她有空給父母打電話,卻到現在也沒見過秦彧珩,連發去的消息也有時差感,中間總是過度好幾個小時才互相有的回復,也不知道等到什麼才能遇見。

兩個人明明在同一個地方工作,反而沒機會碰面,她想著可能是工作地點一直沒撞上吧。

楊珮漫睡眠有些淺,同寢室的同伴睡得不省人事的時候她一碰就醒。

這兩天她小腹酸酸的,算過日子,快是要到生理期了。

楊珮漫來這裡之前,就帶了足夠的衛生巾,結果一穿上防護服她就知道光有衛生巾是不夠的,所以早少有的外出時間中,她跟其他女生去買了安心褲,這樣總會好一點吧。

可生理期第一天,還是弄得一塌糊塗。

只要是有休息時間,她就捂著一片暖寶寶蹲坐在那裡。

輪班之後,又重新換上了白色防護服,把人里裡外外都裹嚴實了,沒有一寸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小楊,今天寫什麼?」

她想了想:「寫我的名字吧,寫可愛一點,旁邊再配兩朵小紅花。」

對方拿著記號筆不僅寫了楊珮漫,花了小紅花,還在底下寫了「加油」兩個字,希望能給這個女生一點動力。

「小楊。」機動小組的另一個女生給她招了招手,「我拿了兩包紅糖,等休息的時候拿去泡了喝吧。」

「謝謝啊,你怎麼不再多拿點,你不是也馬上……」

「沒事,我問醫院裡拿了一些避孕藥,過渡一下生理期吧。」

「啊?這怎麼行啊,遲早要來的,這個東西傷身體。」

「現在是特殊時期,連上廁所都這麼麻煩了,這個東西能不來就不來吧,別給我造成負擔就行。」

雖然楊珮漫不是很贊成,但是自己處在生理期,所謂的負擔她明白得很。

楊珮漫把紅糖包放好,就聽不遠處有人在喊,她跑過去張望,有個患者在等檢查報告,檢測出了流感之後竟然不想隔離治療,一路從裡面跑出來,後面跟著兩個醫生。

醫生在後面追,邊追邊喊:「你別跑了,你要配合治療,不要外出產生二次傳染了!」

看患者穿得這身衣服,還以為是個大爺跑不快的,誰知道腿腳還挺好。

楊珮漫快步跑過去,在那人沒看見的地方竄出來,絆了他一腳,楊珮漫用少許溫柔的手段制伏住了他。

那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趴在地上亂嚎。

楊珮漫拍了拍他肩膀:「你省省力氣吧,我可沒使勁。」

醫生跑了過來,一個個苦口婆心勸說這位大爺要配合治療,不然後果可能會很嚴重。

大爺被「押送」去了急診。

楊珮漫看他們離開的方向,問了句:「我們這裡原來還有急診啊?」

旁邊有人回答:「是啊,除了轉院送來的病人之外,三軍也收急診病人的。」

急診的地盤她從來沒去過,機動小組還未涉及到那裡,她冥冥之中有種第六感,秦彧珩如果留院應該會去急診,早知道今天應該去看一眼的。

老天聽見了她的願望,也就給了她這個機會。

到了晚六點,楊珮漫準備跟人家輪班休息了。

一輛救護車閃著報警燈飛馳而來,在醫院門口停了下來,兩個醫生等在那裡接應,車後門一開,也跳下兩個大白來,把病人從車子里推出,有序地問答。

「怎麼回事?」

「是在家裡打得120,我們去的時候人已經昏迷了。」

「車上情況如何?」

「已經接氧氣了,但是不行,血氧很差,直接上呼吸機。」

病床推倒一半,躺在那裡的病人不知道是身體不適還是什麼原因,突然開始掙扎,身上插著的管子被扯得亂七八糟。

「別動別動,不能動。」

幾個醫生都壓不住,尤其是他們還需要時刻關注病人的生命體征。

楊珮漫主動上前。

「我來。」

她在警校里學習過如何制住別人的關節,讓人無法動彈,所以她避開了醫療器械用手按住了病人的手肘,她人又輕巧,跳上病床又能制住病人的腿部。

旁邊的醫生重新把醫療器械的管子都接上。

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趕緊推著病床往急診的區域跑去。

急診在醫院另闢了塊地方,穿過兩道門和一條走廊,這是楊珮漫第一次去急診區。

幾個醫生把病床拉到一個空位處。

「就停在這裡,再測一下血氧,不行的話就插管吧。」

「不用等了,直接找插管醫生來吧。」

楊珮漫看自己的任務結束了,就漸漸鬆開手準備從壓制對方的狀態下鬆開,就在這時候,去掉呼吸機的患者從喉嚨間噴出一口鮮血,離他最近的楊珮漫沒能倖免,鮮血濺在她的護目鏡、口罩、手套還有防護服上。

嚇了她一跳,愣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身邊的醫生反應過來:「快點,把身上的血跡擦洗掉,把防護服換掉進行消殺,不要碰到自己的皮膚。」

「哦……哦哦哦,好。」

粘稠的血跡糊在她護目鏡上,什麼都看不清,楊珮漫從病床上跳下來,舉著兩隻手扭頭到處找紙巾。

「紙巾。」

一隻手伸過來,抽了很多餐巾紙塞在她的手裡。

「哦,謝謝。」

楊珮漫拿著手裡的紙開始擦自己的護目鏡,擦不幹凈還是有些糊糊的。

她感覺到有個人在身邊幫她擦身上的血跡,一次又一次。

楊珮漫拿著兩團紙揉著護目鏡,總算把血糊糊摸了個乾淨,透過護目鏡向自己右邊看去,一個個子高高的身影手裡拿著一整包紙巾,另一隻手拿出了酒精棉。

大量的酒精順著酒精棉往下滴,擦在身上,血跡也化開了往下滑去。

「謝謝。」

楊珮漫想接過棉球自己擦,伸手過去的時候對方明顯避讓了一下。

幹嘛不給她?

楊珮漫抬了抬頭,直接和人家對視了,隔著兩副護目鏡直接看到了對方的眼睛,也正好看到了他肩膀上的三個大字,秦彧珩。

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楊珮漫就從他剛剛那個動作中感覺得到,他在因為她沒好好保護自己而生氣。

身上的血痕擦得差不多了,秦彧珩把手裡的紙放在旁邊,拉著她走出急診區。

走過那條走廊,走出那兩扇門,楊珮漫勉強跟上了他的步伐。

「秦彧珩……」

他沒回頭,只顧拉著她往前走。

一路走到消殺區,秦彧珩這才轉過頭跟她說:「你後面工作時間還有多久?」

「我要換班了。」

「那我就不給你拿防護服了,你過會兒進回收區把衣服扔掉,然後去消殺區好好做消毒,一步都不能漏,聽到沒有。」

楊珮漫點了點頭。

「我身上臟,不陪你進去,你聽話。」

她又點了點頭,看了他一眼之後就進去了。

秦彧珩一直在外面等,楊珮漫很仔細地聽他說的做,把臟衣服丟進醫療器械回收桶,然後渾身都去消了毒。

她戴著口罩走出來的時候秦彧珩主動往後退了兩步。

「我現在離你遠點。」秦彧珩問,「你休息有多久?」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有六個小時。」

「好。」他手裡比劃了一個電話的姿勢,「等我也輪班了,我給你電話,好不好,漫漫。」

「嗯。」

秦彧珩穿著一身白色的防護服往他工作的地方走,而楊珮漫則要穿過消殺區回到她們休息的地方。

走著走著,她忽然有些委屈,那種好不容易見到了男朋友卻說不上幾句話的委屈。

沒關係,他們在同一個屋檐下工作,總會有時間說話的,也會有時間脫去防護服面對面的。

到了醫院安排的宿舍之後,楊珮漫有些睡不著覺了,她還疑惑,自己至於這麼興奮么。

還不是因為見到了秦彧珩。

他果然是在急診區,怪不得這麼多天都沒有就見到過他。

楊珮漫真想誇誇自己的小腦袋瓜很靈光,竟然猜到秦彧珩的位置,她一開始就想過了,秦彧珩一個精神科專業出身的醫生會被分配到哪裡去呢,總不能跟防治傳染病的醫生在一起,可能在急診會比較通用一些吧。

也不知道她這休息的六個小時里,秦彧珩有沒有時間來找她。

秦彧珩這幾天一直在急診忙,病人源源不斷,他負責給病人插管,一天都沒停過,水也不敢喝就是為了少上幾次廁所。

而他,根本就不知道楊珮漫來了。

這個小丫頭也騙他,雖說也因為流感被外派去工作了,但是她說她能回家。

他也就沒有多想了。

直到今天,急診室的大門推開,病人被推進來,他剛給一個病人插完管,回頭一看一個穿著白色防護服的人跳在病床上。

然後沒幾分鐘就聽到那個剛被推進來的病人的方位有叫喊聲,他又扭頭去看。

剛跳在病床上的大白下來了,身上被濺到了鮮血。

從背後看去,他才看到白色防護服上寫的名字,楊珮漫。

秦彧珩足足看了有十秒鐘,確定了眼前人是楊珮漫之後他有些惱火,她竟然瞞著自己到三軍來了,這丫頭能不能再突然一點。

秦彧珩帶著些小火氣給楊珮漫擦身上的血,想想著丫頭一出現就給他搞這麼大一個驚喜,也不知道好好保護自己。

「秦醫生,你這邊交班了是嗎?」

小護士看到秦彧珩在那裡登記出入。

「嗯對。」

秦彧珩像陣風一樣,簽完了字從急診區就往外跑。

急診區的幾個醫生和護士也是頭一次看到秦彧珩這麼著急去交班,平時至少要拖一個多小時。

秦彧珩用最快的速度到達消殺區,把身上的防護服趕緊剝離下來。

楊珮漫等秦彧珩的消息等得昏昏欲睡,就在沉入深度睡眠的前一分鐘,手機震動了兩下,她突然反映了過來,睜開了眼睛。

手機上收到的是秦彧珩的微信。

秦彧珩:慢慢,休息了嗎?還是睡著了?

楊珮漫坐起來喝了口水,讓自己清醒了一下,然後拿著手機給他回消息。

楊珮漫:醒著呢。

剛發出去,就看到對方正在輸入……

秦彧珩:我想見你,下樓。

楊珮漫幾乎是從床上跳起來的,然後套上外套帶上口罩下樓去了。

剛走到樓下就看到秦彧珩站在那裡,披了一件長的羽絨服,臉上戴了兩層口罩。

「秦彧珩。」跑過去,距離幾步的位置停了下來。

秦彧珩伸手在楊珮漫的額頭上點了點:「你這個小丫頭,騙我很好玩嗎,還說能天天回家,我看你倒是在我們三軍這裡住得也挺好的,嗯?」

楊珮漫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兩手背在身後一直看著自己的腳尖。

慢悠悠地給自己找了些借口:「其實吧……我們公安這裡下通知也很臨時的,我們從提交志願書到正式來這裡也不過就半天的時間,所以我就匆匆趕過來了唄,沒跟你提前說也是正常的,對吧。」

還,對吧?

「那我問你每天都做些什麼的時候你都怎麼回答的?你說你每天站在街口扶老奶奶過馬路,我也真是腦袋被驢踢了才會真的信你,楊珮漫,你倒是現在給我解釋解釋你說的都是什麼東西。」

楊珮漫想到那天自己給秦彧珩發微信,說自己跟別的同事一起在路口幫助老奶奶過馬路,她一言一語都一本正經,其實她發消息的時候自己都笑得不行了。

「就是……」這她有點找不出理由了,「我就是看看你什麼反應嘛,也不是故意的,也是想給你個驚喜,沒有實話實說也是怕你擔心,怕你自己的工作處理不好,你理解一下嘛。」

秦彧珩真是沒話說,女朋友幼稚的行為真是讓他毫無辦法。

「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理解你一下,再有下次不說實話我就……」

「你就怎麼樣?」楊珮漫膽子大起來了。

「我要好好教育教育你了,竟然敢說這種胡話,你知不知道我剛才什麼心情,我們醫院每天都要統計死亡率,數值只高不下,你萬一有點什麼事,別說跟你爸媽交代不了了,你跟我都交代不了。」

秦彧珩是真的生氣的,現在情況這麼不好,她怎麼敢……

「秦彧珩,能不能抱一下。」她問。

「不行,我每天要接觸無數個病患,不能保證身上是不是還攜帶病菌,我們現在都是自己的衣服,還是不跟你抱了。」拒絕得義正言辭。

楊珮漫的眼神透露著委屈巴巴。

「那……那牽一下手行吧,我過會兒回去就洗手,拚命消毒的那種。」

秦彧珩心裡算是原諒了她的幼稚,上前幾步主動牽了她的手。

「以後也別讓我著急,你根本就沒給我驚喜,這是驚嚇,醫院是個多危險的地方啊,每天的消殺絕對不能偷懶知道沒?」

楊珮漫笑著猛點頭。

「過會兒回去洗手別忘了,七個步驟一個也不能少。」

「知道了知道了,你現在啰里啰嗦有點像個小老頭。」

秦彧珩歪了歪頭:「楊珮漫,你嫌我年紀大?你膽子肥了啊,我不收拾你,你是真準備騎在我脖子上上天啊。」

「沒有沒有,我哪敢啊。」

破除了前面不開心的氛圍,現在的小打小鬧才輕鬆一點。

不遠處,幾個也要換班的醫生護士路過,往秦彧珩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誒你們看,那是不是秦醫生啊?」

幾個人紛紛看過去,把秦彧珩牽著楊珮漫手的一幕全部收入眼帘。

「我去,好像真的是誒,這是……秦醫生女朋友?這麼巧,也在我們醫院?」

「誒喲,我看慣了防護服的樣子,真人還真不知道是誰。」

膽大的醫生同事上去喊了秦彧珩一聲:「秦醫生!」

秦彧珩和楊珮漫扭頭看去,楊珮漫知道是秦彧珩的同事,想趕緊把自己的手抽回來,但被秦彧珩握得死死的。

他很自然地說:「你們都結束了?」

「是啊,看你最早一個跑回去,還以為是你太困了,沒想到在這裡……」伸手指了指秦彧珩和楊珮漫。

秦彧珩在口罩后笑了笑,能看出眼睛彎了彎:「得跟你們介紹一下,這我女朋友楊珮漫,T市公安分局的。」

「哦喲~!」在場的無一不發出感嘆聲。

楊珮漫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大家在這個情況下相識。

「你們好。」

有人提起:「小妹妹是T市公安分局的?就是那個網上很有名的T市公安分局嗎?」

楊珮漫一聽就明白過來:「對,我是刑偵隊的,林隊是我頂頭上司。」

又是一陣感嘆,都說好巧,只有秦彧珩一個人知道不巧,因為不是林晞的話,他就不認識楊珮漫。

後面一天開始,有觀察仔細的人發現,有兩個穿白色防護服的人,左胸口都畫了一顆填了一半顏色的愛心,能湊成對。

秦彧珩和楊珮漫在消殺區的地方碰頭,都用手在胸口圈了圈那顆愛心。

「今天也一樣,要保護好自己,注意休息。」

「嗯!你也是。」

兩個人隔空抱了抱,從消殺區走出去,一個向左去了急診區,一個向右去了分診大堂。

後來,凡是在三軍是夫妻或情侶關係的醫生們,都在自己的白色防護服上畫了他們喜歡的圖案配對,在流感肆意的情況下,成了一道可愛的風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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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家的小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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