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遠方的來信

第九章 遠方的來信

第九章

遠方的來信

堯雨坐在辦公室里出神。看還是不看?她有些拿不定主意。辦公桌第三格抽屜里鎖了三封航空郵件。一周一封,收到了三封。

她一看藍黑圓珠筆鏗鏘有力的筆跡就知道是佟思成的來信。他習慣用圓珠筆,字很大氣。別人都說字如其人,堯雨搖了搖頭不贊同,她的字就很難看,且擠成一團,她就是個小氣的人嗎?

是她小氣?堯雨抿了抿嘴,如果不是,為什麼她不想再給他一次機會呢?佟思成清朗的面孔又浮現在腦海里。那時他對她真的很好,寵著她遷就她。

在一起時不覺得,直到分手了,氣惱過了,能想起的全是佟思成的好。記得兩人常騎著山地車去附近的山上玩。上山時堯雨幾乎從不用力蹬車,她只掌握方向就行了。佟思成單手扶著車的籠頭,他的右手總搭在堯雨的肩上。一面賣力地蹬車,一面推著她走。

堯雨樂呵呵地說她騎的是電動山地車。山風吹來,堯雨有時愛側過臉去瞧佟思成,他額頭上掛著汗,臉上笑容如陽光般明快。剛開始時堯雨問他:「這樣你累不累?」

「嘿,不累!你有多重?」佟思成總這樣回答。

漸漸地堯雨習慣了只要和佟思成在一起騎自行車,她就只管控制車的方向。佟思成蹬著車推著她上山的情景,每每都讓她想起希臘神話里推著巨石上山的西西弗斯。那種感動到無語的情緒一直困繞著她做決定。

堯雨閉上眼往後一仰,她又想起有一次她跟著佟思成去外校看他的同學,當時晚了沒公交車,坐計程車回校要花幾十塊錢,佟思成就借了輛自行車搭著她回學校。

路燈溫暖地照著回去的路,佟思成知道她困了,一路堯雨都沒怎麼說話,他飛快地蹬著車,堯雨抱著佟思成的腰,臉貼著他的背,聽到他悶悶的心跳感覺他起伏的呼吸,那時候想什麼呢?希望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希望一輩子都能坐在他身後,安心地讓他帶她回家。

那晚,天上有清明的下弦月,月亮旁邊有一顆很亮的星星。佟思成帶她抄近路從后校門回去,那裡是一片菜地。堯雨輕聲地問佟思成:「為什麼不管我們怎麼走,月亮都在我們前方啊?」

佟思成抬頭去看月亮,車輪子壓著塊石頭一滑,車猛的顛了起來,堯雨咚地跳下了車,佟思成騎著自行車東扭西扭還是沒能穩住連人帶車就衝進了菜地。

堯雨呵呵直笑。佟思成從菜地里把車推出來,不好意思地說:「只顧著看你說的月亮去了。」

兩人對望著笑了會兒。佟思成突然說:「我,親親你好嗎?」

那是兩人第一次接吻,堯雨現在都還記得初吻的感覺。佟思成柔軟的唇輕輕印著她的,就這樣,唇壓著唇一動不動,只感覺相互呼出的熱氣。

良久兩人分開,竟不敢看對方。堯雨頭低得不能再低,佟思成推著車走在她身旁,就這樣一路走回了學校。

「堯雨!怎麼了?!」

堯雨一驚,睜開眼看到鍾強站在她辦公桌前奇怪地看著她。她眨了下眼,瞬間狼狽地發現不知何時,臉上掛著兩行淚,她反手擦去,燦爛一笑:「哦,睡迷了,昨晚遊戲玩晚了,對不起,鍾總!」

鍾強疑惑地看著堯雨醒了后露出的笑容,方才還真以為她有什麼事:「你去嘉林策劃部一趟,把嘉林新城的平面廣告方案送過去。」

「呃,」堯雨有點猶豫,又忍住了,這個方案是她做的,當然只有她去,「好的。」

「本想從網上傳的,可是嘉林要求看效果圖和策劃當面談。」鍾強解釋了一句。

「知道了。今天就要帶回意見嗎?」

「當然越快越好。」

堯雨希望不要再碰到杜蕾或許翊中。眼睛又瞟向鎖著的抽屜,佟思成一周一封信,不用看,她已明白他的意思。當初分手是他提出來的,如果他不想和好,犯不著寫信來。

千塵已告訴她,佟思成年底就回來了,再過三個月,他就要回來了。堯雨又心慌意亂起來,她拿起手機給千塵打電話,電話一通就被掛掉。

不一會兒,千塵回了一個簡訊:「烏魯木齊,正在採訪,一周后回來。啥事?」

堯雨想了想,回了過去:「沒事,想約你吃飯,回來再約。」

收拾好東西,堯雨坐計程車去了嘉林集團。

「堯小姐,您稍坐會兒,趁現在副總在,我拿給他看看。」策劃部的小張接了熱情的招呼她。

「好的,麻煩你了。」堯雨坐在策劃部喝著茶等許翊中的意見。她隱隱覺得不會那麼順利。

過了會兒,小張走了進來:「堯小姐,許總請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堯雨開始回想對許翊中有幾回冷嘲熱諷,他會不會藉機為難她?轉念又想工作歸工作,許翊中不至於這麼小心眼兒,她心裡就坦然了。才走到許翊中辦公室門口,她就看到了杜蕾。

杜蕾臉上掛著公式化的笑容:「堯雨,在這裡先坐會兒吧,許總馬上就忙完了。」

「好的。」

她坐在外間的沙發上,杜蕾離開辦公桌去給堯雨泡茶,她盯著堯雨的休閑裝扮,戲謔地說:「這兩年也沒見著你,你看起來還是那麼自在。」

「還好,將就混唄。」

「聽說,」杜蕾把茶放在她面前,頓了頓,「佟思成快回來了?你倆打算和好了?」

堯雨看著杜蕾一臉的關心,她突然想笑。有時候杜蕾比千塵和慧安還要關心自己,她一知道佟思成的消息就忙不迭的關心起自己來,杜蕾究竟想聽到什麼消息?「杜蕾,你這麼漂亮,怎麼一直不找男朋友?」堯雨壓低了聲音,眼睛卻往裡間的辦公室瞟了一眼:「瞧上他了?」

杜蕾瞬間收斂了笑容,冷笑著說:「我找不找男朋友不關你的事。」

堯雨也正了臉色:「佟思成和我怎樣也不關你的事!」

「你為什麼不讓佟思成知道你家裡的情況?」杜蕾眼裡帶著譏誚的神色。

堯雨毫不示弱的瞪回去:「這是我和他的事。我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麼你這麼關心我的私事,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你!」杜蕾惱羞成怒,轉開了頭。

堯雨往沙發上懶散地一靠:「你放心,我絕不想介入你的生活,永遠不想。我巴不得離你越遠越好。你也是這樣想的吧?所以啊,你不用見著我就豎起渾身的刺。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

她就是想不明白,杜蕾為何對她如此感興趣。都畢業兩年了,還和從前一樣喜歡打聽她的消息。

這時杜蕾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她接聽后恢復了平靜對堯雨說:「許總請你進去。」

堯雨從沙發上跳起來,往裡間走去。杜蕾在她身後低低地說了一句:「這是命!你還是走進我的生活里了,堯雨。」

堯雨嘆了口氣,回頭看她:「何必呢,杜蕾,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我和你壓根兒沒有一點關係。你別把我當你的假想敵了,我沒興趣和你爭來爭去。」

杜蕾倔強地望著她,驕傲地抬著下巴,眼底燃燒著一股火焰。堯雨覺得這時候的杜蕾很美麗,也很可憐。她甚至想轉身就走,再不和嘉林集團有半點瓜葛。可是堯雨又覺得自已沒有做錯過什麼,完全是杜蕾自找的,自己憑什麼要去在意她的感受呢?她平靜地和杜蕾對視了幾秒鐘推開了裡間的門。

許翊中正皺著眉看方案和效果圖。堯雨瞅了瞅他的神情,心想壞了,她迅速把對杜蕾的思緒拋開,規規矩矩坐下來等著聽許翊中的意見。

「方案是你做的?」

「對!」

「這方案不行。」許翊中直截了當地說。

堯雨看著許翊中,心裡嘀咕著,他是要挑刺呢還是真的不滿意?

許翊中笑了笑:「我不會像某些人,呃,我不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這個方案設計不符合我們嘉林新城的風格和理念。」

堯雨慢吞吞地說:「這是照你們策劃部發過來的嘉林新城的資料進行設計的。能不能麻煩許總說的詳細點兒?」

「堯小姐,是這樣的,色彩要更明快,嘉林新城以小戶型的電梯公寓為主,廣告用語我覺得活力和時尚感不夠,噴繪廣告要用一些我們新的樣板房照片。等會我會讓策劃部會把新拍的照片給你。」

堯雨腦袋「嗡」的一聲就大了。這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照他這麼說,整個方案全部要重做。她沉默了一會兒說:「現在全部重改的話,一是時間來不及,二是關於我們前期已經投入的資金。這個我做不了主。」

「只有請你們加班趕工了。至入重新製作的投入,我會與你們老總直接溝通。」許翊中簡明扼要把情況做了說明。

她心裡暗暗計算著時間,與美術師溝通協調,聯繫噴繪製作,趕幾個通宵應該沒問題。

堯雨站起身禮貌地告辭:「我會轉告許總的意見。照你們的要求重新製作,儘快出效果圖。」

她正要走,許翊中突然說道:「要堯小姐重新製作,我很抱歉!」

堯雨回過頭笑了:「許總客氣了,出銀子的是老大,我們有義務讓客戶滿意的。多溝通能相互理解就好。」

許翊中覺得今天的堯雨很講理,也很好溝通。他笑笑:「是我們策劃部沒有領會我的意思,這次真的是給你添麻煩了。等忙完這個廣告,我請堯小姐吃飯。」

堯雨下意識地回絕:「讓客戶滿意是我們應該做的,許總不用這麼客氣。我會儘快趕工,再見。」

佟思成的來信來著蘇格蘭高地綿綿的寒意撲面而來,這已經是第四封來信了,堯雨收到一封就感覺佟思成的樣子又清晰了一些,似乎他正尾隨著信一步步朝她走來。

信拿在堯雨手上沒有停留超過十秒鐘的時間,她沒有拆,全鎖進了抽屜。而每天上班稍微有空她就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一個勁兒地往那個抽屜看。然後心裡就一陣接一陣的發慌。她想知道,佟思成是為什麼後悔了寫信來要和好,也想看看他到底寫了些什麼能打動她的話,更想知道佟思成一周一封的固執憑的什麼!

他就這麼相信自己能擯棄前嫌,不記仇?就這麼自信他還有第二次機會?問題歸問題,答案卻是再清楚不過,自己是沒有忘記。只是這兩年的堅持似乎並不僅僅因為佟思成而已。

堯雨坐在辦公室里有些手足無措。有好幾次,她打開抽屜,眼睛瞧著白色信殼上的筆跡就心跳,伸手去拿,還沒觸及又趕緊縮了回來。佟思成的臉,他的氣息,他的好,初吻,第一次的牽手,第一次的約會,第一次的……堯雨怦然心動,有個聲音在對她說,不要堅持了,看看他寫了什麼,就看一眼!

分手時的情景浮現在腦海里。堯雨心猛的收縮。一種尖銳的痛又泛了開來。她驚跳起來,手忙腳亂地鎖上抽屜,快步離開自己的辦公桌,去製作部看美術師做的廣告效果圖。

她需要用繁忙的工作暫時佔滿思想。在她沒有完全想清楚之前,堯雨覺得坐在辦公桌前都是種折磨。

「堯雨,好了。」美術師小張呼了一口氣。連趕了三天,終於重新畫好的效果圖,「一個是電腦做的,一個是手繪的。可以讓他們瞧了。」

「好的,我讓鍾總先看看。」堯雨看了眼,覺得許翊中要求的時尚感和活力陽光都出來了。

鍾強瞧了瞧也很滿意:「嗯,我覺得這個是比上次做的更能吸引年青人的眼球,我瞧了都想去買一套。」

「呵呵,鍾總,你還嫌你家房子不夠好啊?」堯雨和小張誇張的笑了起來。

目前A市有流動人口幾百萬,這種小戶型最受外地年青人的歡迎。本地人也可以買來投資。

「堯雨,你不是本地人,要在A市立足,長期租房子可不是事兒,房子早買早好,趁著與嘉林集團相熟,讓他們優惠幾個百分點。」鍾強熱心的建議。

堯雨嘆了口氣:「鍾總,公司是不是打算漲工資?這種電梯公寓選了樓層朝向要挨邊上萬了,我一個月的工資不夠買一個平米的。一套房子,工資一分不動都要攢好多年,我不可能不吃不喝不花房租水電氣電話費上網費交通費吧?」

小張大笑著說:「這年頭年輕人靠自己的工資買房,不存上幾年銀子連首付都交不起,一般情況是父母交首期,自個兒付按揭。堯雨,你是獨生女吧?找家裡支持唄!」

堯雨搖搖頭:「我得自己出這個錢才行,現在只能瞧著房子流口水。」

鍾強笑笑:「我看啊,再過兩年,這樣價格的房子都不好找了。」

堯雨想想又算了算,有自己的小屋多好啊。工作兩年,省吃儉用才存了三萬多塊錢,離首付還差得遠,如果買了還得裝修,需要的錢更多。找家裡她想都沒想過,兩年時間呆在A市,她犯了倔硬是沒有回家。

堯雨想起去年春節她老爸在電話里咆哮:「你還要犟到什麼時候?」

她硬著聲音說:「等我能自己買房的時候!」

老爸被堵了回去,氣得把電話摔給她媽不理堯雨。老媽接過電話就開哭:「堯堯,這大過年的,你都不回家。」

結果大年初一爸媽就跑到A市來了,在堯雨租的小屋內三個人擠著過了春節。臨走時,她還是打算一個人留在A市打工,她老爸氣得愣了半響才軟了聲音說:「好,你自己選擇的就不要半途而廢!實在過不下去了,還有爸媽在呢。」

老媽寵堯雨厲害,平時在家都聽堯雨的,這時候突然強硬起來,說啥也不放心堯雨一個人在A市打工。被堯雨爸吼了一通后抹著眼淚走了,回到家隔上一個月就打電話來說想她,要她回家,一說就哭。她老爸打從那年春節起,一直沒來看過她。但只要有熟人從B市到A市,家裡總是託人帶東西來。吃的用的,跟搬家似的大包小包地送來。

堯雨想起爸媽心裡就暖得很。她決定了就不會改變。「算了,再存幾年銀子,能付首付就好了。」

千塵瞞著家裡說單位事情忙跑去見蕭陽。隔著兩家電腦鋪子看到蕭陽坐在一台電腦前專註地忙碌著。隔了十天沒見著,千塵很想他。她站在不遠處看了好一會兒才給蕭陽發簡訊:「你忙不忙啊?」

千塵看到蕭陽停下手裡的活兒掏手機,清峻的臉上浮起笑容。手裡的手機響了:「你呢?還在忙嗎?」

千塵抿著嘴笑,抱怨地說:「是啊,好多稿件呢,忙壞了。」

「中午吃的什麼?」

「盒飯!就是我們單位定點的那家,聞著那股油味兒就噁心的那家!」

「晚上還在單位吃啊?」

「是啊,怎麼辦呢?又餓,瞧著又吃不下。」

「先少吃點墊肚子,完了我帶你吃好吃的,嗯?」

蕭陽的體貼讓千塵咯咯笑出聲來:「我加班加點幾下寫完稿,這會兒在你身後呢。」

蕭陽驚喜的回頭,沖著千塵笑著搖了搖頭。

千塵一直等著蕭陽做完事一起吃飯。她突然想起了堯雨,就得意地向蕭陽邀功:「阿陽啊,小雨好像有什麼事似的,不過,約我都推了,就為了陪你呢。」

「做得對!」蕭陽給千塵挾菜,「出去准吃不習慣是吧?人也晒黑了。」

「不到新疆不知道中國有多大,還真是這樣,日頭烈著呢。」千塵滿足地吃著東西,七嘴八舌地給他說出差的見聞。

「千塵,你越來越喜歡記者這份職業了?」蕭陽看她說得眉飛色舞。

千塵點點頭:「其實很鍛煉人的,我覺得工作兩年,我性格都開朗很多。而且,長見識!」

「就是太累,以後跑兩年新鮮勁兒過了,就轉做編輯去。」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對了,是等佟思成回國了你們再開公司還是先做著?」

「師兄說等他回來,現在裝機是賺不了什麼錢的,一台電腦裝下來利潤能有百來塊錢就非常難得了,我們是想做那種團購單位的定單和維護,同時開發一些自主軟體。你知道這兩年也沒存多少錢,如果不和師兄合作開公司,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做起來。」

千塵慢慢停下了筷子,看著滿桌子的好菜,埋怨了他一句:「那你還帶我來這麼好的地方吃飯?這頓飯不准你掏錢。」

「吃你的,別給我省,乖,不準和我爭!」蕭陽摸摸千塵的頭髮,口氣不容拒絕。

「阿陽,我這裡還有些存款,你拿去好不好?」

「不行!留著你自己買衣服買化妝品!再說,你那點錢也是杯水車薪,聽話。」蕭陽一口回絕。他捨不得讓千塵陪著他吃苦。

千塵沒有再堅持,她知道蕭陽有自己的原則。雖然經過那晚,蕭陽與她又親密了許多。

吃過飯去了蕭陽租住的小屋。千塵母親似乎感覺到了千塵還和蕭陽在一起,勒令她每晚必須在十點前回家。千塵沒有再對蕭陽說起過母親的反對,心裡隱隱有些迴避這個問題。

「阿陽,你猜我買什麼禮物給你了?」千塵笑著打開皮包拿禮物。

蕭陽從背後抱著她,頭靠在她肩上:「什麼都好。」

「這個答案一點不好,」千塵呵呵笑了,「我在蘭州時瞧著就買了。」她從包里拿出了一隻金黃色的小葫蘆。兩寸長的小葫蘆,上面畫著一個憨態可掬的大肚羅漢,另一面用黑色的隸書刻著兩個名字一句話:陶千塵、蕭陽,天長地久。非常精緻漂亮。

蕭陽小心地把葫蘆放在掌心,霎時湧出一股感激,感激千塵時時念著他。

「我看別人在賣,現場刻的,就買了一個刻了咱倆的名字。」千塵喜滋滋地說道。

蕭陽一把抱住她狠狠地親了下去。這是他的千塵!他虔誠地親吻著她,每當千塵眼裡閃動著對他的深情,他腦海里就會情不自禁的響起那晚MarcTerenzi的歌聲。

他低頭看著千塵微紅俏臉,想起葫蘆上的字:陶千塵,蕭陽,天長地久。蕭陽憐惜地摸摸千塵的頭髮,緊緊地抱住了她。

千塵小心地把葫蘆放在了電腦的音箱上。送她回家之後,蕭陽用手指一遍遍摸著葫蘆上的名字,他拿起來放在唇邊摩擦著,順著微微凹凸的花紋感覺那幾個字的線條。葫蘆上刷了層淡淡的清漆,發著淡淡的光。蕭陽躺在床上,側頭瞧著枕頭邊上的葫蘆,覺得千塵就在他旁邊,觸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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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雨紅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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