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煙

顧奕冰在台前繪聲繪色地演講著，底下的學生座無虛席。「心臟類手術，風險極大，對於手術醫生的要求極高，以我來說吧，我在今天來這裡演講之前，在西南醫院剛弄完一場大型的心臟移植手術，從頭到尾進行了六個多小時，不過好在順利進行，換心成功。」

底下有人議論紛紛。

「心臟移植手術？！」

「我的天啊，是難度係數極高的心臟移植手術嗎？學長好厲害啊。」

於蘇眉間露出一絲不屑。「不就是做個手術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劉子楊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心臟移植手術，小弟弟，你就算專業科掛的一無所有，也該有點常識好不好，心臟移植手術成功率極低，而且對於主刀醫生的職業要求也是高的離譜，你去查查主刀醫生的平均年齡，那都是四五十幾老遠了好不好。像我們學長，這才25歲，就是主刀，那前途肯定不可限量啊。」

於蘇掃了一眼劉子楊，「我說幾個字，你說一堆。」

劉子楊道，「學長是我們所有醫學院學生的驕傲好不好，你個白痴，懂不懂？」

顧奕冰看了一眼教導主任，點了點頭，到了提問的環節。「有同學有問題要問嗎？」

於蘇看周圍的人私底下七嘴八舌的，但沒有一個願意光明正大的問，他向來膽子大，連忙舉手。

「中間這位穿紅色衣服的同學。」

於蘇起身，顧奕冰朝著他的方向看過去。馬上就愣了一下，這傢伙，這傢伙不就是剛剛在學校石碑上塗顏料的那個嗎？

「同學，你有問題嗎？」顧奕冰道。

於蘇鼓著嘴巴。「有，我今天遇到你的時候，看到你的臉上有傷，而且根據傷的大小和顏色判斷是新傷，你說，你剛做完手術？臉上的傷怎麼解釋？」

顧奕冰本想把這件事瞞下來，可是這個傢伙提起。「同學，你眼神不錯嗎，推理能力也不錯。我覺得，你應該去學刑偵，不該學臨床。」

講座進行的很順利，所有同學離開的時候都是獲益匪淺的。個個都在誇耀顧奕冰妙手回春，厲害非凡。

教導主任辦公室內，顧奕冰坐課座上，主任給他倒一杯茶。顧奕冰道，「主任，您也太客氣了，怎麼能讓您給我倒茶呢。」

「你現在可是西南醫院的鎮院之寶，我可捨不得。」顧奕冰尷尬地接下了茶，喝了一口。剛準備喝茶，教導主任辦公室外就有人在敲門。

宋雙陽穿著小一號的衣服和褲子，走動都有些僵硬，像是被人牽制住了似的。這剛一進門，腳一抬，褲子就裂了，整個人身體不聽使喚的撲倒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顧奕冰一臉震驚，教導主任實在沒忍住大笑出聲。

宋雙陽踉踉蹌蹌地從地上起來，顧奕冰扶一把。「你沒事吧？怎麼走個路都摔了，骨質疏鬆了？」

宋雙陽起身的時候，都是戰戰兢兢的。「這衣服太小了，走路邁不開。」

宋雙陽坐下，看教導主任還在那忍俊不禁，臉色大變。「主任，我都摔成這樣了，你也不扶我一把，還在那幸災樂禍的。你好意思嗎？」

教導主任一聽宋雙陽叫他主任，反應就慢了半拍。「主任？你也是我們學校畢業的？」

宋雙陽臉拉了下來。

「主任，我是宋雙陽，你忘了我了？」

主任愣了愣，「宋雙陽？」

宋雙陽道，「顧奕冰的室友。」

主任突然記起來。「哦，我記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差點關在屍體解剖室過夜的那個。」

宋雙陽臉色一拉。「主任，這都過去這麼久了，您還記得呢。」

這時，從門外走進來一個老師，來主任這裡拿資料。正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那當然了，這件事所有醫學院的人都知道了。每年新生開學典禮上，你們教導主任就要把這件事翻出來說一說，說是為了告誡學生，讓他們尊重科學，尊重大體老師。」

顧奕冰笑著打趣，「宋雙陽，你出名了啊，全醫學院都認識你，比我還厲害呢。」

教導主任潤了潤嗓子，笑著道。「雙陽這也算是為我們醫學院做出一份貢獻了，是吧。」

顧奕冰看了一眼時間，都快到六點了，是時候該走了。「主任，天都晚了，我要回去了，我明天還要上班。」

主任道，「要不，留下來吃個飯，主任請你們吃個飯再走吧。」

顧奕冰道，「不了，主任。不麻煩了。」

說完，顧奕冰拉著宋雙陽馬上離開。

吃飯？還是教導主任請吃飯，那就算了吧。主任從開學一天起是摳出名氣了的。讓主任請吃飯，還不如去路邊快餐店吃頓飯呢，，至少能吃飽。

教導主任辦公室在醫學院三層，顧奕冰為了防止被人發現，就打算走消防通道。畢竟今天他來做演講在醫學院就已經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了，在要是被人發現他，肯定醫學院又要瘋狂了。

消防通道里的燈光昏暗，一閃一閃的，像是很久沒有人修理的樣子。顧奕冰看了一眼，咽口水。「我記得，以前的消防通道是可以通到地下停車場的。」

顧奕冰和宋雙陽兩人鼓起勇氣，往下走。消防通道裡面極為安靜，走個路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兩人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忽然就聽到底下有細碎的腳步聲，若隱若現的。「顧奕冰，你有沒有聽到底下有聲音？」

顧奕冰仔細聽，「沒有啊，你幻聽了吧？」

宋雙陽道，「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你仔細聽。」

顧奕冰一聽，果然有一些輕輕的聲音。而且這種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向他們靠近。「我記得，醫學院底下有一個儲屍池，好像就在地下停車場附近。」

顧奕冰笑了笑，「所以呢？」

宋雙陽道，「醫學院解剖室每年都有靈異事件，你說，會不會鬧鬼啊。」

顧奕冰道，「鬧鬼？我們連屍體都解剖過的人，還會怕鬼？」

就在這時，一張人臉出現了宋雙陽的面前，宋雙陽嚇得大叫一聲，「鬼啊！！！」連忙灰溜溜灰溜溜地往上面跑。

顧奕冰看著面前這張臉，絲毫沒有任何的膽怯。

西南學院聊天角，宋雙陽神經兮兮地看著面前的於蘇，身體還在瑟瑟發抖。

宋雙陽破口大罵，「你個熊孩子，你說你裝什麼不好，你扮鬼嚇人啊！我他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