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4章再見
龍城。
指揮大廳里，一名操作員忽的站起來道：「報告，玉墟宮……玉墟宮不見了。」
「什麼？」正在看着某個報告的肖棟猛然回頭，迅速看向大屏幕道：「怎麼會不見的？發生了什麼事？」
多名操作員敲打着電腦鍵盤，其中一個大聲道：「玉墟宮轉移了，就在剛才。應該是進行了空間轉移。」
肖棟大聲道：「把所有衛星都調動起來，同時聯繫其它國家，讓他們留意各自的衛星，要立馬把玉墟宮的位置找出來。」
一陣忙碌之後，有人大叫道：「肖委員，我們的鷂鷹號衛星發現一些東西。在太陽的表面，出現移動的斑點。」
肖棟一愣：「太陽表面？難道說玉墟宮轉移到太陽表面去了？可那是為什麼？」
這個問題，卻是沒有人能夠回答。
肖棟又道：「立刻將太陽表面的圖像投影到大屏幕上。」
很快，大屏幕出現太陽在宇宙里的畫面，那個巨大的火球明亮得讓人無法目視。就在那個大火球中，果然有一個指甲大小的斑點緩慢移動着。肖棟叫道：「把畫面再放大。」
「不行了，肖委員，這已經是最大了，沒辦法再放大。」
肖棟眯合著眼睛，輕聲道：「衛臣，這是你乾的嗎？」
很快這個消息傳到了其它國家，包括美國在內，十幾個國家的都發來了問詢，他們想知道太陽表面那個斑點是否就是玉墟宮。可惜這個答案，龍城也無法肯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南極的玉墟宮消失了，地心的危機看上去似乎也解除。
太陽，那是太陽系裏的恆星，它是熱等離子體與磁場交織的球體。這個熾熱的大火球，僅僅表面溫度就高達六千度，那是一個足以燃燒一切的空間。
此刻，各個國家觀察到的太陽黑斑，正是從南極進行空間移動，出現在太陽表面的玉墟宮。這時玉墟宮的護罩正在消失，烈焰和焚風立刻倒灌進玉墟宮裏。由龍神建造出來的玉石世界正在融化，那些立方體和玉石巨兵在火焰中燃燒爆炸。
整個玉宮因為失去了護罩，正被太陽的引力拉進星體之中。很快，那些藏在造化宮裏的天災克隆體被火焰淹沒，恐怖的熱流正化成死亡之風，逐漸侵入玉宮的深處。
玉墟宮的控制大廳里，天災看着四周，控制大廳的四周光幕以及流光穹頂正在震動着。一條條漆黑的裂痕悄然出現，然後迅速蔓延，在天災的原初記憶里，方舟內部還從末發生過這樣可怕的事情。哪怕當初抵達地球，受到諸多覺醒者的攻擊，也不過導致方舟解體。
但作為方舟的控制中心，這裏被完整地保留下來，且被龍神改造成了玉墟宮。
可現在置身於太陽的表面，哪怕是這個控制中心，也經受不住太陽熱能的滲透和燃燒，它正在瓦解。
到了這個時候，天災反而無比冷靜，沒有再大吼大叫。它就這麼看着衛臣，然後從嘴中發出一聲嘆息：「這個結果我確實沒有想過，原來我以為，再不濟至少也可以把克隆體發射到宇宙里。這樣就算我本體毀滅了，但我的意志卻不會消失，總有一天我會重新出現。」
衛臣淡然道：「如果當日你奪了玉宮，就立刻啟程，或許今天就不用走到這一步。」
天災從嘴中發出笑聲：「我確實是低估了你，衛臣。本來我以為對你再熟悉不過了，可沒想到，你居然會進化成了能量生命。知不知道，這個樣子的你，對於那群猴子來說，已經是神。真正的神！」
衛臣道：「或許吧，不過現在，我還是挺想當個人的。」
天災點頭：「確實如此，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麼你在進化成能量生命之後，也不會回到地球。對於能量生命來說，一顆星球太狹窄了，廣闊無比的宇宙，才是他飛奔的草原。如果不是你身上還有濃郁的人性，那麼這一切將變得不再一樣。」
衛臣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今天能夠在這結束一切，我已經滿足。」
天災搖頭：「不，衛臣。不會結束的，既然你已經是能量生命，那麼你的生命幾乎是無限的。所以你可以好好地看着，和平永遠只是短暫的，戰爭才是永恆的主題。在我的記憶里，我們這一族中，我應該是最後的成員了。當我死亡之後，那個創造我的東西就會知道，你知道那將發生什麼事嗎？」
衛臣微微眯眼：「渾沌？」
天災眼中閃過訝色：「你居然知道它的稱呼，這個稱呼雖然非常接近，但還是不夠準確。那也自然，以地球落後的語言，是難以精準描述它的特性。渾沌，已經是非常適當的稱呼了。沒錯，渾沌會降臨的，儘管那應該是非常漫長的歲月之後。可不管多漫長，它總會來到。那個時候，你將體會我此刻的無助、絕望以及深深的無奈。」
「所以，它永遠不會結束的。」
天災轉過身，朝控制台的方向走去。這時，控制台下方有一片火紅的斑塊亮了起來，天災走到紅斑上。它回頭看了衛臣一眼，淡淡道：「我先走了，再見。」
一道火柱驀然升起，把天災的身影淹沒。火焰里，它的氣息迅速消失，歸於虛無。
這時人工夜月提醒道：「主人，你該走了。控制大廳的損壞率將在13秒後到達78%，然後在3秒內完全毀滅。現在你還剩下12秒的時間……」
衛臣點點頭，朝這個人工智能的少女形象看了眼道：「我走了，再見，夜月。」
夜月突然笑了起來，然後形體開始分解成數據，玉墟宮的能量已經無法再維持這個電子形像了。
衛臣嘆了口氣，轉過身，身影彷彿泡沫般消失。
當控制大廳變得空無一人後，火焰突然從四面八方噴涌而入，席捲一切，瞬間把這裏變成了火海。
玉墟宮，終於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