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小人物
趙歡歡可沒有杜青梅那麼好打發，陳虎陽先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然後又是口水直噴的說了一大堆好話，十幾分鐘后，電話那頭的趙歡歡才不情不願的答應一小時后，派人去接薑母。
「虎陽，謝謝你。」一直到把注意力放在陳虎陽這邊的姜煜瑤自然聽到了接過，連忙開口感謝。
「別介，我是圖這些的人嘛？」
「你不圖這些圖什麼？難道還貪圖煜瑤妹子的美色？」一旁的杜青梅接話問道。
聞言，陳虎陽的臉色一僵，感覺這個問題不好回答，而姜煜瑤的臉上卻是飛起了一抹緋紅。
「那什麼，我先走了，煜瑤，你在這裡照顧你媽媽吧，李鑫那裡我去幫你說。」陳虎陽說而一句便落荒而逃了。
「呵，這傢伙也有害羞的時候啊。」看著陳虎陽的背影，杜青梅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對姜煜瑤打趣道，「煜瑤妹子，那牲口對你還真是不錯啊，你倆發生到什麼地步了？」
「青梅姐，你說什麼呢……」
兩女一陣打鬧，杜青梅孤家寡人，多一個人陪她說說話也是不錯的。
陳虎陽離開醫務室，就直奔教室，給姜煜瑤請了半天假，然後攥著周斌直接上了天台。
「那個彪子，出院了么？」陳虎陽雙手搭在一起撐在天台的護欄上，弓著身子，俯瞰教學樓下彷彿君臨天下一般。
那個彪子，就是上次在天台被陳虎陽一拳打碎肩胛骨的彪悍少年，是周斌手下七個戰將之一。
「昨天就出院了，怎麼，要動手了？」周斌微微皺眉，按理說，以陳虎陽的行為方式，他不會這麼沉不住氣啊。
「先不急，H市第一高中真正的娘子軍領軍者是苗芷晴，苗祺只不過是傀儡，而苗芷晴的背後是鍾濤，鍾濤認識吧？不好對付。」陳虎陽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估摸著是用腦過度，手上的力道加重幾分。
「那你的意思呢？轉移目標，找韓奎或是邵偉下手？」
「邵偉常年不在學校，韓奎曠課天數比老子都多，想要找他們不簡單啊。」陳虎陽沉吟了一下，旋即說道：「這樣，你把你手下的七個人先給我，我帶他們熱熱身，至於你……一會孫琥來了怕是要跟你商量點事，這兩天你們兩把那件事解決好了，其他什麼都別管。」
「找我商量事情？」周斌一愣，孫琥那隻知道泡妞腦子還缺根弦的死胖子會有什麼事情找自己商量？
陳虎陽也沒有解釋，在手機上翻了一陣，然後給苗祺打了一個電話：「嘿，我的女神，我給你考慮的三天時間到了，說說你的答案。」
「陳虎陽，你腦子被門夾了是吧？三天前老娘就給出答案了。」那頭苗祺的聲音好像在喘著粗氣，有些急促，具體在做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呵呵，苗大校花，身為男人呢，我容許你做一次錯誤的決定，這第二次機會你可得好好把握啊。」陳虎陽耐著性子說道。
啪！
忽然，從電話那頭傳來一記清脆的聲音，像是肉打肉的聲音，然後苗祺的聲音就變得更加急促了：「好，陳虎陽，我就讓你看看我第二次的決定，三天後，H市中央公園。」
苗祺說完這話，陳虎陽就聽到聽筒裡面傳來一連串的「嘟嘟」聲，臉色怪異的看向了旁邊的周斌：「貌似我擾人清夢了，周斌，你知不知道苗祺還有早上做運動的習慣？」
周斌沉默，他是聰明人，知道這個話題不應該接。
「知道剛才一樓大廳的丟花盆的是誰么？」陳虎陽忽然問道。
周斌像是早就知道陳虎陽會追究此事，薑母被砸暈過去之後，周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調用自己的眼線，去追查誰做的。
「高二七班，一個叫田雞的人。」周斌的回答很簡單。
陳虎陽用餘光瞥了一眼周斌，知道周斌還隱藏著什麼，但是陳虎陽沒有深問，淡淡的應了一聲，便讓周斌先離開。
高二七班……邵偉所在的班級。
陳虎陽猶豫了一下，雙手插在口袋，一步一緩的向高二七班走去。
……
高二七班，在高二部是一個傳說，因為一個字：有錢！
為什麼？應該邵偉。
一如往常，高二七班的早自習。
本應該是「朗朗書聲不絕於耳」的景象，但是這天，高二七班的門口迎來了以為不速之客。
因為是早自習，班級里並沒有什麼老師，陳虎陽直搗黃龍闖入高二七班，沒有遇到任何阻攔，落落大方的走到講台上。
眾人不解的看著陳虎陽，自然也有一些不良學生認出了這個「混江龍的新收義子」，當下整個教室一片安靜。
「按規矩呢，造訪你們高二七班，我先要給邵偉打個招呼，但貌似你們班的老大出國旅遊了，我手頭又有必須要解決的事情，你們看……怎麼辦呢？」
場下依舊是鴉雀無聲。
陳虎陽笑了笑：「別怕，我這人還是挺和善的，到你們班來也只是要一個人，誰是田雞？」
「噗！」陳虎陽的話音剛落，坐在第一排的一個妹子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位哥們，我知道山雞，是我偶像。」又有膽子大一點的學生開玩笑道。
學生畢竟是天真可愛的，陳虎陽見高二七班的班風似乎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差，也就不擺著臉了，笑道：「我知道田雞隻是一個綽號，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自己站出來，錯過這個機會，無論是韓奎還是邵偉，都保不住你。」
陳虎陽臉上帶著笑容，嘴裡卻是威脅著。
一秒……兩秒……三秒……
三秒之後，坐在最角落的一個瘦小少年站了出來。
「你就是田雞？」
少年點了點頭，解釋道：「學長……別打我，我也是被迫的。」
陳虎陽笑著走下講台，緩緩走到那個瘦弱少年的面前，先是好好打量了一番，見他畏首畏尾，一身書生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田……田洪亮。」瘦弱少年吞吞吐吐的說道，看得出他被陳虎陽的氣勢鎮住了。
「我不是饕餮巨獸，又不會吃了你。」陳虎陽莞爾，一把勾住了田洪亮的肩膀，笑道，「只要你好好配合我，我不會為難你的，我這人氣勢挺和善的，要不是你先惹了我，我也不會千里迢迢從高三部親自過來找你。」
「學……學長，你想知道什麼？」
陳虎陽輕笑著，鬆開田洪亮，輕輕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跟自己出去一下，然後轉身掃視高二七班的學生，以學長的身份教育道：「你們可得好好讀書啊，第一高中的名頭可都靠你們撐住了啊，今個兒我找你們班的同學只是打聽一點事，明天我可不指望有什麼風言風語流傳在校內。」
說著，陳虎陽徑直從教室後門離開，田洪亮的臉上閃過一絲糾結之色，狠的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陳虎陽確實沒有為難田洪亮，只是把他帶到了高二部教學樓的一處走廊，靠在牆壁上，身後掏了個包煙出來，給田洪亮遞過去了一根。
田洪亮哪裡有膽子去接陳虎陽的煙？何況校規中明文規定在校抽煙是要吃處分的。
陳虎陽也沒有強求，小心翼翼的將煙收回了煙盒，開口問道：「你是誰的人？」
「韓……韓奎……」
「真的嗎？」陳虎陽忽然轉身，盯著這個瘦弱少年，那一雙眸子，像是飢餓多日的野狼看到獵物一般，使得田洪亮渾身一個哆嗦，「既然你是韓奎的人，一定知道我跟混江龍的關係，你知道騙我的下場吧？」
田洪亮臉色難看，卻一言不發。
「好歹……我也比你大一歲，人生閱歷不說比你多多少，至少，我還是知道韓奎的小弟一般都稱呼他為韓少的。」陳虎陽靠著牆角，猛地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個濃厚的煙圈，「我脾氣好，但是泥菩薩尚且有三分火氣，你若是真的不打算坦白，那就真的怪不得我了。」
「別……我招，我都說！」田洪亮感覺自己在陳虎陽面前就跟三歲孩子一般，一開口就被陳虎陽識破了謊言，當下便不敢再動花花心思了，「是……是苗姐讓我砸花盆的，因為苗姐看姜煜瑤不爽。」
對這個答覆，陳虎陽並不意外，他看著田洪亮，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我的女朋友是苗姐手下的一個小太妹，昨天苗姐找到我，說是我不按照她說的去做的話，她就找一群社會流氓欺負我女朋友。」田洪亮說話的底氣不足，但是眼中卻是有著憤怒的味道。
陳虎陽很清晰的捕捉到了田洪亮眼中一閃即逝的憤怒，尚且有些欣慰。田洪亮明知道這樣，卻還是因為自己的女朋友屈服於苗祺，這說明他有作為一個男人的擔當，而此刻他眼中的憤怒，說明他有膽氣。
一個男人有擔當、有膽氣，或許稱不上優秀，但也算是合格了。
何況，陳虎陽細細一想，這田洪亮跟自己其實是天涯淪落人，他為他的女人屈服於苗祺，而自己為姐姐屈服於混江龍，同樣是小人物的無奈。
既然動了惻隱之心，陳虎陽自然不會為難這個瘦弱少年，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