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歐陽書記病了

歐陽書記來到修路的工地上，跟大夥有說有笑的幹了一個星期後，身體就不行了，老感覺頭昏眼花的，力不從心。韓老三見歐陽書記坐在地上，渾身無力，冷汗直冒，心裡著急，大聲喊道：「歐陽書記，你怎麼啦？哪裡不舒服，我們送你去醫院，走！馬上就去！」說完就喊道：「金道明、陳有權、歐陽書記冷汗直冒，渾身發抖，我看他生病了，你們趕快過來，跟我一起把他送到我們衛生院去！快！」

歐陽書記咬著牙回道：「韓老三，不要緊，我只是身子弱，休息一下就沒有事了，不需要去醫院！」

韓老三見歐陽書記這副樣子了，還咬牙挺著，心裡很不是滋味，喊道：「歐陽書記，你可不能病倒呀，你是我們店口的頂樑柱，我們店口需要你，你是我們的寶貝疙瘩呀，你千萬不要生病！走，咱們去醫院，你的病有兩位老大夫看，不會有大礙的！」

金道明和陳有權還有一些隊長紛紛跑過來，看到歐陽書記額頭上冒著冷汗，渾身顫抖著，頓時都焦急了，喊道：「歐陽書記，你怎麼了······歐陽書記，你要挺住，我們馬上送你去醫院······」大家馬上找來兩根樹枝，用自己的衣服綁出一副擔架來，抬著他往衛生院趕，韓老三抬在前，陳有權在後，其他的隊長在兩旁，七手八腳的抬著他，一路小跑往衛生院趕。

這時候大家都知道歐陽書記病了，紛紛放下手中的活，一路跟著，邊跑邊喊：「韓老三，你跑快點······」

「歐陽書記怎麼啦？」後面跟著的人禁不住問。

「歐陽書記，突然身感不適，額頭上冒著冷汗，渾身發抖，像打擺子似的，可能是著涼了，回去打幾針，消消炎就沒事了！」有人這樣說。

這時候修路的人都知道歐陽書記病了，哪還有心思幹活，丟掉手中的傢伙什，就跟著送歐陽書記的隊伍往衛生院趕，個個擔心歐陽書記的健康，同時也害怕歐陽書記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失去他這個頂樑柱，以後店口公社該怎麼辦？

其中一人禁不住問：「歐陽書記，不會一病不起吧？這麼嚴重，好擔心啊！」

「柳傻子，你他媽的放什麼狗屁呢？信不信老子弄死你，傻裡傻氣的，是不是咀咒歐陽書記呀，如果歐陽書記不好了，老子就打死你這個傻子！」這時候一個社員怒氣沖沖的衝過來，抓著柳傻子的衣領，就是兩個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打得柳傻子哭喪著臉，不知道說什麼好，哇哇叫著：「劉春明，你為什麼要打我？為什麼呀？我這不是關心歐陽書記嗎？」

「你娘的，你這是關心嗎？分明就是詛咒，不管是誰，說歐陽書記的不好，老子就要揍他！別以為你是傻子，老子就不打你了！照打不誤！」劉春明說完將柳傻子丟在地上，還踩了兩腳才肯離去，其餘的婦女經過柳傻子身邊，一人一泡口水往柳傻子臉上吐，吐得柳傻子不知所措，發著牢騷：「我不是有意的，不就是說了句傻話，也不至於這樣嗎？」

他正在嘀咕著，被幾個年輕的小夥子衝上來，圍著一頓拳腳，打得他哇哇大喊，再也不敢出聲了。

歐陽書記被大夥簇擁著，一個小時後送到了衛生院，衛生院的老大夫見是歐陽書記病倒了，後面還跟著長龍一樣的隊伍，馬上叫人把歐陽書記送到急診室的病床上，

其餘的人要跟著擁進醫院，被老大夫制止了，老大夫喊道：「大家冷靜冷靜，不要去打擾病人，你們這麼多人跟過來，影響醫生的判斷，都走吧！走吧，醫院需要安靜！」

韓老三見老大夫這樣說話，就激動的喊道：「周院長，周大夫，我們歐陽書記病了，我們焦急呀？你也知道他是我們店口的頂樑柱，他生病了，我們能不急嗎？能安靜得了嗎？你不知道，他是我們店口的頂樑柱，還是我們心中的寶貝疙瘩！你懂嗎？」說著蹲下身子還抽泣起來，眼淚汪汪的，看上去怪可憐的。

大家見韓老三悲慟的哭了，所有的人鼻子一酸，也跟著抽泣起來。

周院長嘆息一聲，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看病四十多年，都沒有遇見過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一人生病，一個長龍一樣的隊伍不離不棄的跟著，這是他這一輩子第一次遇見，他能說什麼呢！只好將急診室的門關了，不許人進去。

韓老三在急診室門口來回踱步著，心急如焚的自言自語：「歐陽書記，你一定要挺住，我們等著你，我們全店口都等著你呢······」

周院長實在無法忍受有人在診療室外說話，影響他的判斷力，打開門，看著韓老三，拉著他走開，邊走邊說：「韓老三，韓三哥，我拜託你把這些人帶走，你在這吵吵嚷嚷的，我還怎麼拉脈，怎麼給歐陽書記看病呀？醫院需要安靜的環境，你不知道嗎？」

正說著話，歐陽書記摸著肚子走了出來，臉色蒼白，有氣無力的跟大家說：「大家回去吧，我沒事，就是傷風感冒了，過幾天就好的！請大家不要擔心我，謝謝你們了！走吧，別打擾周院長看病！都走吧！」說著向大家招著手。

見歐陽書記帶病出來打招呼，大家只好依依不捨的離開，眼神中都帶著不舍，臉上帶著憂傷。

現場只有韓老三、陳有權、金道明三人留了下來。

周院長跟另一位大夫輪換著給歐陽書記拉了脈，然後用聽診器仔細的做了聽診，兩人得出的結論一樣：歐陽書記元氣快要耗盡，生命岌岌可危，已是無力回天。

周院長和另一位大夫走進急診室的裡間，周院長看著另一位老大夫說：「李主任，歐陽書記這病已無力回天了！咱們也看到這些鄉親們的樣子了，這如何跟大家開這個口呀！」

李主任嘆口氣說：「這確實是個難題呀？不說更不好，說了讓人無法接受！咱還是如實的說吧！」

歐陽書記雖然生病了，但意識還是清醒的，聽到周院長唉聲嘆氣的，就知道自己命不久耶！見兩位大夫出來，就說：「周院長，我知道我命不久了，你們不好說，我自己說，既然這樣你給我打兩針止痛針，我回去交代一下，咱店口不能沒了我，就一蹶不振，咱們後輩還要生活下去，咱店口也要發展下去啊！」

周院長看了看歐陽書記，禁不住問：「歐陽書記，你都這樣了還牽挂著店口，你就不能好好的走完你生命中最後一程嗎？」

歐陽書記看了一眼周院長，意味深長的回道：「人不能光為了自己而活著，得為自己的事業和信仰而活著，我是一名共產黨員，絕不辜負黨對我的信任和重託！幾十年來，我一心想著人民，想著黨給我的重託！既然走了，咱也要選好接班人，把這個責任和重託交給他，讓他完成我沒有完成的使命！」

「好好好，你是人民的好書記，你是人民的好黨員！我們倆向你致敬！向你學習！」周院長和李主任被歐陽書記的一番話，驀然起敬！歐陽書記的崇高更讓他們覺得偉大！

周院長親自給歐陽書記打了止痛針，然後扶著他走出了醫院，交給韓老三他們，臨行前，李主任和周院長以及醫院的全體醫護人員都出來送歐陽書記最後一程，送到大路口，周院長帶領大家給歐陽書記恭恭敬敬的敬了一個禮，目送著他緩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