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舊貌換新顏

經過幾個月的艱苦奮鬥，三江口護堤工程總算竣工了。店口人民熱烈慶祝了一番，工程竣工后，三江口、下陳、金戈、鄭家、鄭應、白埭幾個離得近的大隊跟著受益，其他離得遠的周邊幾個村也跟著受益，錢塘江每當漲潮，倒灌的話，水不再漫過堤，往後周邊的數十個村莊不會被淹，以前被江水沖刷過的地方，現在開墾出新田地來了。（後來，楓橋江，和西江經過改道，水流不經過三江口，洪澇很少發生。）

轉眼間，就到了1979年的春天，又是農耕時節，歐陽書記載著孫書記，開著他兒子給他的摩托車，沿著店口公社數十個大隊跑了一圈。看到三江口曾經被洪水沖壞的田園，重新恢復了，整齊劃一的整理得比原來好看多了，再也沒有原來那種彎彎扭扭的樣子。三江口的耕地面積達到了1894畝，其中水田1776畝，旱地118畝。成為歷史以來耕地面積最多的時代，從1978年前，耕地面積不足一千畝，荒地和亂灘都有八九百畝，而且一年一個樣，沒有固定的田地。現在成了固定的農田，差不多翻了一翻。其他被洪水毀壞的大隊，也都大有變化，由於河道不再出現洪澇災害，開墾出來的田地，後來成了村裡的固有財產。

孫書記喜笑顏開的指著新開墾出來的田地說：「歐陽書記，你看看這些新開墾出來的田地，整整齊齊的，每塊新田都平平坦坦，方方正正的，還有那些田埂搞得那麼寬，可以推著獨輪車來來回回的運東西，多方便呀！中間的大路還可以通車了，假如咱們公社買兩台拖拉機，在豐收的時候開過來收糧，多方便呀！」

歐陽書記索性停下車，熄了火，走下來跟忙碌的社員們打著招呼：「同志們，新開墾的農田還好嗎？土壤松嗎？含沙量高嗎？」

韓家隊的社員們看到歐陽書記和孫書記來了，個個高興的喊著：「歐陽書記，孫書記······」

歐陽書記和孫書記一邊應著，一邊往田壟里走。

韓老三捧著一盆化肥，在田裡撒施著，看到歐陽書記來了，趕緊回到田埂上，將肥料放下。從挎包里掏出旱煙桿來，親熱的打著招呼：「歐陽書記，孫書記，你們倆來了，也不招呼一聲，你看看這新開墾的農田，還挺好的，含沙量不高，土質也比較松，應該是種水稻的好田。你們來試試，體驗體驗一下！」說著將旱煙桿遞過去給歐陽書記，順便將煙絲也交給他，喊著：「來一斗！」

歐陽書記接過旱煙桿，將煙絲填滿煙鍋，劃一根火柴點上，吧嗒吧嗒的吸了起來，吸完煙，將旱煙桿還回去。脫了鞋子，挽起褲腳就下到水田裡去了，邊走邊用腳來回掃了幾下，覺得這泥土除了比較鬆軟，還軟綿綿的，有些沙性，但也不是很多，很多沙子的話，就會板結，土壤不通氣，而且儲水不好，產量就不高，如果土壤里有適當的沙性，那就增加土壤的透氣性，讓禾苗的根系發育快，分櫱也多，這樣一棵稻子的苗桿就多，產糧就高。歐陽書記感覺這土壤透氣性很好，就喊道：「孫書記，你也來體驗體驗一下，看看這新田是不是透氣性好！快來呀！」邊喊邊招著手。

孫書記聽歐陽書記樂呵呵的樣子，也脫了鞋子，挽起褲腳，走到田裡去，用腳在泥漿里掃了幾下，慢慢感受著這泥土，確實很不錯，然後換個地方，繼續感覺一下，接連換了數個地方，感覺都一個樣，泥土除了鬆軟外，踩著還「沙沙沙······」的，腳一出來，泥漿水就涌過來，把腳印灌滿了大半。就說：「好田呀，這田一定會大豐收！我敢保證！」

歐陽書記玩了一會兒，就回到田埂上，坐田埂上，問：「韓老三，你們韓家隊一共開發出多少新田？多少新地？」

韓老三笑笑回道：「八百多畝水田，一百多畝旱地！我們隊以前一千畝都不到，現在總面積有1894畝，差不多增加一倍了啊！隨著耕地面積的增加，今後我們隊里糧食就要年年增產！以前總眼巴巴的看著穆家灣大隊大豐收，他們有多餘的糧食養豬，看著就眼紅，心裡很不是滋味，怪難受的！從今而起我們也會有多餘的糧食養豬了！這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呀！」

歐陽書記笑了，笑得特別燦爛，打趣的說道：「韓老三，你還記得抱著縣長大人的褲腿拚命的哭喊嗎？這一喊驚天地泣鬼神啊！這一喊喊出差不多一千多畝的耕地來呀，你太了不起了！我佩服你！佩服你！」說著沖韓老三豎起了大拇指。

韓老三憨憨一笑，回道：「還好歐陽老鬼那天你氣量大，給我出了差旅費，不然我還真打算不去了呢？說起來還得謝謝你······」

歐陽書記禁不住就問：「那天我都沒有叫你鬼哭鬼喊的，你怎麼就鬼哭鬼喊起來了，為什麼呀？我如今都搞不清！你那時是種什麼心態？」

韓老三摸著後腦勺，憨憨笑著，回道：「我那時就是這麼想的，今年你給我出了差旅費，如果搞不成，明年再也不會來了，那我們三江口工程也就沒有希望了！我發自肺腑的難過！這關係到我們三江口將來的命運，我只有豁出去了！所以就越喊越大，越喊越傷心，我沒有一點掩飾自己的傷感，當時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幸好李書記出來了······」

歐陽書記頓時明白了韓老三當時的心情，他確實是豁出去了。

歐陽書記接著問：「韓老三，那祝家塢和石家塢搞得怎麼樣了？你知道內情嗎？」

韓老三回道：「李書記看到他們那水好，就乾脆叫他們做水塘養魚套養鴨了，說是學習五一公社的經驗，並且從五一公社請來了一個技術員！幫助祝家塢和石家塢走致富路了！李書記還親自監督了半個月才走！」

歐陽書記頓時瞪大了眼睛，喊道：「什麼，李書記，李書記去了趟五一公社，就把技術帶回來了，這也太牛逼了吧？對了，明天我就去找我家那小子，跟他要技術要人才，看我們店口適合發展什麼好！」

韓老三眨巴著眼回道：「歐陽書記，你就別去了，你兒子現在成了紅人，去省里開會去了！估計半個月才回得來，到時省里好多地方都要他做技術指導！他可是我們浙江省的香餑餑了！」

「啊，我才回來幾個月，那小子就成為省里的紅人了，這，這，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連我這做老子的都沒有一點預感！」歐陽書記驚得瞪大了雙眼。

「歐陽老鬼，你兒子可要官運亨通了！他可不是一個公社書記那麼簡單啰！看你這老鬼，跟我老孫頭做了一輩子的對頭，到頭來兩人都玩到頭了！唉！我這一輩子可沒少受你的白眼呀？」孫書記打趣的笑著道。

韓老三笑著回道：「前幾天，李書記叫去找歐陽建，五一公社的人說，歐陽建去省里開什麼什麼富起來的會，瞧我這記性，反正就是富起來什麼大會，要開半個月！」

「那李書記叫你找我兒子幹什麼啊？」歐陽書記禁不住問。

「好像是搞什麼藥材種植，我也不是很明白！」韓老三回憶著說。

「藥材，我們店口山不是很多，哪有什麼地方可種藥材呀？都是農田！」孫書記禁不住問。

「不是我們店口，好像是什麼排頭，還是草塔兩個公社！」韓老三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