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無形的博弈

第二十三章 無形的博弈

第二十三章

無形的博弈

宋副司長是我們二司行動部門的主管領導,也是幾個特勤組的直屬負責人,他找我自然是詢問案情的進展。倘若是昨日,我肯定是避之不及,不過忙碌這兩天,我總算是不負眾望,將案情查了個水落石出。雖說被趙承風攪局弄得並不完美,但是對於我來說,也算是一份不錯的答卷。我當下跟秘書說:「我正想去找宋頭兒彙報案情的進展呢。」

我跟著宋副司長的秘書一路來到了宋副司長的辦公室,在走廊上遠遠瞧見趙承風正垂頭喪氣地坐在辦公室門口。我眉頭不由得一皺,問秘書怎麼回事。

這哥們兒是宋副司長的專職秘書,姓李,三十來歲,久在官場,經歷的事情多,也沒有什麼想隱瞞的,低聲告訴我,說:「宋副司長聽到了一些關於凌晨抓捕行動的傳言,暴跳如雷。趙組長是聞訊過來負荊請罪的,但是宋副司長並沒有見他,而是讓他在門口好好反省一下,認清楚了自己的錯誤再說。」

趙承風上門,避而不見,卻讓自己的秘書過來找我,這待遇可就真的有些天差地別了。我知道這是宋副司長做出來給我看的,也算是獎勵我這連日的辛勞。所謂言多必失,我也沒有多說話,而是點了點頭,跟著李秘書一路走來。趙承風瞧見我跟著李秘書過來,下意識地從長椅上面站起,朝著我走來,伸手握道:「志程同志,一夜辛苦了,現在的案情怎麼樣,大概弄清楚了嗎?」

趙承風大概知道自己犯了錯,所以回到總局之後,也沒有跟我爭主導權,而是將手下的組員借調給我,凡事都向我彙報,一副以我馬首是瞻的樣子,而他到底幹嗎去了,在審訊室裡面忙得頭昏腦脹的我也沒有想明白。

趙承風的事情可大可小,大可以直接從這職位上捋下來,畢竟那麼多人虎視眈眈呢;小呢,就高高提起,輕輕揭過。至於如何處理,那是上級的事情,由不著我來操心,所以我也犯不著跟他唱臉,應付了兩句,便也不再多言,跟著李秘書進了辦公室。

我推門而入,瞧見宋副司長在裡面伏案疾書,有些忙碌,便不多言,等著他。誰知道過了五分鐘,他終於忙完了,抬起頭來,一臉陰沉地說道:「好你個陳志程,兩個堂堂一線特勤組的負責人,竟然在現場動起了手來——我聽到上面的人跟我講起這事兒,我都忍不住臉紅啊。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聽到這話,我頓時就是一肚子的火,不過還是按捺住,不動聲色地說道:「哦,上面是怎麼跟你講的?」

宋副司長用鋼筆敲了敲桌面,盯著我的眼睛說道:「有人把狀告到我上面去了。有領導過問,說兩個特勤組的負責人在事發現場鬥毆,結果放跑了重要的日本客人,這事情倘若是被日本代表團追究起來,而且因此對我們國家的無償貸款計劃造成延遲的話,總是要有人負責任的……你告訴我,這責任由我來負嗎?」

我冷笑了一聲,也不管宋副司長有沒有招呼,直接坐在了他辦公桌前的椅子上面,眯著眼睛說道:「我還以為趙組長這麼久到底幹嗎去了,原來是找人托關係去了。那麼,宋頭兒,你覺得我要怎麼回答你?」

宋副司長平靜地說道:「現場鬥毆,肯定是不好的,不過我知道這裡面是有誤會的……」

他話還沒有說完,我便揮手打斷了他,平靜地說道:「宋頭兒,別說了,我懂,兩個特勤組的負責人在現場互斗,傳出去影響實在不好,但是我想跟你確認兩件事情——第一,無論赤松蟒還是錦毛鼠俞頭,都是從趙承風的三組手上放走的,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第二,這案子是我特勤一組給辦下來的,誰要是把這份功勞都給我搶了,那好,你也別處理我了,我自己辭職回山修行去!」

我說得決絕,宋副司長也聽懂了我的底線,忙打圓場,說:「這怎麼行呢,三個新成立的特勤組裡面就你們一組功勞最顯著,誰走你都不能走啊。」

將我好是一番誇讚之後,宋副司長又開始自我檢討起來:「這事兒呢,說起來也怪我,上面的壓力太大了,就想著多加一個組,說不定能夠儘早破案,誰知道兩個組難以協同,最後搞成這樣。這一點我錯了,真的不該不相信你們特勤一組的戰鬥力。這樣吧,回頭你寫一個報告上來,將在此次案件中表現不錯的人都給我列了,該獎的獎,該罰的罰,咱不能讓英雄出了力,流血又流淚不是?」

宋副司長是我的上級主管,他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沒有太多的怨言,再說我已經將自己想要的東西都講明了,那就行了。至於趙承風,一棍子打死,反而會讓上面覺得我心胸狹隘,容不得人,也就將自己的上升空間堵死了。

宋副司長跟我對完了這事兒,然後才開始問起了案情。我來的時候有準備,已經弄了一套資料,當下便給他講解起來。

其實這事情倒也不是多麼複雜,赤松蟒是本次案件的主導者,雖說被老鼠會黑吃黑,但是他必須要負上主要的責任,而且有這麼多的證據出來,也能夠將日本代表團的嘴巴堵上,甚至還能逼他們大義滅親。至於接下來怎麼跟日本人交鋒,是否要對赤松蟒的兩個同伴加藤一夫和福原香進一步調查,這些都得由上面一級的人物來決定。

總之我們現在已經處於主動地位,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聽完我的彙報,宋副司長喜形於色,對我連連誇讚,然後又讓李秘書將門外的趙承風叫了進來,先是讓趙承風對凌晨發生的事情做了檢討,又讓他對我道歉。

趙承風乖得就像幼兒園的小孩子,我也安之若素地接受了,接著我們三人對接下來的工作進行了討論。弄出了一個可行的方案之後,宋副司長便站起身來,準備向上面進行彙報。畢竟這件案子並不僅僅只跟我們有關,而且還牽涉到很多部門,所以這樣振奮人心的結果,還是得趕緊拿出去,也好分減我們身上大部分的壓力。

臨走之前,宋副司長想起一件事情來,問我道:「白雲觀丟失的御賜長生牌,被你奪回來了?」

我點頭,說已經歸檔在證物欄裡面了,等著以後提交。

宋副司長擺了擺手,說:「這個就不用了,你做好拍照存檔之後,給白雲觀送去吧。」停頓了一下,他瞧見我有些不明白為何會這麼破例,於是抿了抿嘴唇說道,「嗯,白雲觀的海常真人已經從滬上趕了回來,要是瞧不見這東西,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這回我明白了,不管白雲觀如何明哲保身、脾氣溫順,但是身為天下十大之一的海常真人的面子怎麼著都得要照顧到的,而宋副司長之所以讓我去給白雲觀送這失物,多少也有讓我跟白雲觀結一個善緣的意思,也算是給我剛才如此上道的行為一個回饋吧。

我明白了這裡面的曲折,便不再多言,出來之後直奔辦公室,仔細想了想,怕小白狐在那天下十大之一面前露了餡,便叫上張勵耘隨我前往白雲觀。

路上張勵耘聽了我與宋副司長的會面后,不由得瞪圓了眼睛,憤憤不平地說道:「這麼說,趙承風放跑赤松蟒這事兒,就這樣結束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不然怎麼樣?龍虎山勢大,怎麼可能讓趙承風的履歷上面有這樣的污點呢?我們一直咬住,雖說弄臭了他,自己也就跟著倒霉了,沒這個必要。再說了,我們退一步,這事情的功勞就跑不了——赤松蟒失蹤案以及白雲觀秘寶失竊案能夠如此迅速地結案,這都是咱們身上的功勞,誰也奪不走了。有了這些,誰還管趙承風如何?」

張勵耘腦袋一時轉不過來,想起防空洞裡面趙承風的得意,便十分不爽:「可是,可是……」

我擺了擺手,說:「沒什麼可是的,一來我未必會擔心這麼一個競爭對手;二來我們一退,後面很多事情都好辦一點,比如你的轉正,比如特招陳子豪的事情。這些想必我提出來,阻力應該不大。」

談完這些,車終於停了。我和張勵耘捧著御賜長生牌,看著這道教名觀,心中不由多了幾種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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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6:黑鐵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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