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現款提車
現金，十三萬！
經理愣住了，他怎麼都沒想到，這個土包子居然真的拿出了十三萬！
雖然這個經理年薪也能達到十幾萬，但一把抓出十三萬，還是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年輕農村小伙，他真的很吃驚。當時，他說不出任何話來。
「呵呵，那可不是？我說老李啊，雲老闆那裡，你一定要幫我美言幾句，事成之後，我請你去吃烤鴨！」正在這時，一個挺著大肚腩的中年人，腋下夾著包，一邊打電話一邊走進來。
經理和女銷售看到中年人，臉色頓時變了，一個個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經理馬上跑過去，點頭哈腰道：「老闆，這會兒您怎麼過來了？」
「哦，我一個朋友待會兒要來試車，我就先過來等著。你們忙，不要管我。」老闆看了一眼那邊，發現客戶居然是個這麼年輕的小夥子，看穿戴打扮，應該是農村來的，心裡微微嘆口氣，沒說啥。
「哎，這年頭，生意不好做，幾天不開張，開張就來個這樣的。」他是沒看到被李虎擋著的桌子上堆了一堆錢，兀自找了把椅子，坐在一邊滑手機去了。
經理一直笑著站在老闆身邊，沒有離開，直到老闆感覺不舒服：「我說，你去忙你的吧。」
「沒事兒，這會兒一般沒生意。」經理笑著說，「您在玩手機啊？」
老闆白了他一眼，無話可說：「那不是有生意嗎？」
「那個……」經理如同嚼蠟，一時不知該如何應付。要讓老闆知道自己狗眼看人低，惹到低調土豪了吧？那工作還保得住嗎？
要讓老闆以為自己和一個根本買不起車的土包子在這裡墨跡，那也顯得自己太沒有專業素養了。
總之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這時，那邊傳來嚷嚷聲：「……曉霞賣給我車，讓她拿提成怎麼了？我要買朗逸，全款，業務員的名字下寫周曉霞！」
「嗯？」老闆立刻看出端倪，起身走過去。
「怎麼回事？」他老闆的派頭，立刻就顯現出來，雖然大腹便便，可還是很有威嚴。
「老闆，這是……」經理慌了，他企圖解釋，但一時間真不知該如何攢詞兒。
倒是李虎，回頭看著老闆，大咧咧道：「我今天來這裡買車，可是你們的工作人員先是刁難我，不願買給我。後來人小姑娘招待我，賣我車，可他們居然要搶走人家的提成和業績。你說這裡是不是黑店？」
他故意沖老闆說。
老闆臉一黑，回頭看著經理，厲聲道：「陳經理，這是怎麼回事？」
「那啥，我，這個，他……」陳經理慌了，他從業這麼多年，還從沒發生過類似的事。這一回，他算是給這個傢伙坑慘了。
「現在競爭激烈生意難做，你又不是不知道，為什麼放著好好的單子不接，好好的生意不做？」老闆怒道，「我一個月花幾千塊請你，就是為了讓你砸招牌？」
陳經理臉色赤紅，低著頭挨訓。
「這位先生，你要買車，這也不是多大的事兒，我的員工做的不夠好，我可以用更實惠的贈品來做誠意。只不過，這個提成和業績怎麼算，我們有我們的規矩，您說是吧？」老闆並不打算讓步。看了看那一摞摞的現金，心想，還真是土包子，不知道這裡可以直接刷卡嗎？還用得著提著十幾萬的現金來？
實際上，能開得起4s店，他還能把這十幾二十萬放眼裡？生意要做，原則也要講不是？若是什麼都讓客人說了算，那要他這個老闆干屁吃啊。
這時陳經理的腰桿又挺起來了，他感覺老闆還是偏向自己人的。於是站在老闆背後，用一種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李虎。
李虎面無表情地看著老闆，輕輕的搖頭：「不該啊。」
「什麼該不該的，您要誠心買車，來，我親自做您這單。」老闆始終似笑非笑，一看就是老油條。他既不會激怒對方，也不會縱容對方。
就在這時，店門外傳來汽車喇叭聲，他回頭一看，馬上扔下李虎這一頭，一溜小跑地迎上去。
一輛賓士停在外頭，車上下來兩個西裝各路的人。一個年輕些的，一個中年人。年輕人倒也罷了，中年人一身儒雅氣質，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哎呀秦博士，您可是咱雲海縣的稀客啊。「老闆上前，握住那中年人的手。
李虎在店裡一瞅，怎麼覺著這人眼熟啊？他仔細回憶，想起來了，這不是之前在市醫院，雲舒玉找來的關係嗎？叫啥來著，對，秦文玉秦博士！
要不要去打招呼呢？李虎在心裡猶豫著，看樣子秦博士是來買車的。他分明是在雲海市上班，怎麼會跑到下面縣城的4s店買車？
李虎正百思不得其解，老闆就一臉熱情地迎著他們走進門了。進門之後，老闆對陳經理使眼色，意思是，那邊你搞定啊，我這裡有貴客。
當然是貴客，老闆前年得了腸癌，還好發現的時候是早期，就是在市醫院，秦文玉手裡治好的。且不說這一層關係，就市人民醫院院長的頭銜，那走在哪裡都是光彩照人的，必須得用最高規格接待。
老闆都打算好了，今天無論秦博士買哪一款車，他都不打算賺什麼錢，盡量給優惠。
秦文玉進門，先是習慣性的掃視了一圈，看到那邊的幾個人，其中一個年輕小夥子，第一眼是眼熟，第二眼就認出來了。他立刻笑著走上前，老闆還納悶呢，不是買車嗎？
「秦博士，您要的車型在那邊。」老闆追過來道。
「不好意思，稍等一下，我遇到個朋友。」秦文玉笑著說。
「哦？朋友？」老闆更愣了，這店裡除了員工就是那個土包子，誰會是秦院長的朋友？
他呆愣愣的看著秦文玉走到李虎跟前，熱情地伸出手：「李先生，這麼巧，你也來買車？」
看來不打招呼不行了，李虎也伸手和他握了握，有些勉強地笑著回答：「是啊，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您……」
「哈哈，我是本縣人，讀書出來才在市裡工作的。」秦文玉笑道，「不知道李先生買的哪款車啊？」
「哦，還沒確定，他們都不打算做我生意。」李虎老老實實地說。
其實，從剛才秦文玉主動握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驚呆了。首先是女銷售和陳經理，他倆壓根就暈了。連老闆都這麼重視的客人，居然和眼前這個土包子是老朋友？
而且看秦博士和顏悅色的樣子，似乎還有點討好年輕人的意思。這、這是鬧哪樣？
不管鬧哪樣，有一件事是確定了，他們狗眼看人低，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更震驚的是那個店老闆，他此刻腸子都悔青了。今天能爭取到秦文玉這個客人，可是他煞費苦心的。做了這筆生意，他們就是朋友了，真正的朋友，而不是醫生和患者的關係。
這社會最講究什麼？人脈，朋友多了路好走。尤其是他這種只有錢的暴發戶，若是攀上秦文玉這種人做朋友，等於給自己扎了一對兒翅膀。
可眼下倒好，自己剛才還那麼跟人小夥子吹鬍子瞪眼睛的，現在老闆這臉啊，火辣辣的。
秦文玉和李虎聊了一會天：「李總，我就不耽誤你了，你快把車買了。小雲也跟我說起過，你沒車，現在和你見面特別不方便。」
「呃……」李虎不知該說啥好。
嗖！
店老闆和陳經理幾乎同時一個箭步衝上來，異口同聲道：「李先生要買車是吧，來辦手續，我一定會給你最大的優惠。」
廢話，能不優惠嗎？再不優惠，自己以後還怎麼混？這一刻，店老闆決定了，今天這兩筆單子，都特么不賺錢了！
「那這個提成……」李虎道。
「是曉霞的，是她的！」陳經理拚命點頭，又怯怯的看著老闆，老闆狠狠瞪著他，心裡暗罵：「狗日的經理，等客戶走了，看老子不開了你！」
「對，是曉霞的。」老闆點頭，李虎這才道：「那好，我看中那款朗逸了。」
接下來的事兒，辦的格外順利。現場提車，現場全款付錢。李虎最後是瀟洒的開著朗逸離開了4s店。
其實按照秦文玉的意思，他怎麼也要請李虎吃頓飯。但李虎堅持推辭了，一來和秦文玉不熟，二來也不想應酬欠人情。他現在只想馬上開車回家，給爹媽看看，拉他們進城裡轉轉。
「那真是遺憾，改日你來雲海市，一定要找我啊。」秦文玉頗為遺憾的說。
「一定！」李虎滿口答應。
他們走後，陳經理就倒霉了，捲鋪蓋回家。
「滾！老子養不起你這樣的神仙，竟然差點給老子惹下大禍！」老闆怒道，「你愛去哪裡去哪裡吧，該有的賠償我一分不少給你。但求你，現在就滾！還有你，你們倆給我惹的什麼事？曉霞，馬上發布招聘信息，我們招聘新員工。」
陳經理和女銷售，哭喪著臉，捧著自己的東西站在店門外。此時一陣風吹過，他們倍感凄涼。
這兩個人怎麼都想不通，那個看起來土裡土氣的農村小夥子，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