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舟舟握了個寂寞

「……」

秦舟心想，啊，原來他知道是她。

少女的沉默搞得氣氛有些微妙。

姜嶼把她從上到下看了一番，視線在她握緊的雙手上頓了頓。

他在打量她。

分明是種不太禮貌的行為，秦舟卻覺得他做出來還挺有范兒，一點兒也沒讓她覺得羞恥。

她挺了挺胸，端正地站直了身體。

姜嶼:「……」

這個秦舟，有點憨。

少年不大自然地撇開視線，一隻手握拳，輕掩了一下唇，想緩解自己尷尬的處境。

誰料女孩兒根本沒感覺到他的窘迫，往樓梯下走了兩步，很確定地對著他道:「嗯，是我。」

她站在能夠與他平視的台階上，眼睛很亮，沖他伸出了手:「你好，我是秦舟……」

姜嶼的眸子低垂著，剛剛往上，餘光停在她蔥白的指尖，就聽到她繼續道:「……是你未來的女朋友。」

「……」

面前的他掀了掀眼皮，從鼻子里哼出一句:「女朋友？」

嘲諷意味兒真濃。

秦舟當自己沒聽出他的嫌棄，笑得很甜，露出兩個酒窩，一深一淺。

「是呀，就是我。」

姜嶼看了她兩秒，往後退了兩步，整個眉眼都淡了下來。

「……」

秦舟的手還停在空中。

他不言語，直接轉身，抬腳下樓。

哦豁，握了個寂寞。

秦舟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安慰著自己:沒事，大佬都是這麼高冷的。

只要她不覺得尷尬，就沒人能讓她尷尬。

樓梯上的腳步聲響著，一步一步，均勻，沉穩，不急不緩，跟本人的性格倒是很像。

秦舟一腳踏下兩級樓梯，趴在欄杆上往下看，從上往下，她能看到他下樓的身影。

少年頭髮微亂，耷拉在後背上的帽子歪著，耳後根有點紅，側臉忽隱忽現，看不太清神色。

嘖，這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可跟十年後的他如出一轍。

秦舟撇了撇嘴，聽著遠去的腳步聲，甩開自己的想法，趕緊追了上去。

她下到一樓時，人有些喘，姜嶼已經走完小半個操場了。

太陽西落，餘暉遍地，少年在昏黃的光芒中遠去，身姿修長，清冷孤傲，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長很長。

腿長了不起？

好吧，是挺了不起的。

少女抱怨了一番，背好書包，腳步飛快地朝著那人走去。

姜嶼低著頭，正在想著剛才的事。

他特意留下來等她，是為了明確地拒絕她，讓她以後別再做那種傻事。

誰知道……他都走到這兒了，才想起來他一開始的目的。

他抬手摸上自己的耳朵，有點煩。

然後，匆忙的腳步聲走近。

姜嶼側了側臉，急促的步子變得平緩。

她沒跟上來，只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保持著四五步的距離。

遠遠看去，她就像他的……小尾巴。

「……」

姜嶼抿了抿唇，繼續走著，心裡想著該怎麼重提之前的話題。

想到校門口，他也沒想出來一個讓他不尷尬的辦法，索性也就不想了。

他忽地停下腳步，扭頭看向身後的女孩，正欲開口，他就看著她的眼睛亮了亮，抬手沖外面某個方向揮手。

話被打斷的姜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