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第二十八章 拆穿

第二卷 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第二十八章 拆穿

在韓汝面帶笑意看向余良的時候,遠在幾千里之遙的大周都城長安也有人在看他,確切的說,是在閱讀關於余良的調查資料。

這是一間暗室,就連窗帷都封的嚴嚴實實,即便是外面天光大亮,仍是透不進一絲光亮來,卻不如何晦暗,竟是屋頂鑲了幾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此時散發出柔和的光輝,將屋子照的纖毫可見。屋內裝飾極為簡單,僅僅一桌一椅,卻是極為考究的金絲楠木,且還包了一層看不出材質的皮革,想必用起來極為舒適。再就是四周堆滿了的小山一般的卷宗,卻都放的井井有條,極有章法。

此時男人正坐在那張椅子上,桌案上隨意散亂的放著幾個打開的案卷,還有一個硃紅色的茶壺,卻有陣陣酒香從中飄散。只是不知道為何,男子的面容卻彷彿雲霧籠罩般有些難以看清,只是從他一隻手輕揉眉頭的動作判斷出此時應該是眉頭緊鎖。男人似乎是有些心煩,便拎起茶壺對著嘴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才愜意的長吐了一口氣,隨意的拿起一卷案上的宗卷,原來這些都是關於余良的檔案。

早在余良剛出現在康平鎮的時候,他便幾經被備了案。李裕那廝雖說已經隱姓埋名,可是之前那麼大張旗鼓的奔走又怎麼可能不留下尾巴,所以其實他一直都在有心人的視線之內,只是基於某些特殊的原因一直沒有點破罷了。是以余良剛進入康平鎮是作為一個路人甲卻並不被人注意,直到他講的故事開始流傳起來,才真正進入大人們的視野。

因為他的故事,有些問題。當然卻不是他這樣的人物應該思考的問題。他只需要弄清楚,余量從哪來,要做些什麼。

案卷上的資料事無巨細,從余良剛到康平鎮開始算起,大到余良是如何取得李裕和小鎮上的人的信任,暗中做了哪些古怪的嘗試,小到幫人治病用了什麼方法,釀了多少酒,甚至就連依依出門買了什麼東西都有記載。男人的視線隨著其中諸多疑點四處游移,最終牢牢定格在在最新的幾句記載上「疑似與大周氣運的壓勝之物「圓缺」有特殊感應」。

男人將案卷隨手擱置在桌上,單手拖住臉頰,另一隻手的中指在椅子上有節奏的敲出「噠噠」的聲響,閉目沉思良久,指尖的動作微微一頓。男人視線狀似無意的掠過余良的畫像,伸出又拿起了那個茶壺,陶醉的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恍神的低聲嘀咕一句「他這酒,釀的是真不錯。」

「嘗嘗這酒?三十年的桂花釀,還不錯。」叫做韓汝的瀟洒男子,指著白玉桌上的酒壺,對著余良微微笑道。

余良眼角跳了跳,腦中閃過某個不算美好的回憶,心說怎麼你們這些前輩見了人都把話題往酒上帶,卻還是扯出一絲羞赧,連忙擺手「晚輩不善飲,還是算了。」

只是看著這張絲毫看不出歲月痕迹的臉,難免有些許走神的暗自琢磨「按老頭子的卷宗記載,韓汝該已經有接近五十歲了,可這哪裡像是一個五十歲的老人,也不知道怎麼保養的,莫不是什麼我不知曉的道家秘術?倒是卷上寥寥幾句,自己記得最清楚的就是「貌美,善謀」幾字。那時還不太能理解一個男人如何用貌美來形容,可這人年近半百仍是可以讓自己一見面就想到「人面桃花相映紅」這樣的詩句,難以想象他年輕時到底該有怎麼樣的絕代風華,又會讓多少女子夜不能寐。」不禁讓自覺面貌尚可的余良頗為心酸。又隱晦了瞥了眼雙手垂落在身側站在韓汝身後的的顧青一眼,只覺得二人眉目頗為相似,又忍不住有些陰暗的想「據說韓汝為面容所累,終生不得娶。可這顧青眉宇之間根本就是跟他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嘛,莫不是就是他的私生子?」

韓汝雖然不清楚余良腦袋裡在想什麼,可一看他賊眉鼠眼的在他和顧青之間來回打量,便猜了個七七八八。也不著惱,只是擺了擺手指著顧青說道「他是我侄子,親的。」

余良有些陰暗的小心思被叫破,只能尷尬的撓了撓頭,好在似乎韓汝似乎並沒有追究的意思,只是狀似無意的問起「不知道要怎麼謝謝你救了這小子一命,還一路護送。聽說你是周人?」余良連忙擺手示意自己只是舉手之勞不求回報。並把自己出自武當山,下山歷練的的說辭簡略的說了一遍。

韓汝不置可否,只是露出個有些意味深長的笑容,點了點頭「既便如此,總該盡些地主之誼。正好我這裡空房間多的很。舟車勞頓,不如先在我這裡安頓下來,再讓顧青領著你在洛陽轉一轉,若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說著略一示意,便悄無聲息的走出一個管家裝扮的男人,微微躬身,單手虛引,笑容和藹的對著余良說「請!」余良只得無奈接受,對著韓汝行了一禮便隨著管家指引去往別處落腳。

眼見著余良走遠,韓汝微微眯了眯眼,狀似不經意的問顧青「你覺得此人如何?」

顧青略微遲疑「實力高強,不太像出身道門。」頓了頓又添了一句「應該確實是機緣巧合和我撞見,並非別有所圖之人。」

韓汝微微搖了搖頭「何九的屍體我看過了,真正使其斷絕生機的其實是一道微不可查的劍意。若非我有些熟悉,怕是也難以察覺,將其屍體掩埋也應該是存了遮掩的念頭。」

顧青下意識咬了咬嘴唇,想起那天余良不自覺說出的感慨和道理「或許他也是有些不想為人知的苦衷?」

韓汝突然面色奇怪的轉頭看向顧青「你知不知道他根本不是什麼王也,而是那個「小余先生」?」

顧青身子一僵,如遭雷擊。卻見韓汝繼續說道「你不喜《紅樓》,卻愛極《蜀山》,現在可知道其實都是一人所作?」

顧青神情有些獃滯,失魂落魄的下意識說道「也是這次去了大周才知道的......」

韓汝突然神情一肅,低喝一聲「顧青你可知錯?」

顧青終於回過神,深吸一口氣,單膝下跪,卻是雙手抱拳,微微低頭,不發一言。

韓汝見了顧青這幅倔強樣子,不禁長嘆一口氣「年輕人有想法,有魄力是好事,只是要把眼光放的長遠一些,不然就會被人當做槍來使,身處險境還不自知。」

顧青咬了咬牙,韓汝卻是沒給他開口機會「你還是太過急躁了些,你以為那些人真的在意你的說法嗎?他們真正在意的是你的身份,只要你出現了,事情就必然會帶我有的印記,那無論你說什麼都不重要了。」

顧青終於是按耐不住的紅著眼開口「可是這次都已經......」

卻被韓汝粗暴的打斷「天塌了自然有我們這些個高的頂著,我們都還沒死,你急著往前沖做什麼?」

韓汝神情漸漸溫和下來,卻難掩一絲疲態「忘掉你這次去大周見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說過什麼話,這幾天帶著那小子在洛陽好好轉轉,就當是散心了。」說著閉眼擺了擺手示意顧青離開。

顧青欲言又止,最終只能無奈作罷,行了一禮悄然退去。只是退出院門口又有些複雜的回望一眼,才有些腳步沉重的離去。

只是閉著眼睛的韓汝表情卻有些似笑非笑「呵,姓趙的劍意,莫非劍閣也要橫插一腳?」

卻說還不知自己身份已經被識破的余良隨著管家的牽引,七拐八拐的,卻是到了另一處別院,別院門楣上寫有「聽香」二字,雖然沒有韓汝所居那麼雅緻,也算的上別有洞天。難得的是院內有一棵頗為粗壯的槐樹,一根粗壯的枝丫斜斜伸出,上面掛了個鞦韆正隨著微風輕輕晃蕩。一眼便被依依看中,此時正一臉新奇的坐在上面,大黃則賣力的在一旁搖旗吶喊。余良一臉無奈的輕推幾下,心裡又忍不住暗自猜想,看起來到像是某個小姑娘的香閨,怎的給我安排這麼個地方。

這時顧青一臉心事叢叢的走過,看到是這個院子也是微微一愣,暗自嘀咕了一句,才走了進去。一進門就看到高高盪起的鞦韆,不禁眼角跳了跳。

余良見到顧青進來,隨意的問了句「這院子原先住的是哪家姑娘啊?」

顧青面色一僵「是我......妹妹」

余良一臉詫異「你還有妹妹?」

顧青卻是微微吸了口氣不理他,半晌才語氣硬邦邦的憋出一句「《蜀山》是你寫的?」

余良手一抖,差點將依依從鞦韆上推下來,扭頭一看顧青的表情,卻是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的樣子。連忙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裝作不知道「什麼蜀山?我是武當山的」

只見顧青不為所動的樣子才明白自己身份已經被揭穿,當下便明白肯定是韓汝查出來的,只是未曾當面點破,於是暗自罵了一句「糟老頭子壞滴很!」

只能無奈承認,卻又挑了挑眉

「沒錯,在下正是玉樹臨風,風流瀟洒的「小余先生」余良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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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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