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階夜色涼如水

黑石城的守衛驗明了4人的身份便放他們入城了。因為平日里有學習任務和社會職責，4人都從未遠離過鷹眼城，第一次來到陌生的地方難免興奮。

黑石城也是各類文明最雜居的一座地下城，街道上各色人種，市場上玲琅滿目，都看得4人眼花繚亂。尤其是兩位少女看到貨攤上的各族風情的衣服，腳步就慢了下來。而伯益聞到那些從未見過的各色小吃，更是跟著嗅覺走，與3人距離越拉越遠。

榆罔雖然也東瞧西看，十分好奇，但還是認為先去遞交求援信才是最重要的，於是向其他3人喊道：「你們3個就在這個市場等我吧，我送了信就回來找你們！」

「好啊！榆罔哥哥最好了！」說完常羲便拉著索菲亞快步往市場里鑽。而吃貨伯益更是伸手擺了擺，頭也不回地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便自顧自向美食區走去。

榆罔搖搖頭繼續跟著引路的守衛前行，不遠處進了洞區穿梭車，不多時便來到了黑石城議會大廳。（除克都外，另外有6座大城市設有代表不同文明的議會，黑石城代表的是曾經民族最多樣性的亞洲區）

因為巨人族出現的原因，各區議長都已前往克都商議，所以副議長馬哈茂德接見了他。馬哈茂德看了求援信之後告訴他，機甲軍團的突襲應該跟狙擊巨人族特使有關係，現在既然被擊退了，應該不會馬上再來。他要送信到克都請示議長后再安排支援的事宜，便安排住所讓榆罔等人耐心等待。

5天後，副議長派人來到4人的住所。

「是鷹眼城的信使榆罔嗎？」一位議員打扮的人敲門道。（因為人口匱乏，除了少數統帥外，人們往往需要身兼數職，所以這位議員來充當傳信人）

榆罔將議員請進小屋，準備倒水。議員卻擺擺手道:「我還很忙，說完就走。」

「議長回信了，說元首同意加派一個防衛團駐紮鷹眼城，首先就從黑石城抽調一個營。副議長說部隊開拔要稍作準備，預計2天後可以啟程，你們再待2天隨部隊一起走吧！」議員傳達道。

說完議員就轉身告辭，走到門口又回頭道：「還有一個好消息，克都已經與巨人族，哦不，是神族結盟了。之前的傳聞已經確認了，他們不是凡人，應該是妙毗天（婆羅門教的三大主神之一，這位議員是位婆羅門教信仰者）派來救世的！現在各城都接到命令修建神廟，同時還要舉辦代表人類與神族接觸的『神使』選拔賽。明天就開始比賽了，這下可熱鬧了！你們沒事可以去看看。」

「有比賽看，太好了，從小不是打仗就是在準備打仗，比賽這種古時候才有的玩意兒，哥終於可以親眼見到了。」伯益見議員走後便開心地道。

翌日清晨，愛睡懶覺的伯益起了個大早，正準備招呼同屋的榆罔，卻發現他床上被子已經疊好。心道：看不出來這小子比我還興奮啊，或者是自己帶兩個妹子去現場卻不叫我？

想到這裡，急急忙忙洗漱完畢就去敲常羲和索菲亞的房門。

「是榆罔哥哥嗎？」門內常羲問道。

「就知道漁網，是你帥氣側漏的伯哥哥！」伯益說罷瀟洒地抹了下頭髮，雖然裡面的人看不見。

「知道了，帥哥，等會兒我們就出來！」對於伯益的耍嘴皮子她們都習以為常了。

伯益一邊等著她們梳妝，打扮一邊想：榆罔這小子又跑到哪裡去了呢？

2小時前，黑石城外鏡月湖。

原來榆罔半夜醒來再也睡不著，便想起黑石城外那片美麗的湖水。看了看鼾聲如雷的伯益，輕輕穿好衣服拿上皂盒徑直往城外而去。因為有信使的身份，守衛也不阻攔，很快便來到湖邊。

他先熱了熱身，衣服一脫便跳進冰涼的水中，刺骨的水溫比他預計的更低，游不多時便上岸休息以恢復體溫。他靜靜躺在沙灘上望著星空，小熊座、天琴座、人馬座、牽牛星、織女星……一邊看著星星一邊想起爸爸媽媽在瞭望塔里給他講的星星的故事，漸漸進入了夢鄉。

過了約一個小時，大地的震動警醒了熟睡的榆罔，正當他東張西望看看是不是哪裡發生了地震或是沙崩。沙丘后出現了一個霸王龍碩大的腦袋，緊接著它又是兩步，背上出現了那個紅髮公主。

於是他被嚇了一跳，看著她好奇而巨大的眼睛，他低頭一看，媽呀，自己一絲不掛地睡著了，而自己的衣服遠在剛才跳水的另一邊，說時遲那時快，他也顧不得如冰錐般的寒冷再次跳入湖裡。

索婭公主看見他滑稽的動作，不禁捂著嘴咯咯地笑起來。

榆罔在水裡一邊瑟瑟發抖，一邊鬱悶地想：我以前聽的那些故事只有一不小心看到美女洗澡的事，今天卻是美女看我洗澡，這算神馬呀？！想罷看著巨人公主還在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就大聲喊道：「那個，別……看了，我……我要出來穿衣服了！好……冷啊~~」

此時，索婭公主的隨從也出現在身後。

「小人兒，怎敢對公主大呼小叫的！」一名隨從吼道。

索婭拜拜手示意他們不要干預，然後向著榆罔微笑道：「你……你還記得我嗎？我可記得你叫榆罔！」

「記……得，你……你是……泰西斯……公主！」此時的榆罔哪有心情聊天啊，都快凍成冰棍了，雖然他心裡期盼著能再見到這位異族公主。

此時，索婭也看出他冷得不行了，就大度地道：「好吧，先不跟你說了，你先穿衣服吧！」說罷翻身下了霸王龍，一邊往沙丘走去，一邊變小了身姿。

等榆罔穿好衣服，與人類一般大小的索婭又來到他身邊，圍著他轉了一圈道：「把上衣脫了！」

榆罔本能地抱緊了雙臂，「啊？」輕呼一聲，暗忖：這是沒看夠的節奏嗎？口中卻道：「泰西斯公主，我真的很冷啊！」

索婭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你以為你沒穿衣服的樣子好看啊？我是為了獎勵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獎勵我還讓我脫衣服，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神邏輯嗎？對呀，聽說她就是傳說中的神呀。榆罔心裡又閃過一絲疑惑。

「我很趕時間的，你快點，總之脫了你就知道了！」索婭催促道。

榆罔無奈地聳聳肩道：「好吧！」隨即脫下上衣。

「怎麼還有一件？」索婭道。

榆罔腦門又是條黑線，好吧，我倒是看看是什麼獎賞需要亮出肌肉來領吧！於是他這次爽快地脫下內衣，露出了有著東方人獨特的幹練而有力的肌肉曲線，在此時剛剛躍出地平線的朝陽照耀下，那小麥的膚色竟然顯得有些金色的光芒。

索婭看了看轉到他身後，啪的一聲，似乎是蓋了章，然後笑道：「獎勵完成！」說完便招呼隨從，準備離開。

她口中念念有詞，身形漸漸變大，騎上霸王龍，動作一氣呵成。

榆罔則獃獃地看著她，心中不由又過了一遍自己剛剛發明的神邏輯理論。

索婭回頭看著仍舊一臉懵逼的榆罔，笑著道：「這就是獎勵啊！以後你就是我的了！」說罷，輕呼一聲，絕塵而去。

朝陽中，鏡月湖裡倒映出一個痴立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