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回來了
鳳北琰這個時候都有點驚魂未定的樣子。
好在附近就有一棵大樹，不然沾上這麼髒的東西，他可受不了。
只是下一秒，就是真的慶幸了。
沾到那些黑色物質的地方，都隨著黑色物質消失了，就像是硫酸一般，融化了那一切。
鳳北琰還想過要不要帶一點回去給季寧霆研究，看樣子是不行了。
那些東西，這下應該是徹底消失了。
這周圍雖然留下了像是什麼東西啃過的痕迹，但是那些屍體和黑色物質都這樣消失了。
鳳北琰回到原處，尋找會不會有什麼東西被遺留下來了，但是這次更加警惕，掩護體也提前找好了。
冷暮希警覺非常高，本來就覺得那黑色的玩意兒讓她很不舒服，也就離得遠遠的。
所以黑色爆開來的瞬間，只是挪了一小步，就足夠她不被噴濺到。
鳳北琰知道冷暮希對於這種東西是不會靠近的，也就放心她自己去玩耍。
鳳北琰多拍了一點現場的照片，還用空間里的密封袋，保存了一些被腐蝕過地面的泥土。
雖然表面上看上去已經沒有任何東西殘留了，但是季寧霆或許能發現些什麼。
鳳北琰起身，習慣性地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
冷暮希也玩夠了，抱著已經快讓她看不見路的一堆木頭。
鳳北琰看看四周，手中凝聚出剛才的火鞭，然後揮向那些已經遭受腐蝕的樹木。
只是這次，火鞭劃過的地方並沒有燃起什麼火。
鳳北琰看似大刀闊斧，但是沒一下都是算得非常精確。
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做什麼計算，只是熟練到不用看，就能知道自己的鞭子會落到哪個點上，就像是長了一雙眼睛，當真不多不少，沒有任何浪費。
這些樹木就這樣讓他們枯萎在這裡有點可惜。
鳳北琰看了一眼冷暮希。
既然冷暮希這個移動的「危險警報器」，沒有任何警告，就說明她並沒有察覺到危險，這些木頭還是可以用的。
冷暮希沒看出鳳北琰眼中帶的深意，只是覺得有點奇怪。
接下來幾天，鳳北琰和冷暮希都沒有什麼事是需要他們需要做的，畢竟他們兩個人就將整個村子幾天的重活給做完了。
像是一些種菜摘菜之類的細活……
村民總算覺得這兩個孩子總歸不再給他們一種神仙的感覺。
鳳北琰不知道為什麼，天生和這些植物不對付，竟然碰到它們的時候，竟然微微讓它們脫水了？
鳳北琰從來只有吃的份，手都是連菜都沒碰過的嬌貴，雖然說從小跟著鳳開元生活，但是活得簡直神仙。
若是碰到什麼農家或者什麼小館子，都是請人家燒一點小菜，多的打包，買點乾糧，尤其是饅頭這種東西，陪伴了鳳北琰很多年。
在郊外的時候，常常碰到個野雞野兔的，運氣好的時候，一些兇橫的野豬也能碰上。
人家避之不及的生物，在那個時候的鳳北琰眼裡都是美食。
鳳北琰唯一會的料理，不是泡麵，而是燒烤了。
鳳北琰的燒烤倒真是一絕，曾一度以這個為生。
只是那時候都是大魚大肉穿在鐵架子上，一整個直接烤的，用的火雖然只是普通的火，但是和火系天生的親和力，讓他在那個時候，在那個小街市成了遠近馳名的「小店」。
鳳北琰雖然那個時候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但是那個時候還沒管的那麼嚴，甚至一些城管還大老遠下班還要過來。
那個嚇得呀，其他店家都躲得遠遠的，幾個臨邊的店家，直接就是關了店，等到人家走了才敢開店。
鳳北琰不僅是沒被嚇到，反倒是「大哥」，「某哥」叫得可歡實了，叫得人家，那叫一個心花怒放。
也是因為鳳北琰年紀不大，加上他演技飆升，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訴說著自己「悲苦人生」，讓那些人心軟，也就睜一眼閉一眼。
還好裡面的主角沒有鳳開元，不然自己莫名就被死亡，或者被癱瘓了，他一定把那個小兔崽子打得癱瘓。
這種情況被村民看到，只當做是這個孩子沒幹過農活，盡摘些乾癟的蔬菜。
至於冷暮希那邊的情況……那就更加一言難盡了。
村民看到那些無辜，無故破碎的蔬菜，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哭笑不得，有個人還開玩笑說，他們都不需要再切了。
當然這只是玩笑話。
不管怎麼說，都是客人，而且人家一天就將他們一村幾天的活給幹完了，他們還能說什麼。
尤其是那次那麼多的柴火，人家更是冒著危險去給他們帶回來。
鳳北琰和冷暮希：其實一點都不危險，真的。
就這樣過幾天，鳳北琰和冷暮希也都在這裡待了一個星期了。
在這期間，鳳北琰手機的信號突然就接通了。
冷暮希湊過去聽他們講話。
鳳北琰將這邊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尤其是他們遇到的那些人，還說了一遍他的調查結果，也定下了回去的日子，一些雜七雜八的事宜。
季寧霆那邊也將最近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些事情說起來也是蠻無聊的，聽得冷暮希昏昏欲睡。
不過冷暮希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鳳北琰談到那些失蹤的村民……
「碰——」
「阿里，你回來了——嗚哇……」
「xx——」
……
冷暮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看看依舊如同第一天的姿勢，冷暮希知道一定是鳳北琰將她抱到床上的。
只是這個點，冷暮希一般不會醒的。
冷暮希聽到了一聲什麼跌落的巨響，然後吵吵嚷嚷的聲音。
這段時間，和孩子呆久了，還有鳳北琰在身邊，一些複雜的話，冷暮希連蒙帶猜也能理解了。
果然語言環境很重要。
只是，冷暮希剛開始還聽得出來一些，大概是什麼人回來了……
只是後面，雖然很大聲，很清楚，但是他們語速太快了，還帶著哭腔。
等等……
什麼人回來了？
冷暮希這下徹底清醒了。
「吱呀——」
鳳北琰推門進來，就看到自己想象的畫面。
冷暮希獃獃地坐在床上，頭上頂著雞窩頭。
外面的聲音果然吵到小姑娘了。
不過，時間也不早了，睡得太多也不好。
雖然這裡環境不大好，但是他們還是沒辦法忍受超過兩天不洗澡。
那些村民也是非常好心，也是拿出了他們原本過年準備的新衣。
兩個人都是愛乾淨，但是沒什麼大的潔癖，也就這麼和自己原本的衣服交換著穿。
也不知道為什麼，村民一直有個問題，為什麼從那些人過來之後，他們的衣服幹得特別快？
這個問題，註定得不到解釋。
在這裡洗澡倒是有點難受，因為要自己燒水，然後也只是簡單地擦拭，洗頭也是很不方便。
說到這裡，不得不讚歎鳳北琰的能力，真的很好用，如果不在意他稍不注意，就把水燒乾了的話。
對於鳳北琰和冷暮希彷彿永遠保持乾淨的這一現象，村民眼中的「神仙光環」，已經幫助他們解釋了一切。
雖然有點吵吵的，但是冷暮希完全沒有埋怨的情緒，甚至有點點想哭。
不過這些村民已經和那些從外面回來的人已經抱在一起，哭成一團了。
就這樣，竟然無言地哭了近兩個小時，他們才勉強恢復語言功能。
不過，他們有人細數之後，就發現有兩個人還是沒有回來。
詢問之下，才知他們已經沒有希望回來了，那兩個人被龍捲風捲走，不可能生還的。
所有人陷入一段時間的沉默。
他們這裡或許有很多個家庭，但是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是鄰居，而是家人。
每個長輩，都是自己的長輩。
而每個小輩，對於老人來說，何嘗不是自己的孩子。
這些過了一會兒，有個人打破這段沉默。
「你們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大家一看，一個女人，邊上站著的，明顯是她的孩子。
冷暮希也明白了，那兩個人中，恐怕有那個女人的丈夫。
女人低著頭，眼淚早就從兩邊滑下。
邊上的孩子還小，不明白母親在哭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父親的這些事。
大家知道，這個女人雖然說出這種話，但是她是最痛苦的那個。
其實女人早就猜到了這樣的結果，從早上她就眼皮不斷跳了。
其實不知道，或許心裡總有點希望，也會比較好受吧。
另外一個人，只有一個腦子不怎麼好的母親，那個老人一直由大家在照顧。
那老人也是可憐，經常自己拄著拐杖，在快天黑的時候，走到那條她兒子回來必經之路等著。
等到天黑的時候，大家就會騙她說，他兒子在打工……
可能，這樣的謊言會是一輩子。
不過，從大的結果來說，已經是比較幸運的了。
「除了……大家都回來了吧！」
村長眼淚泛著光，眼睛有點看不清，數數也有點糊裡糊塗的。
「還有……石頭呢……」
一個女人躲在角落的地方，一個人在那裡小聲，悄悄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