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鬧這麼大動靜，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天機老人就趕來了，還有三個弄。

哎……紅綾突然覺得，這塵緣難斷啊……

「綾丫頭啊，都是師傅沒照顧好呢，你怎麼？怎麼就那麼想不開啊？」

「姑娘總算是醒了，否則我們都要以死謝罪了。」

「我這是在哪兒？」

「京城，我們公子的舊宅。」

「綾丫頭啊，你可有那麼不舒服？」

「師父，我手疼。」

「噯……活該。」

「師父……」紅綾撒嬌。

「下次你再這樣尋死覓活的，我親手了結了你。」

「師父，我沒想死，我只是想見見春江他們。」

「他們死都死啦，你上哪兒去見啊？傻丫頭哦。」

「我真見著了，還有安舒，他們和王爺住在一起。」

「好好好，你說見著就見著吧。你師兄拜託軍中的工匠給你做了個義指，等你傷口好了就可以帶上啦。以後別干這種傻事了，把你師兄嚇的，曙王殿下都被你嚇病了。」

紅綾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

「得了得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去告訴師兄你醒了。安親王也來看過你了。兩位宋大人，和唐大人也都來過了，那個巴圖更是每日都來。哎……就你師兄，就派個人來問問，自己都不來看一眼，活該他沒媳婦兒。真是的，半個京城的人都被你驚動了。看來得逐個兒報喜去。」

哎……塵緣，了不斷啊……

又躺了兩日，逐漸與身體契合了，紅綾便開始下床走動。這兩日小小的安宅，真是門庭若市。認識的人都來了個遍，就連魏老一家子都來了，紅綾也開始猶豫最先的決定。

算了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先把龍息的問題解決了吧。

朝中關於草原的問題，巴圖已經和今上籤訂了和平條約，不出意外的話，過幾日就要回草原去了，那邊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他，可他捨不得紅綾。

「綾兒，過幾日我就要回草原了，你跟我一起回去好嗎？做我的王妃。」

「好。」紅綾回答的乾脆，倒是讓巴圖愣了一下。

「什，什麼？」

「我跟你回去，不過不是做你的王妃。」

「那你是？」

「在考慮做你王妃之前，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等一切都了解了再說吧。」

雖然是這樣，但巴圖還是很激動，這個壯碩的草原漢子，小心的捧著紅綾的小手，落了一吻。「好，我會等你，一直等你。」

看了眼放在床頭的小瓷瓶，那裡是師父幫她配出來的葯，終於，一切都要結束了。

顏童因為這次的功勞，再次得到了封賞，官拜從二品鎮軍大將軍，這已經是邊軍能夠達到的最大官職了。

本來紅綾也是有封賞的，但聽唐大人說了紅綾的事之後，今上反而為難了。最後他決定答應紅綾一個要求好了，要錢財，要榮耀，要官職，他都可以給他。不單單是因為她的功績，更因為答應二皇弟照顧好她的，結果卻沒有做到。

聽說紅綾醒了，宮裡派了太醫過來，又賞賜了一大堆藥材。既然人醒了，今上拍了大內總管小喜子，親自來傳達的意思。紅綾想要什麼，今上都答應。

紅綾想了想，如今的自己，還有什麼需要的呢？不過她倒是有些話想要同皇上說說。便提出了想見皇帝一面。

話傳過去了，雖說意外，但很快就准了，當日就進了宮。

「杜大人，要見朕，可是有什麼要求想當面提？」

「是有一些。」

「一些啊……」

紅綾鄭重的跪了下來。「一求今上，收回紅綾身上的官職。紅綾這個官做的不好。二求今上替當年的佘家平反，雖說人都已經死了，但他們還是能知道的。三么，臣真的去了地府，見著王爺了。他責怪您沒給他的墓室修個會客廳，害得他現在約人下棋都只能在主室里。」

其他的都沒聽見，提到二皇弟，皇上還是有那麼一瞬的情緒波動。

「二弟他，真這麼說的？他還說了什麼？」

「我跟他說了這幾年發生的事，王爺說皇兄這個皇弟當的很好。」

「呵，說的跟真的一樣，我竟是信了。」

「皇上，您給王爺的陪葬里有一個香薰爐，是越窯的，可王爺說，他更喜歡你藏著的那個定窯的。」

紅綾這麼一說，皇帝就信了，嘆了口氣。「罷罷罷，你說的朕都准了吧。真是的到了地下還惦記朕的東西。」心裡既惆悵又欣喜，皇帝就算在那邊過的也不錯啊，還有人陪他下棋，可會客廳這事怎麼解決啊？

又聊了一會兒旁的，紅綾就回去了，獨留皇帝一個在，坐在那個位置，久久都沒有移動。

解決一件，還有許多。曙王因為自己嚇成那樣，紅綾不敢直接登門，只求了他師兄表達了歉意。

紅綾問了問柳家那邊的情況，春江已經下葬，柳家人據說對她都頗有微詞，總之就是不喜。也是，自己害得人家兒子魂斷草原，能喜歡她才怪。

但柳家人還算理智，幾個直接參与謀害他們的草原部落，被永久的剔除在了柳家人的合作名單之外，其他的並未遷怒。

過不幾日，倒是來了個意外的客人，破書。再次見到他的那一刻，紅綾就笑了，他知道這個小傢伙不是來找茬兒的，相反，添香應該是苦盡甘來了。

那個頗為狼狽的少年，可憐巴巴的拿著一個包袱，身上髒的不成樣子，人也瘦了。

「添香，我說過要娶你的，我現在親自替自己再次提親，你嫁不嫁？」

紅綾作為主人，悠悠的喝著茶，就想看戲呢。可被破書兇狠的小眼神一瞪，好吧，都是她的錯，她走。

「嗯，那什麼，我找師兄有些事兒，先走了。」

不給添香反應的時間，紅綾抬腳就走了。她真的去了將軍府，顏童現在是從二品的將軍了，京城自然賜了府邸。

這段時間顏童很鬱悶，這京城的官場真不是他喜歡的，整日里都是虛假的應酬，幸好他總是以巴圖為借口，躲了不少，也幸好，不日就將返回邊關了。

「師妹難得過來呀，一定是有事求師兄了吧。」

「師兄，你回邊城我跟你一起走。」

顏童心裡高興了那麼一瞬，「有事？」

「有事，為了你跟巴圖的事。」還有巴圖什麼事兒？

「好，我們大約還有十日就啟程。你自己準備準備。」

又解決一樁事，紅綾很高興，添香這事兒估計是解決了，那三個弄怎麼辦？要不然留給師父？騙騙他們，說等事情完了再來匯合？哎……真是難以做到面面俱到啊。

是了，阿綺和安舒還有弄心尚未入土啊，乾脆回桃花庄吧，那裡的景色多好。紅綾此刻才意識到，自從醒來，就沒人跟她提過阿綺，是怕她再瘋一次么？看了看自己的斷指，如今，不需要了。

造一個像慶王那樣的墓地是不可能，搞不好人家還以為你造反呢，只埋一個小墳包，也不過是多了個睡覺的地府。

紅綾想了想，找了京城裡有名的木匠，親自設計了幾棟宅子，都是三進院兒的大宅，裡面有亭台樓閣，雕欄畫棟的，很是漂亮。可惜這東西做出來需要些時日，十日，有些來不及啊，怎麼辦？紅綾想起了李承泰。

自從醒來，似乎還沒去過安親王府啊。拿著圖紙，紅綾就去了找小承泰了，這種時候，不跟他客氣。

結果去了還撲了個空，小傢伙進太學去了，不過王妃親自迎了出來。

「晴姐姐。」打算了斷塵緣的紅綾不想再講究那麼多虛無的名頭。

「綾妹妹可是捨得來了，我聽承泰說你一直病著，也沒好去打擾你，如今可是大好了？咱們進去說吧。」

兩個人就好似多年的下姐妹，手挽手的就進去了，路過的勛貴們看得都傻眼了，這正妃能大度成這樣，還真是絕無僅有啊。

等到只有兩人的時候，王妃的笑意就減了許多。握著紅綾的手，傷口還沒長好，還包著。

「妹妹這是何苦，好好的姑娘家弄成這樣。也怪我，沒能照顧好你。」

「姐姐這話說的，我也是為了能去見見王爺才這樣的。」

「妹妹莫要聽信那些邪術，哪裡聽說過這樣的辦法。」

「可是姐姐，我真的見著王爺了。」

「真的？維哥哥他可還好？」

「好，說了怕你不信，我和王爺的兒子跟他在一起呢，取了名字叫墨生。」

慕晚晴這一輩子最大的心結就是沒能給慶王留個后，如今聽了這個，眼淚就忍不住了。

「妹妹莫不是為了寬我的心，故意誑我的吧。」

「是真的，姐姐莫要多想了。過去的事情無法回頭，剩下的日子我們好好過。」紅綾拍著慶王妃的手安慰。

「不過王爺總是抱怨住的不好，那個大墓冷冰冰的，我想給王爺從新造個房子，可我找的工匠說需要小半年才能完工。我嫌時間太久了。你看看我畫的這個圖紙，其實太華麗的也用不上，就王爺小墨生，和阿青三個人，屋子大了也冷清。」

看著那圖紙，王妃倒是笑了。

「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吧。我讓承泰去找司造間的工匠去做。」

「呃……同樣的屋子能不能多做四套？易安，易安這次為了救我中箭也去了，如今跟王爺擠一處住呢。還有阿綺和春江……」紅綾越說聲音越小，越說越不好意思。

「小安的事，我聽說了。佘家……」

「我已經跟皇上提了平反的事了，皇上也答應了。姐姐不用太難過，要說對不起的也是我。」

「哎……人各有命。行，這差事我領了。一定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

「我還有些事，十日後跟顏將軍他們一起去邊城，所以如果東西做好了，姐姐代我燒了吧。大門上給他們寫上佘宅，李宅，段宅，柳宅就好。」

「行！都依你。」

「姐姐，許久沒有給你們弄吃的了，我想借廚房一用。」

「那你的手方便嗎？」

「府里那麼多廚娘，姐姐隨便找幾個給我幫忙吧。」

「難得來一趟還要你做這些。」

「以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孝敬姐姐了，姐姐就依了我吧。」

「行！芝蘭，帶綾妹妹過去，交代一聲，順便去前院讓人去太學給王爺請個假，讓他早早回來。」

紅綾很高興，還能跟晚晴姐姐和小承泰吃上一頓飯。

這偌大的京城裡，還有什麼牽挂呢？三個弄也去桃花庄安排安葬事宜了，他們辦事，紅綾信得過。

剩下的，就等去夕城了。三個弄也安排好了在那裡匯合，守住巴圖和大師兄的肉身還需要他們幫忙。

十日後，巴圖告辭回草原，今上命顏童護送，紅綾和天機老人也跟著一起走了。

到了夕城紅綾就開始犯難，兩日，巴圖只能在這裡停留兩日，不管了，今日就把事情給他們說清楚。

晚上，在將軍府，紅綾弄了一桌子好菜，留了師父，三個弄，巴圖和顏童，其他人都遣出去了。

看著紅綾這麼鄭重的請客，誰都不自在。久久的紅綾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紅綾想了想，事實勝於雄辯。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法力有多少，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在這裡顯露真身，姑且試一試吧。

紅綾站起身來，靜氣凝神，張開手臂，促動靈力，慢慢的身上的衣服變了，那身標誌性的紅衣穿在了身上，釵環散了一地，頭髮開始迅速邊長，身段也變了。

最重要的是，幾個大男人看著紅綾的臉也變了，那張中上之姿的臉，變成了小圓臉，秋葉眉，杏眼，那唇，那臉。比杜麗娘美了不是一點兒半點兒。

衣襟和頭髮無風自舞，看得幾個男人都傻眼了。

「驚璇。」那琵琶也是好似凝成的一樣，一點點兒的顯出了它的實體。

「這才是我本來的樣子，我叫紅綾，不是杜麗娘。」接著，紅綾原原本本的把自己的身世說了，把龍息的事情也都講完了。

幾個男人還愣著。最後還是天機老人第一個反應過來，閉上了張了老半天，牙齒都幹了的嘴巴。

「啊……吃飯吃飯，先吃飯，菜都要涼了。那個，仙子啊，可有酒？老頭兒我要壓壓驚，居然收了個仙子做徒弟。長臉。」

其他幾個人也紛紛回過神來。埋頭吃飯，思緒有點兒亂，需要捋一捋。

「師父，我是仙子也罷，舞姬也好，都是你的徒弟紅綾。」

「啊……小老兒高攀了。那藏書閣我倒是很感興趣，不知道百年之後是不是有興趣一觀啊。」

「師父，很多人死後就直接超生或者去接受懲罰然後再投胎，不是什麼人都會留在酆都的。」

「哦……」

然後又只剩下沉默的吃飯。紅綾著急，自己有那麼嚇人嗎？

「師兄，巴圖，我們只有明天一日的時間了，你們同意嗎？」

兩人對視了一眼。「呵，我喜歡的姑娘，居然是位仙子。那處理完我們的事情，仙子是不是就打算不回來了？」

巴圖眼神有點兒兇狠。

「我，我還沒想好。」紅綾有些怕，低下了頭。

「師妹，師兄信你的。不過我希望你能考慮今後還是留下。我，我知道之前做了很多你不喜歡的事，可我發覺我還是有一點兒喜歡你的。如今我不敢說配得上你，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留下做我夫人。」

「你放屁，留下也是做我的王妃。你只是有一點兒喜歡，我是很喜歡。」

「巴圖，想想你做的那些事兒。若說是綾兒要怨恨誰，首當其衝的也是你。」

巴圖蔫兒巴了，無話可說。許久才又道：「那我也同意吧。就明天，解決了你要是敢不回來，我就追去地下找你。」

三個弄互相看看，他們沒有發言權，不過得知公子在下面開始了全新的生活，他們也安心。

「哎……這三個小的，我就幫你照看著吧。明日之後是不是有緣再做師徒，再看吧。」

「多謝師父。」

「好啦好啦吃飯，這可全是綾丫頭一個人做的。今後要想再吃到可就難啦。」

紅綾也有些傷感，這麼多複雜的情感，叫她如何割捨？

第二日用罷早飯，所有人都聚到了顏童的房間，這裡守衛最多，輕易無人靠近。幸好，顏童的床也夠大。紅綾和其他兩人都躺了上去，有點兒怪怪的，兩人一邊一個拉著紅綾的手。

服了葯，很快兩人就進入了假死狀態，紅綾也離了魂，帶著二人往外后，拿出墨言之前給她的符紙，催動念力燃了。

很快，鬼轎就出現了，三個人擠一個轎子，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受，結果只能一個坐著抱著紅綾，一個背靠門站著。能抱著紅綾的巴圖笑得狡黠。

「地府，第一殿判官墨言。」

轎子一陣晃動，還是一盞茶，到了，紅綾就奇怪了，難道去哪兒都是一盞茶嗎？

墨言的小院兒里，此刻很熱鬧，所有人都齊了，小鏡子不顧眾怒，賴在了紅綾的懷裡，求存在感。

「都說清楚了嗎？」

「說清楚了。」

「不該說的沒說吧。」

「沒。」

「那走吧。」

閻王怕啊，再來兩個賴著不走的，他這第一殿算是給酆都貢獻了不少人口啊，讓天帝知道了，還不怪罪。

乍見紅綾這麼多的男人，巴圖的眉頭皺的死緊。不管不顧的走上前去，摟住了紅綾的腰。慶王看他身上的裝扮，多少猜到這個就是草原王了，也不惱，輕輕推了推兒子。墨生很機靈，趕緊的跑上前去。

「娘，墨生要抱抱。」

很少能與兒子親近，紅綾自然不會拒絕，掙脫了巴圖的懷抱就把小墨生抱在了懷裡。怕在紅綾肩膀的墨生，沖著旁邊的巴圖做鬼臉。

怎麼辦？跟個孩子計較？何況還是紅綾的兒子，等等，紅綾的兒子？

「綾兒，這，這是你兒子？」

「是我與慶王爺的孩子。」

「可，我不是聽說……不會吧……」聽見巴圖的自言自語，想他大概是明白了，紅綾沒有解釋。

等算準了往生門的位置，墨賢有些莫名的煩躁。

「去吧去吧，一直朝前走，不要回頭啊，如果能直接往生了更好。紅綾一定會幫你們好好安葬的。」

眾人回了他一個白眼，毒舌閻王，一點兒也不冤枉他。

顏童邁出了第一步，很沉穩的超前去了。巴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綾兒等我。」也超前去了。

本來就是假死的生魂，自然沒能通過往生門。一個金色，一個粉色光球被收走了，所有人鬆了口氣。

紅綾卻看著那漸漸關閉的天門發獃，小墨生牽著他娘的手，也仰頭看著。沒有人知道她的心思。

慶王上去來攬住紅綾的肩膀，「走吧，回去了。」

紅綾知道龍息收集齊了，龍子就能回來，她早就想好不回天界了，那麼，能不能再見龍子一面呢？那個溫文爾雅的翩翩白衣公子。

紅綾失望了，什麼都沒有在從那門下來。也是，剛剛收集好的龍息，怎麼也需要些時日的。

紅綾跟著眾人往回走，走了沒兩步，突然聽到那個無比熟悉的聲音。

「小綾兒？」

紅綾完全僵住了，往前不行，轉身也不敢。

「小綾兒，你不想看看我嗎？時間可不多啊。」

是龍子，龍子真的來了。紅綾猛的轉身就撲了過去，力氣太大，撲得龍子一個趔趄。

「怎麼還是這麼冒冒失失的？」

紅綾不管，抱著龍子就哭開了。

「莫哭了，鼻涕眼淚的糊我一身。我剛剛得會人形，不能維持太久，只有一刻鐘。」

紅綾終於鼓起勇氣抬頭，龍子笑著給她擦眼淚。

「哎……這情劫啊，渡的真是辛苦。沒想到渡得把我的心都給丟了，龍息收集完了，你要回天庭繼續修行嗎？」

「我，我不知道。」紅綾真的很為難，她看向一旁站著的一眾男人。

龍子笑得溫和。「看來我替你選的這些人你都很喜歡啊，捨不得他們？」

「……」

「以前那株火靈草不是總覺得我搶了他的人嗎？現在這麼多人跟他搶，我看他怎麼辦？」

「滶公子？」

「綾兒，從今往後都叫我阿瀞吧，我喜歡你這麼叫我。不要跟我說規矩資格，如果沒有這些，你會是我的妃。」

「阿瀞。」紅綾笑著又往龍子懷裡蹭了蹭。

「過些時日等我恢復了，就是正式的龍王了。你想跟我回去嗎？做不了王妃，你可以做我的側夫人。」

安舒個不怕死的，這個時候跳出來了。

「龍子是吧，放心去吧，綾兒有我們照顧，會過的很好。他在我們心目中可就是我們的女王，根本不必委屈自己去做什麼側夫人。」

「小綾兒，你自己決定吧。是想跟我回天界，還是留著這裡。」

紅綾咬著嘴唇，一個勁兒的哭。她真的無法決斷，那邊都不是她想割捨的。

龍子抱著她，落了一個吻在額頭。

「哎……你呀，還是那麼心軟。誰都捨不得傷害，總是逃避。想想當年，若是你提前跟那株火靈草說清楚了，我們也不必遭此一劫。」

「我，我想著，時間久了，他總會明白。」

「那現在呢？你也想就這麼拖著？總要自己決斷一回的。來，快想想，我時間不多了。」

紅綾更加掙扎了，哭得更凶，她不想傷害龍子，可那份愛意已經隨著時間慢慢沖淡了，如今留下的更多是愧疚。

可對於為了自己放棄投胎轉世留在地府的眾人，她也愧疚，還有師父他老人家。說白了，誰她都放不下。

龍子拿她無法，留了個海螺。「小綾兒還記得他嗎？好好養著吧，有事找我可以用他傳話。」

紅綾默默收了，她拽著龍子的衣袖不想鬆手，她知道這樣不好，可就是捨不得。

「再抬頭看看我，要走了呢。」

紅綾剛剛抬頭，龍子就當著眾人的面吻了下去。一直一直纏綿到人形已經維持不住，化作金色的白光，飛升而去。

而紅綾維持著被吻的動作，淚流滿面。慶王嘆了口氣，上去把人摟在了懷裡。

「捨不得，我就是捨不得，我誰都捨不得。嗚嗚嗚……」紅綾又哭開了。

眾人嘆氣，這樣一個小丫頭，要拿她怎麼辦。

巴圖上去，一把把小丫頭拽了過來，低頭就親上去了，到處舔啊舔，紅綾掙扎，最後給了他一巴掌。

「你幹嘛？」

「哭哭哭，個個你多捨不得。現在我都舔乾淨了，沒他的味兒了。海螺也不許留著，給我。」

「啊！不許你碰！」紅綾急忙把海螺藏在了懷裡，往慶王身後躲。

「不給就是還想著回到天上去。」

「我去哪兒跟你什麼關係？」

一句話，說的巴圖心酸極了。這個壯實的草原漢子真的是被噎的無言以對。

「是啊，我算什麼？這裡個個都近過你的身了，我頂多就是親過幾回。我知道你喜歡這個喜歡那個，心裡就是沒我。可我心裡有你啊，我想帶你回草原，我想讓你做草原的女主人。你去不去？」

「又凶！又凶我！不去不去就不去！再嚇唬我，我讓師兄帶兵打你們。」

看著兩人孩子般的吵架。慶王笑了，顏童無奈，墨言心思複雜。

「走吧，不做鬼轎了，大白天的，他們也不好在日頭底下晃，我送你們。」

「綾兒，還回來嗎？」柳春江有些捨不得。

「回。過幾日我有禮物給你們，我讓晚晴姐姐準備的。我想陪陪師父，他老人家只有大師兄一個徒弟，師兄又常年在外面打戰，都照顧不到。」

終於，還是到了告別的時刻。眾人依依惜別。

待回到杜麗娘身體里，才發覺這一趟走的還真是快，也就去了四個時辰。見他們三人平安醒來，天機老人鬆了口氣，老人家啊，經不起折騰。

一年之後，紅綾產下一子，據說長的很像段天綺。她跟天機老人一起，搬來了將軍府。祖孫三代還真像一家人。

弄月一直跟著紅綾照顧他們，弄琴在桃花庄管著事兒，弄墨說要到處走走，雲遊去了。

草原王巴圖，常常以各種借口，跑來夕城小住。最後認了紅綾的兒子為乾兒，決定帶回草原教養，做新一代的草原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