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同歸於盡又何妨
對於昨天發生的小插曲，顧傾城並未放在心上。
她一如既往，午後漫步長街，閑看庭前花開花落。
然而，顧傾城沒想到，顧家想做的事，絕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一定會不擇手段的達成目的。
這一天顧傾城沒有開車，中午下課後，她背着包走在學校的林蔭路上。
陽光穿透了法國梧桐蓊鬱的枝葉，在地上投下了斑駁的光圈。
顧傾城岔開手指，讓陽光穿過，她微微眯起眼睛，就像是行走在歲月里的充滿了故事的女人。
事實上，她的身上，的確滿是故事。
緩步走出校門，校門左側停著一輛黑色的賓利車。
顧傾城不經意人掃了一眼，很快移開視線。
下午一點半，她打算去一趟孤兒院，這會兒動身剛剛好。
正值放學時間，校門口來來往往人很多，想打車並非一件易事。
顧傾城在路邊站了大約十分鐘，依舊沒能如願。
有些不耐了，她打算往前走一段路，也許錯開這裏，會容易一些。
然而，她剛剛走到賓利車旁邊，車門就打開了，一個身着英式燕尾服的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下車，向顧傾城恭敬的鞠了一躬，「二小姐，顧老夫人讓我接您回家。」
冷漠攀上眉梢，顧傾城話語漠然，「不好意思，您認錯人了。」
管家依舊恭敬十足，「我是顧家的管家史密斯，怎麼會把主人認錯呢！」
主人？
真好笑！
顧家有幾個人把她當人看？
還主人？
說這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顧傾城話語嘲諷，「我顧傾城孑然一身，獨自生活了十年，結果有一天突然有人來告訴我，我是顧家的二小姐，若是放在你身上，你相信嗎？」
「您的確是顧家二小姐，這是毋庸置疑的。」管家微微斂去幾分恭敬，口氣不動聲色的微微強硬了幾分，「二小姐，老夫人想親自與你通話。」
說話間，史密斯將一支正在通話中的手機送到顧傾城面前，「二小姐，不要讓老夫人等太久。」
顧傾城看了那支手機一眼，絲毫沒有接過來的想法。
另一邊，顧老夫人遲遲等不到顧傾城說話，耐心已然全失，「史密斯，告訴顧傾城，若是她今天不回來，就把唐素衣的骨灰撒進大海。」
史密斯微微頷首，看向顧傾城的眼神有些不善，「二小姐，老夫人說，如果您今天不回家，就把夫人的骨灰的撒進大海。」
話語一出，顧傾城周身霎時冷冽繚繞，寒風來襲，「威脅我？」
「不，是忠告。」史密斯打開車門，「二小姐，請。」
垂在兩側的素手緊緊攥成拳頭，即便是連拿一隻杯子都覺得吃力的右手，這會兒手心裏也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顧傾城勾起一抹嘲冷的弧度，「希望你們不要後悔。」
繁華塵世里，她想獨善其身，奈何總有人居心叵測，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她顧傾城不顧那一點淡薄的血緣了。
果斷上車，關門。
車子沿着長街行駛，車輪卷著塵埃彌散。
校園門口人來人往，各式各樣的人都有，不乏記者和吃瓜群眾。
在顧傾城上車的瞬間，記者快速按下快門，畫面定格。
*
黑色賓利在長街上疾馳而去，半個小時后，抵達楓林晚別墅區。
車子停穩后，史密斯迅速下車，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二小姐，請下車。」
顧家啊，早晚是要回來的。
既然這一天已經來臨了，她顧傾城也不是膽怯之人，最後是誰敗北，還說不定呢！
顧傾城下車后，清冷的眸四處巡視一周，這是她十年軍人生涯養成的習慣。
富麗堂皇的別墅區，依舊是那麼高高在上，高不可攀，令人望而生畏。
顧傾城勾唇扯出了一個薄涼的弧度，眸中譏誚難掩。
「二小姐，請不要讓老夫人久等。」史密斯管家盡職盡責的帶着顧傾城進入顧家。
顧傾城目不斜視地走進那座富麗堂皇的別墅，腳步剛踏入，刻薄刺耳的聲音便傳過來。
「顧傾城！你心裏還有沒有顧家？有沒有我這個奶奶？離家十年不歸，翅膀硬了想飛是嗎？」
循着聲音望過去，只見顧老婦人端坐在沙發上，只不過那張皺紋遍佈的臉上，不見絲毫慈祥，倒是怒氣橫生，猙獰十足。
顧老婦人狠狠敲了敲拐杖，「跪下！」
顧傾城恍若未聞，她只是靜靜地看着盛怒中的老夫人，倒是把老夫人徹底激怒了。
「跪下！」顧老夫人爆喝，「如雲，讓她跪下！」
薛彩藍坐在一旁，眉梢和唇角都含着笑意，看着顧老夫人向顧傾城發難。
大概是覺得自己的笑有些過分了，她端起精緻的咖啡杯送到唇邊，掩飾了唇邊的笑意。
如雲得到顧老夫人的命令，有些不安的站在顧傾城面前，「二小姐，老夫人年紀大了，您別惹她生氣。」
顧傾城理都沒理如雲，徑自看向顧老夫人，話語冰冷，「有些話我只說一遍，顧老夫人，薛女士，在場的人都聽好了，如果踩了我的底線，就別怪我顧傾城不講情面。」
「孽障！」顧老夫人氣得胸口大起大落，「如雲，讓她跪下！」
雙方都不肯退讓，如雲無奈，只得執行自己主人的命令。
她抬腳就往顧傾城的腿彎處踹去。
顧傾城當兵十年，身手了得，豈能讓一個管家踢倒自己？
身體陡然旋轉，宛若一隻翩然起舞的蝴蝶，與此同時她快速出手，扣著如雲的胳膊，抬腳踢在了如雲的腿彎處。
如雲哀嚎一聲，承受不住力度，「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顧傾城站得筆直，宛若一支修竹，「奶奶，A國講求死者為大，我媽已經在地下安眠了十二年，若是你敢打擾她的清凈，我會讓您永無寧日。」
頓了一下，怕顧老夫人不放在心上，顧傾城繼續補充，「如果您不信，可以試試，我不介意魚死網破。我顧傾城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如果踩了我的底線，同歸於盡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