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她才不稀罕賢良
(錯字未修改版,這章可能會有點小改動)
顧遙憐這一夜並沒有睡好,她擔心著若宋臨淵被人瞧見這牙印,會不會生氣。
香微伺候她起身的時候,瞧見她眼下一片青痕都嚇了一跳。
「姑娘是不是傷口還疼著呢?」香微心疼的不得了,「不如請大夫來瞧瞧?」
顧遙憐搖頭,「不疼。」
「怎麼不疼啊,奴婢小時候被狗咬了腿,疼的直哭。」香微分辨著,「姑娘是被箭傷了,肯定比奴婢小時候還要疼。」
顧遙憐:「……」
她想起昨夜宋臨淵氣的說她像小狗,一時也心虛了。
可這件事也不能怪她,她哪能未卜先知,知曉宋臨淵會出現在那個位子?
最重要的是,他這是翻牆進來的,是他先做錯了。
顧遙憐安慰自己,可下一刻聽見香微還在回憶痛苦,終究是忍不住開口了,「還是請大夫來一趟吧。」
香微見顧遙憐終於聽了自己的提議,終於不再提幼年的臭事了。
她說大房的人很奇怪,說是給了她很多好吃的點心,也沒說要她做什麼。
顧遙憐想,大房的人是想接近香微,從香微的身上問出點東西,可惜香微知道的並不多,他們想問也問不到什麼。
「她們還說小姐生的極好看,連你的頭髮絲都是香的。」香微說,「奴婢也這樣覺得。」
顧遙憐:「……」
不過,香微還是拒絕了某個小丫頭想要顧遙憐掉下來的頭髮的提議,小丫頭說拿著顧遙憐的頭髮,也能和顧遙憐一樣好看。
香微呵斥這個小丫頭想的美,說這個小丫頭即使再投胎也未必會有顧遙憐好看。
顧遙憐笑的無奈,直說香微做的好。
等聞耳來給顧遙憐扶脈的時候,顧遙憐主動問聞耳,「聞大夫,若是被人……不是,若是被小狗咬了該怎麼辦?」
「二小姐認識的朋友被小狗咬了?」聞耳認真的問,「這種情況還真不好說,還得帶著這個小狗來,因為有些疫病其實都是在狗身上的,若是二小姐的朋友方便的話,不如來我的醫館,還有……」
聞耳說了好一番話,說的顧遙憐也傻了眼。
她也是被香微說糊塗了,把自己說成了小狗。
不過因為她實在不安,所以聞耳特意給她寫了一個藥方,讓她給她的朋友,更是叮囑若這個人方便,還是要去醫館找他。
顧遙憐拿著藥方,卻不知道該怎麼給宋臨淵。
十一這幾日倒是沒來,像是壓根不喜歡小廚房裡的魚了。
她把藥方藏進枕頭邊的檀木小盒裡,想等十一來的時候,讓十一帶給宋臨淵。
不過她沒有等到十一來,反而是等到了裴蘭。
季氏剛下葬沒多久,裴蘭如今還在孝期,她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衫來見顧遙憐的時候,顧遙憐還以為小丫鬟們傳錯了話。
裴蘭的性子哪裡擅長給人做棋子,裴蘭是裴家的長女,又是被季氏寵著長大的,骨子裡既驕傲又自負,哪裡肯對外人低頭?
也是因為裴蘭的自負,所以裴蘭才認為蕭辜清是自己的良配。
「我今日來見你,是邀你去唯玉寺。」裴蘭這段日子消瘦了不少,她的神情憔悴,只是這麼站著,都搖搖欲墜,「祖父說,最近夜裡睡不好,讓我們去祈福。」
老伯爺這段日子老夢見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覺得約摸是季氏走的不甘心,所以才回來鬧騰,讓家宅不寧。
顧遙憐想,這應該是任姨奶奶在背地裡做的事。
老伯爺若真的是個信神佛的,他就不會做出那麼多違背天良的事情。
「你雖不是裴家的女兒,可終究是在裴家長大的。」裴蘭繼續說,「你也該盡孝。」
顧遙憐卻是苦笑,「我怕是不能陪大小姐去了。」
「我父親再過些日子就要成親,是天子恩賜的親事,是大喜的。」顧遙憐道,「若是被新太太知道我去了唯玉寺,她怕是會不高興。」
唯玉寺有一座山峰上修了一個小庵堂,據說裡面關押的都是犯了錯的貴族太太和夫人們,家裡不能休了她們,只能這樣折磨她們到死。
而唯玉寺的另一座山峰被稱作冰清峰,上面也修了一座庵堂,裡面住著的都是死了未婚夫的女子,據說這座庵堂下面還有不少的貞節牌坊,是極其『神聖』的存在。
如今工部尚書程家的長女程明珠就住在冰清峰。
可無論是那座山峰,顧遙憐都很不喜歡。
在外人的眼裡,女子們都該在冰清峰周圍走上一圈,沾染上這裡的氣息,這樣便能代表她們忠貞不渝,來日必定會成為賢良的妻子,從丈夫三從四德。
可顧遙憐卻壓根瞧不上這樣的東西,她只覺得冰清峰上住著的人,都是可憐人。
她也不想過這樣的生活。
而且陳氏和她的想法差不多。
陳氏說,她最希望看到的是女子們不要自輕自賤,不要認為自己是為男人而存在,每一個人都是特殊的存在,不該為了誰而活。
陳氏說,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定要做自己想做的,而不是為別人的言語改變自己。
陳氏的骨子裡的東西,是顧遙憐嚮往的。
她怎麼會違背陳氏的喜歡,去什麼冰清峰?
「她有什麼不高興的?」裴蘭皺著眉,「你如今也到了該議親的年紀,你理應去冰清峰附近走走,這樣你的名聲才會變好。」
「祖父這也是為你著想,難道你希望外人說起你的時候,都是說你不懂事。「
裴蘭教訓起顧遙憐的樣子,古板又嚴肅。
她難以想象顧遙憐這樣懂事聽話的人,居然不想去冰清峰這樣的地方?
顧遙憐明明應該最想去冰清峰的。
「不去。」顧遙憐對裴蘭說,「大小姐想去便自己去,況且即使我在裴家長大,我也是姓顧。」
「盡孝的事情,還是大小姐和二小姐自己去吧。」
「至於冰清峰?這樣的地方我可一點也不想去,要是沾了一身晦氣,誰知道來日會嫁什麼樣的人?」
她可不想再嫁曹恆那樣的自戀的男人。
曹恆長相和宋臨淵比起來,簡直是天地差別。
或許是因為不喜歡了,所以曹恆在她的眼裡,只算是普通。
曹恆那麼普通,卻又比誰都自信,這便是一種奇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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