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生
「滴~~~~」
心電監護儀的屏幕上拉出了一條直線。
「病人呼吸停了，快，推一個呼吸興奮劑！」
「小文，拿呼吸球，用力捏！不要停！」
急診室里，一名短髮女醫生鎮定地指揮著，黑框眼鏡后銳利的雙眼緊緊盯住心電監護儀的屏幕。
「呼吸有一點了，心跳還是停的。」
「小馬，快把電除顫拿過來。」
「來了，來了。」小馬舉著兩塊電極板來到病人面前。
「閃開，閃開。」
「放。」
「噗」的一聲悶響，病人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
「有了，有了。」
屏幕上的心率讀數變為48。
「掉了！」
很快，心率讀數又由48滑落到36。
「快，趕緊推一支腎上腺素。」
「小馬，快給病人做胸部按壓。」
「再推一支多巴胺。」
……
5分鐘后。
「小馬，你停一下，好像有點意思了！」
女醫生的目光緊緊鎖定心電監護儀的屏幕。
「竇率……竇率恢復了！」
「可以了，可以了。」
眾人都長舒了一口氣，急診室里響起了一陣喜悅的掌聲。
…………
聲音……
江舟月的耳中隱約傳來嘈雜的說話聲，還有匆忙的腳步聲，自己粗重的呼吸聲，以及遠處救護車的鳴笛聲……
這，是在哪裡？
腦袋裡面沉重得像是塞了一個鉛球，想要扭動一下，卻怎麼也動彈不了。
眼睛，眼睛似乎還能動……
眼皮，像是兩道沉重的閘門被緩緩抬起，強烈的光線從頭頂的LED燈射入眼中，刺得江舟月幾乎覺得自己就快要失明了。
江舟月難受地閉上眼睛，隔了好一會兒，才重又睜開。
這次眼睛對光線的敏感度下降了很多，周遭環境的輪廓顯現了出來。
很明顯，這裡是一間病房。
「啊，太好了，芮熙，你終於醒了！」
兩張滿是關切和擔憂的女孩子的臉，出現在江舟月視野的正前方。
「芮熙？」
江舟月虛弱地重複了一句，為什麼這兩個陌生的女孩叫自己「芮熙」？
「呵呵，沒錯，你現在的名字叫做蘇芮熙。」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江舟月的耳畔響起，這聲音聽起來……似乎有點耳熟。
眼球循著聲音的方向轉動了一下，視野里倏然出現了一個嘴角含笑的老頭的臉，老頭的後背還插著一對雪白的翅膀。
「天使老頭？！」
江舟月吃驚地叫出了聲，下意識地瞄了眼病床前的兩名女孩。
兩名女孩已如蠟像一般一動不動。
「你，你對她們做了什麼？」
江舟月有些驚懼地往後縮了縮身子，這老頭不會是將她們給……咔嚓了吧？！
「呵呵，我不過是讓時間暫停了而已。」
「哦。」
江舟月心神略定地點了點頭，原來天使還有這麼高超的技能。
「吶，你先看看你自己。」
天使老頭手指一抬，江舟月的眼前出現了一面懸浮的鏡子。
江舟月疑惑地朝鏡子里看去。
一名頭上裹著紗布、長發及胸、膚色如雪、長相頗為甜美的女孩，正瞪著一雙疲倦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自己。
江舟月慢慢伸手捋了捋腮邊的長發，鏡中的女孩也做出了一模一樣的動作。
「這……這是……我？」
江舟月不敢相信地問道，好不誇張地說，鏡中的這女孩就算放到中戲北影這類美女雲集的學校里，也會成為無可爭議的校花級的存在，比自己生前的顏值，那可是高出了好幾個等級啊！
「對，這就是你現在的宿體——蘇芮熙。怎麼樣，對這宿體的顏值還滿意嗎？」
天使老頭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來，這可是他撞了狗屎運才碰到的一副好皮囊啊。
「還……還行啦。」
江舟月沒讓自己的欣喜之色太過顯山露水。
「哦，對了，那蘇芮熙原本的靈魂呢？」不會是被自己擠走了，現在成了孤魂野鬼了吧？
「已經由天使引渡進了天堂，本來這次車禍她就是註定要死亡的，所以你不必有什麼心理負擔。」
江舟月輕輕點了點頭，想了想，接著問道：「那我接下來要做什麼？」
「呵呵，很簡單，你要利用蘇芮熙的身份進入聖彼得傳媒學院學習，並以最快的速度接近項景文，通過項景文探聽出他老爸項笑天的行動計劃。」
「行動計劃？什麼行動計劃？」江舟月伸手撓了撓裹在頭上的紗布。
「自撒旦和他所率領的墮天使們被上帝打敗之後，撒旦便被打入了地獄，禁錮在地獄最深處的穿心枷鎖之中。現在項笑天正在秘密策劃營救撒旦的行動，如果不幸被他得逞的話，天堂和人間都將不可避免地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天使老頭眉頭緊鎖，神色凝重地看向視野前方的虛空。
「這麼艱巨的任務，你打算讓我這個菜鳥一肩挑？老頭，你不會是準備拿我這個小卒做炮灰吧？！」
江舟月圓睜美目，直視著天使老頭的雙眼。
天使老頭彷彿被看穿了似的，有些不自在地撓了撓臉頰，但馬上便又露出一副和藹可親的笑臉來。
「呵呵，怎麼會讓你做炮灰呢？你的任務只是收集情報，並不用參與戰鬥，安全得很。你千萬別有什麼心理負擔，放輕鬆一點，順便還能把大學的美好生活再過一遍，這可是億萬人類都無法實現的願望啊！」
江舟月默然不語，心裡有點被這老頭給說動了。將美好的大學生活再過一遍，呵呵，的確是工作之後的自己夢寐以求的事情。
而且……而且現在自己還有了這樣美艷絕倫的容貌，哦呵呵呵，在傳媒學院里被眾星捧月的感覺一定很愜意吧！
江舟月揉了揉鼻子，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對了，我現在腦子裡沒有任何關於蘇芮熙的記憶，就這樣去上學的話……」
「哦，這是異體排斥的正常現象。」
天使老頭伸出左掌，右手食指在掌心劃了一個奇怪的符號，然後將左手掌心貼到了江舟月的額頭上。
一股溫熱的電流立刻由天使老頭的掌心滲入皮膚，透過頭骨，進入到大腦皮層之中。
眼前彷彿電影快進一般快速閃過蘇芮熙生前的種種畫面……
「好了！」
天使老頭收回手掌，朝兩名女生歪了歪腦袋，「你再認一下她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