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與太子定了親

第三十六章 與太子定了親

第三十六章

與太子定了親

國喪終於過去,京都城的宵禁取消,城門大開。京都城又恢復了生氣。

百姓像蟄伏的蟬,熬過了惶惶然的宵禁期,在茶樓酒肆中又開始唧唧喳喳鬧騰起來,不敢說朝政,又想聽新鮮神秘不會掉腦袋的話題。這時候,恰到好處的聖旨下達,將端王世子永安侯改封為永安郡主一事傳了出來。

一時間,各種版本的秘聞新鮮出爐。因端王的威望和永安侯的貌美此消息又迅速傳遍天下。

才過這陣風頭,齊太子燕又親送絡羽公主到達京都,被奉為安國上賓。

三皇子為安國特使前去迎接。聽說安四小姐也隨公主車隊同時到達,在登基封后大典之後,三皇子天祥也將迎娶安家四小姐。

於是話題就轉到了新后與新三皇妃身上。對天下四美女又輪番議論了一番,少不得對失蹤的薔薇郡主嗟嘆憐憫一番。

登基大典在三日之後,與封后典禮同時進行。

禮部官員忙得腳不沾地,端王忙得夜不歸宿,百官忙得陀螺似的轉。

唯有永夜一直抱病在府。反正她稱病已不是頭回,連改郡主的旨意都稱是體弱多病需要當成兒子來養,需養到十八歲才能躲過生死劫。這個理由無人懷疑,唯有佑慶帝巴巴地每日都囑身邊近侍捧了各種補品賞賜來端王府,東西是收了,傳旨的近侍卻一次也沒見著永夜。近侍是從佑親王府里出來的,對皇帝的心思能揣摩幾分,也不敢惹永夜,每天只如實把情形對李天佑稟了,倒也樂得清閑。

永夜每日在府中和王妃研究美食,過得甚是逍遙。

「天下四美,三美歸於安國。薔薇郡主究竟在哪裡呢?聽說靜安侯夫人已經病了。前些日子,聽你父王道靜安侯與府中幾位公子進宮請皇上廢了薔薇與天瑞的婚約,皇上允了。不知道薔薇聽到消息是否會自己回來!」端王妃一邊揉面一邊感嘆。

給她打下手的永夜慢慢停住了手上攪拌餡料的動作。薔薇,為什麼還不回來?永夜眼裡沉澱著憂色。

一個多月了,她被改封為郡主,李天瑞謀逆李天佑登基這樣的大事早就傳揚開了。月魄沒有半點兒消息傳來,也沒有薔薇的任何消息。他在做什麼呢?薔薇是傷心錯愛上自己才不想回來的嗎?

永夜猜不出個中緣由,放下手中活計蔫蔫地說了聲:「我回莞玉院了,想睡會兒。」

「王妃!郡主!宮裡……又來了。」

永夜哀嘆一聲,對王妃眨了眨眼道:「說我病了,在床上躺著呢。」

王妃也嘆氣,收拾整裝去前廳接旨。

還有三日便是登基大典,李天佑又想玩什麼花樣?永夜無奈地躺在床上裝病,只等王妃回了宮裡的人來通傳消息。

沒過多久,院子外有人聲傳來,聽到王妃高喊了一聲:「永夜,皇上來了!」

永夜真的頭痛了起來,眼一閉,轉身面向牆裝睡。

門推開,李天佑徑自走了進來,望著床上躺著的永夜冷冷一笑:「朕親自來瞧你了,還敢裝病?!」

永夜心想,裝了這麼久,不繼續裝下去不就擺明一直在欺君嗎?

「別裝了,欺朕是三歲孩子?」李天佑站在床前冷聲說道。

明知她是在裝病,他忍了,你裝病我就送葯送補品,誰知回回近侍都說見不到她人。還有三日便是登基大典,絡羽公主也會被封為皇后。李天佑日日想著永夜那天從宮裡氣跑的情形,再也坐不住,這才帶了近侍出宮看她。

永夜腦中數轉,聽李天佑揭破她在裝病,迴轉身哼了聲:「三日後要舉行登基封后大典,皇上怎麼有空出宮?有空也該去瞧瞧公主才是。我可記得我父王這些日子忙得連我娘都難見他一面。」

她含酸出聲,李天佑的怒氣瞬間被她哄得沒了。他微笑著瞧著永夜倚在床上的慵懶痞樣兒放柔了聲音道:「再忙,我也只想見你。小夜,彆氣,等大典一過……」

不等他說完,永夜從床上一躍而起,隨手將枕頭扔了過去,眉一豎怒道:「絡羽公主溫柔美麗,嬌怯怯的一個美人兒哪!永夜該恭喜皇上將娶得好皇后才是!」

「小夜!」李天佑把枕頭放在一邊,走到她身邊定定地看著她,見永夜眼中泛出淚光便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不高興,我也不怪你頂撞我,她做她的皇后,我喜歡的人是你。」

「你當我是傻子這麼好哄?李天佑你死了這條心吧,我絕不屈居於她,絕不入宮!」她篤定李天佑斷不可能毀約不娶絡羽,故意拿話激他,給自己立了個傷心失意人的形象。

「小夜,你講不講理?這親事是父皇一早定下的,那時,我並不知道你是女兒身。難得公主等我兩年,齊國一直予我支持,我豈能擅毀婚約?難道要讓齊國舉兵來犯,挑起戰火嗎?」李天佑也有幾分怒了。他紆尊降貴跑來看她,在她面前沒有半分皇帝架子,已是這樣低三下四哄她,她怎麼就不知輕重!

永夜猛地一扭頭,重重一跺腳直著嗓子吼道:「我不管,我就是不進宮!憑什麼我以後見了她要對她行大禮?難道你娶了她從此就不進鳳宮?從此不會再娶陳國、宋國還有別的亂七八糟對你皇位有幫助的女子?!」

李天佑被她撒潑的樣子嚇了一跳,永夜幾時在他面前露出這般小女兒的羞態?永夜拈酸吃醋,他卻忍不住露出笑容,伸手便去拉她。永夜一掌劈來,力道不輕不重,李天佑只當她在搔癢,正待再哄,永夜掌力一吐,順勢將他推出門外反插了門。

李天佑猝不及防,踉蹌著後退一步,見房門緊閉,忍不住失笑。皇帝被這般關在門外傳了出去豈不讓天下人笑掉大牙?他認定永夜心裡有他,數日的相思苦惱早拋到九霄雲外,輕叩房門柔聲道:「小夜,別鬧了。你知道我心裡有你。」

屋內傳來永夜捶床摔東西的聲響,她哭鬧道:「你是騙子,你走!我不要見你!」喊完自己順手摸了摸胳膊,雞皮小粒子已密密地起了一層,臉埋進被子里笑得渾身抽搐。

李天佑被她關在門外,不好發火又不知道該怎麼哄她,隔了窗戶見她哭得身體起伏不平,想撞門進去又怕永夜怒,又不好意思抬高聲音喚她,一時竟拿永夜毫無辦法。

若是永夜冷著臉拒他,他自有手段對付。可永夜半帶撒嬌半帶惱怒的樣子讓他手足無措,獃獃地在門外站了半個時辰終於長嘆而去。

永夜心情愉快地想,男人最怕女人這一招,哄也沒用。罵了他,他也只能受著。

「永夜!」王妃急衝進來,剛才被宮中近侍攔在院外,卻分明聽到永夜又哭又鬧,嚇得臉色慘白。

永夜回過頭撲哧又笑出來:「走了?」

王妃一呆,被她沒事人似的神情又嚇了一跳:「你怎麼敢這樣騙皇上?他惱了可怎生是好?」

「男人賤性!若是好臉對他,給他三分顏色他就敢開染房!放心,他只會得意至極地離開,哪會生氣?」永夜得意一笑。

這時,茵兒又匆忙進來回道:「齊國太子殿下送了好多禮物來,他請郡主去赴宴!」

王妃眼睛一亮,拉著永夜道:「走,瞧瞧去。」

到了前院,永夜張大了嘴。太子燕送的禮物從正堂大廳擺到了階下院子里,大紅灑金禮單足足寫了四十八頁。永夜不由自主地想,太子燕未免太大方了,不過是在陳皇宮裡喝酒聊了會兒天,居然送這麼大的禮。

「永夜啊,我看太子殿下對你很不錯呢。」王妃掃了眼禮單,眉飛色舞。

永夜笑著解釋道:「出使陳國時與太子燕結識聊得還算開心,陳宮宴上他是我唯一想搭理的人。原來齊國太子私房錢這麼多!怕是送妹妹來安國,想討好下父王多加照顧吧。」

「能與永夜談得來,人品想來不錯。永夜覺得齊國太子殿下長得如何?」王妃笑眯眯地問永夜。

「小白臉一個!」

……

「臉很白,弱不禁風似的。人很隨和,嗯……沒什麼架子,還談得來。」永夜回想太子燕的樣子對王妃描述道。

王妃蹙眉問道:「這樣啊?那像什麼樣的,像大俠風揚兮,還是那位……月公子?」

永夜臉一板:「怎麼現在一聽我和哪個男人走得近就覺得不正常了?巴不得把我嫁出去你們好省心?看煩我了?」

王妃嚇得一哆嗦,小心賠了笑臉道:「你還穿男裝去?」

永夜翻了個白眼,如今她若是換女裝去見客,端王和王妃會馬上打聽是誰家小子然後請媒人登門造訪!她又嘆氣,想起昔日與父王的約定,父王眼中的誰家小子就是不包括月魄。

「自然是男裝!」

王妃笑道:「去吧,聽說顧雅園的菜不錯。你與太子殿下聊得開心就多玩會兒。」

顧雅園位於京都城東水井巷,三層重檐屋宇,樓上可觀秦河夜色。

顧雅園的魚就養在水榭外的河水中。

一彎明月當空,江面波光粼粼,河上隱約傳來的簫聲如泣如訴。

永夜早到,背負雙手望著河面出神。

她琢磨著與太子燕搞好關係,大典之後太子燕返齊,她就跟了同去。在齊國有太子燕撐腰,想必不會遇上什麼麻煩,同時避開李天佑的糾纏,她也想接回薔薇那丫頭。

是擔心薔薇,還是月魄?永夜想起那日風揚兮的問話,抿嘴一笑,她也很想知道,有時候人總是不明白自己的心,也許見到時她就知道了。

「郡主久候了!」太子燕的聲音像晚風一般溫柔。

永夜滿臉堆笑地回頭,笑容一僵,已化為驚詫。

風揚兮一身黑衣抱劍立在太子燕身旁,鷹隼般銳利的眼神里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似在笑又見面了,又似在嘲諷永夜明明改封了郡主還穿了男裝。

「風……大俠!」永夜委實沒有想到風揚兮會跟在太子燕身後,像他的侍衛保鏢。

「郡主安好。」風揚兮簡短回禮。

「此番入安,燕體弱,皇妹與安四小姐的安全又不容有失,故請風大俠護送。」太子燕笑著解釋。

永夜迅速想到在陳國驛館算計風揚兮時,他傷重遁水而逃,原來是躲到了太子燕處。

太子燕進了雅間,風揚兮卻沉默地退出站在門口,倒真像是盡職盡責的侍衛。

端王世子——永安侯原是因為身體虛弱一直當成男兒養,佑慶帝下旨恢復永夜郡主身份。太子燕滿以為會看到一個雲髻高聳的曼妙美人,沒想到瞧見的永夜依然金冠扣頂,紫袍長衫,舉手投足間不見半分嫵媚和扭捏,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咳!」永夜輕咳驚醒了太子燕,他嘆道:「原來永夜不是侯爺是郡主,燕有眼無珠!」

「殿下莫怪永夜隱瞞之罪便好!」永夜坐了主位,目光所及,太子燕沒穿公服,著一身淺黃色的衫子,玉簪束髮,臉色還是那麼蒼白,瘦得像根竹子。在陳國他穿了朝服多少顯出幾分太子的尊貴,今日換成便服,若不知其身份,只覺是一名貴氣十足的公子,舉手投足間沒有王者之氣。

永夜嘆了口氣,這是齊國想與安國聯盟的原因嗎?因為太子燕的羸弱,所以與安國聯姻求得勢力的均衡?永夜想著,嘴裡卻說著別的:「京都顧雅園的魚是秦河特產無鱗細魚,別的菜品也極有特色。太子此番來京都,永夜少不得做東。」

太子燕微笑著瞧著永夜,隱隱有些興奮。他意味深長地說道:「永夜,我也不喚你郡主,你也不必叫我殿下。我叫慕容燕,你我用不著那些俗套。」

永夜挑挑眉,呵呵笑了。太子燕也不像看上去那麼柔弱,居然還很洒脫。她大方地點點頭,等菜上齊,便一一為太子燕介紹。

兩人倒真有一見如故的感覺,從菜品說到吃喝玩樂,相談甚歡。永夜瞟著門口立得筆直的風揚兮輕聲問道:「殿下好本事,能請到風大俠做保鏢!」

太子燕回頭瞟了眼風揚兮,也壓低了聲音道:「我在陳國救了他一命,他才肯幫忙的。這一路上與我形影不離。」

果然風揚兮在陳國是被太子燕救了。永夜笑了笑,招呼太子燕吃東西。兩人在陳國本已談得來,永夜有心結納,將一些趣事也揀了與太子燕說。兩人從初月新升聊到月上中天,太子燕已起惺惺相惜之意。他本不勝酒力,喝得高興了也喝得醉了。

他望著永夜嘆道:「若非貴國皇帝陛下下旨改封你為郡主,我絕不肯信永夜是如此奇女子!」他搖晃著站起身來道,「走,一定要去見見我的皇妹!」

風揚兮閃身而入,不動聲色地扶住太子燕道:「風某送殿下回去。」

太子燕靠在他身上,睨著永夜直笑:「永夜與我去見皇妹!」

「殿下醉了,請早回驛館歇息,明日永夜一定前去拜訪!」

風揚兮送太子燕上馬車,騎上馬瞟著永夜突然低下頭來輕聲道:「太子似乎很喜歡郡主!」

永夜盯著他也輕聲道:「永夜也很仰慕太子殿下的博學多才。」

「如此甚好。」

什麼意思?永夜狐疑地看著風揚兮。

他低聲說道:「郡主回府就知道了。」說罷哈哈大笑,護著太子燕的車轎回驛館。

永夜眉頭微皺,風揚兮想要提醒她什麼事?

「永夜?」一個陌生又帶著幾分疑惑的聲音在喊她。

永夜回頭,看到一個頭戴玉冠、身穿緋色寬袍的少年,眉宇間英氣畢露,往廊上一站,氣宇軒昂。

「我是天祥,怎麼,認不出來了?」新被封為武成王的李天祥含笑凝視著她,心中也暗自心驚。自從知道永夜是女不是男后,往事紛紛湧上心頭。幾年不見,她原來出落得如此風采逼人。

永夜回過神來趕緊行禮,見李天祥身後又款款行來兩位少女。

一位與太子燕長得極像,巴掌大的小臉,尖尖的下巴,不勝涼風的羞怯,令人一見之下憐意頓生。穿了套淺黃色的襦裙,亭亭玉立。

另一位雖著長裙,卻是紅衣窄袖,嘴角微揚,說不出的靈活俏皮。

永夜挑眉笑道:「永夜見過公主、安四小姐!」

絡羽公主有些訝異永夜認出她們的身份,長睫一動,目光偷瞟過來。安四小姐盯著永夜目不轉睛。

永夜便笑了,兩位美人一位嫻靜一位活潑,其實很適合皇上與三殿下。她有些佩服先帝的眼光,就算是利用,也很為兒子考慮。

李天佑心思深沉,正需要一位溫柔體貼的皇后。而三殿下嘛,聽說帶兵如神,他與自己同歲,卻遠赴秦川奪了羅皇后兄長的軍權,顯然是位厲害角色。帶兵之人有個直性子的相伴也是好事。

「永夜對二位一直仰慕,今日得見芳容實乃永夜之福。」

「你真是女的?」安四小姐脫口而出。

李天祥有些尷尬,瞟向安四小姐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寵溺。他輕咳了一聲道:「原來燕殿下今晚約的人是永夜。」

安四小姐吵著要吃京都美食,太子燕卻道另外有約。四小姐怕被人撞見僅與李天祥兩人私會不好意思,便把絡羽拉了出來,沒想到竟然在顧雅園相遇。

「今日已晚,明日永夜去驛館拜訪公主與四小姐。三殿下,永夜已不勝酒力,就此告辭!」永夜一直想著風揚兮的話,有些不安,急著回府,拱手便走。

她前腳離開,絡羽便嘆道:「世間竟有這般女子,有男兒的氣度、女兒的美貌,難怪……」

「難怪什麼?」李天祥隨口問道。

「聽說永安郡主與王妃極其相似,難怪端王要把她當成男兒養,捨不得讓人求了去!」四小姐一嘟嘴介面道。來安國多日,聽得最多的就是這位由侯爺改封郡主的傳聞,她對永夜平添了幾分好奇。知道她曾與陳國談判讓陳國賠金送銀還差點兒賠了公主,後來又出使陳國,心裡極羨慕永夜的男兒氣概。

絡羽輕嘆口氣:「天下四美比之永安郡主的風采又算得了什麼?怪不得皇兄他念念不忘……三殿下,絡羽有些倦了,早回驛館可好?」

李天祥心中卻想起皇兄說起永夜時眼神中的傾慕,還有宮中近侍每天往端王府中跑的事情。他望著絡羽嬌柔的模樣暗自嘆息,大哥怕是早知道永夜是女的,所以才與二哥作對,一直維護著她。

「是天祥的不是,還有三日便舉行封后大典,帶公主流連這些地方原是天祥思慮不周,公主恕罪。」李天祥微笑著施了一禮,不關他的事,他也管不了。

絡羽輕飄飄地走在廊間細聲細氣地說:「出來很好啊,三日後進了宮,再也不能這樣出宮遊玩了。小四,你日後要多進宮陪我才是。」

安四小姐望著絡羽不知為何心生憐惜,快步上前攜了她的手道:「我在安國就只有公主一個好朋友,當然會常去看你了。」

永夜回到府中時,端王與王妃端坐在堂前等著她。王妃使勁對永夜眨眼,永夜愣了愣,不知何意。

她已有四五分醉意,抬頭看了看月亮恍然大悟,笑嘻嘻地道:「月亮已經往東走了,父王和母親打算對坐賞月到天明?」

「坐下!」端王板著臉喝道。

永夜一怔,王妃已拉過她嗔怪地看著王爺:「你吼她幹嗎?永夜生得美,皇上喜歡,關她什麼事?」

永夜的酒一下子驚醒了,迷惑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皇上猶豫不決,今日徵求本王意見,想改立絡羽為貴妃,求娶你為後,你說今天發生什麼事了?」端王想起御書房那一幕就氣得不行,「紅顏禍水!你若為後,馬上面臨安齊大戰,陳國也會趁亂打劫!我一定要把你嫁出去!」

「長得漂亮又不是我的錯!」

「你誤導皇上,還不是你的錯?!」端王怒吼,「實話告訴你,我早防著這一天。我早在多年前就已經把你許給齊國太子了!今天太子殿下已經將聘禮送到王府!」

王妃心虛地側過臉不敢看永夜,乾笑一聲道:「永夜與太子殿下相處甚歡,聊到明月東落……」

誰?誰?永夜眨巴了下眼睛。今晚才與太子燕聊得開心,一頓飯後就告訴她要嫁的人是他?聊得開心不等於她會喜歡上他這種窩囊的男人!還說太子燕送禮是為了他妹妹,居然是聘禮!

這就是風揚兮說的,回府便知的事情?

永夜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笑嘻嘻地團團一揖:「父王,母親,永夜不打擾你們看月亮了,永夜酒喝多了,先行告退。」

「站住!」端王冷冷看著她,「不管你願不願意,我早已與齊王換過庚帖,聘禮也收了,只等著定日子成親!」

永夜後背一僵,回過頭看著端王道:「父王還真把我賣了個好價錢!是想讓齊國支持李天佑嗎?人家自個兒已做了齊國女婿啦!不過,我老早就告訴過父王,找個我不能輕易送他去黃泉的。慕容燕,好像弱了點兒吧?」

端王板著臉道:「這是為你著想,找個弱點兒的,他的權就是你的權,他的銀子就是你的銀子。你有權有錢,他還管不了你,多舒服!」

王妃撲哧笑出聲來,又有些擔心地看著永夜道:「你父王是想著若是你進了宮,遊離谷……」

永夜恍然大悟,她望著月亮出了會兒神。與齊國太子定親,現在一走了之父王會不好辦,李天佑也不好辦。出了安國,好像他們都好辦了。永夜聳聳肩道:「沒問題,嫁慕容燕也比李……強,他一靠近,我就汗毛直豎。嫁妝不用準備太豐厚了,反正他將來當了皇帝,皇后還能少了吃穿?」

王妃疑惑地看著她,小心地問道:「你真不反對?」

永夜綻出笑容:「這麼好的條件我為什麼要反對?何況,我和太子殿下聊得開心,聊到明月東落!」

端王微笑:「齊國也不止他一個皇子,能當上太子的人,也差不到哪兒去。永夜別怪父王沒提醒你,不要小瞧了任何人。」

「這是當然,他口風真緊,早上送聘禮晚上約吃飯卻隻字不提婚事,著實也不簡單。」她突然全身輕鬆,頭也不回地走了。剩下端王夫婦面面相覷,原以為永夜會反對會大鬧一場,沒想到會是這樣。

「我有點兒捨不得……」王妃嘆了口氣道。

端王笑逐顏開地道:「有什麼捨不得的?想她我們就搬女婿那兒住去。小住三五年,長住一輩子,難不成將來齊國的國丈大人還能少了吃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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