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社會大哥
「三位美女，東西來了。」
三個人正說話的時候，永強端著盤子就過來了。
『啪啪啪』
燒烤食物擺好，都是很普通的肉串雞架，還有花生毛豆和冷盤。雖然普通，但卻散發着燒烤的濃香，可見肥龍是真賣力了。
「恩…好香啊。」歐亞菲聞着這燒烤味，頓時胃口大增，笑問道：「對了，你傷好點了么？」
「沒啥事了，皮外傷而已。」永強抬起胳膊，表示自己已經沒啥問題了。
「要是沒事的話，那就一起喝兩杯吧，反正現在也沒幾個人。你放心，不會讓你請客的。」歐亞菲真誠邀請道。
永強也不是矯情的人，左右這個點客人也不多。反正閑着也不是閑着，還能跟美女一起喝酒，何樂而不為呢。當下就拎着啤酒加入了飯局，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話是一點都不假啊。
基本上都是她們三個再說，永強在一旁滿臉堆笑的聽着，偶爾會附和對方點頭笑着，表示自己還存在。在交流中，雙方也都知道彼此的名字了，並且還知道她們三個都是東北音樂學院的高材生，這多少有些讓他刮目相看。
陪酒了一個多小時，四個人才喝了四瓶啤酒，永強自己就幹掉兩瓶，三個女生酒量不佳，尤其是歐亞菲，一杯啤酒放在面前，她愣是一口都沒喝。
燒烤攤這時候開始逐漸上人了，永強說了聲抱歉，就去招呼客人了。今天的生意額外好，忙的永強是腳打後腦勺，原本他身上就有傷，幹活就有點吃力，現在人一多，他更顯得力不從心了。
就在永強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一雙玉手伸了出來。歐亞菲主動端著盤子幫他招呼客人，由於有美女出來幫襯，這幫喝酒的老爺們，甭管是年紀大的還是小年輕的，全都不停的點東西點酒，深怕在美女面前丟了份子。
更有甚者，還主動跟歐亞菲搭訕，問人家要電話號和QQ號，2000年初的時候，微信還沒出生呢。所以搭訕者都要手機和QQ號。但全都被歐亞菲給委婉的拒絕了。她那兩個朋友本來還想勸她別多事，但一看人家乾的這麼開心，兩個人只好安靜的在旁邊看着，也不幫忙，也不插話。
一個晚上下來，永強這小攤子生意比前幾天好了一倍，可見這美女效應得有多強烈吧。晚上十點左右，孟藍開始催著要走，戴眼鏡的女生也有點待不住了。
歐亞菲喘了口氣，喝了一口飲料笑道：「呼…差不多了，我也該回去了，再晚點的話，寢室就該鎖門了。」
永強遞給她一條幹凈的毛巾，看着她因為忙碌而發紅的臉蛋讚美道：「哎呀呀，美女就是美女，連出汗都這麼漂亮。」
「嘿，之前沒發現，你這人嘴還挺貧呢？我告訴你，千萬別打我主意，我對你…沒啥感覺。」歐亞菲擦了擦汗，白了他一眼冷笑道。
永強跟吃癟了一樣，乾咳一聲：「咳咳，妹子，我看是你想多了吧。不過今天謝謝你了，要不然我自己還真忙不過來。我說，不如你考慮考慮跟我一起幹得了？算你一股咋樣？」
「呵呵，大哥，你這小攤養活自己都勉強吧？我可沒功夫陪你在這煙熏火燎。昨天你幫了我，今天幫你是還人情，走了，再見吧。」她把毛巾扔給永強，擺了擺手，頭也不回的就跟兩個閨蜜打車離開了。
永強看着開走的計程車，有些愣神的自言自語道：「這人情也太不值錢了。」…
三個女生剛走不到五分中，一輛計程車就停在了攤位門口，隨後從車上下來兩個人，年紀不大，大概能有二十五六歲。
其中一個光頭稍微有點胖，手裏拿着手包，穿着一身休閑裝，脖子上還戴了一根小拇指粗細的金鏈子。另外一個體格比較消瘦，刀螂臉，青皮頭，穿着緊身背心，兩條胳膊上紋滿了紋身。
就這造型，要是在九十年代的東北，那活脫脫的就是社會混子，可當今社會進步了，很多不是混子的人也開始裝混子，而正經八百的混子，反倒更像知識分子了。
兩個人找了一張空桌，隨便點了一些燒烤，就開始喝了起來。作為東北第一大城市來說，這種人幾乎滿大街都是，每天都能遇到幾個類似這種裝社會人的小年輕。
永強也沒在乎，他招呼完這兩人，就忙別的去了。等到凌晨十二點多鐘的時候，那個刀螂臉喊了一聲算賬。永強用手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拿着計算器就過去了：「兩位哥，一共186，您給180就成了。」
「你是老闆？」刀螂臉抬頭看着永強，皺眉問道。
「啊對，我是老闆。」永強面帶微笑，有點不明白這人啥意思。
刀螂臉點了一根煙，深吸一口后笑道：「哥們，你這小攤生意還行啊？我看了一下，這一晚上也不少賣啊？」
「還成，就對付一口飯吃，賺不了幾個錢。」他隨口笑道，也沒往別的地方亂想。
刀螂臉吐著煙，翹著二郎腿賊笑道：「我叫小劍，想跟你交個朋友，以後在這片兒有啥事兒，你就跟我吱一聲，誰要敢來你這耍酒瘋搗亂，我腿兒給他打斷。」
「哎呦，這位哥，咱就是做小本買賣的，也得罪不了啥人，咱倆非親非故的，我謝謝您了。」
永強一聽這話就知道了，這兩人八成是想賴賬不給，跑這裝社會大哥來了。他心裏有點窩火，但礙於做買賣，有的時候也只能忍着。
「兄弟，在哪做買賣都有哪的規矩，咱們交個朋友。你呢，每個月給我意思意思，我保你生意順風順水的，要不然以後有點啥事兒，這可得不償失啊。」光頭男摸著大光頭，一副社會老油條的表情。
永強這時候才徹底明白，這兩孫子是來收保護費來了。這改革開放以來，不是沒有收保護費的，但不是被抓進去，就是差點被人打死，沒想到自己干點小買賣還能遇到這種事。
「這位哥，都啥年代了，您還跟我扯這個？咋地？要強收保護費？」他放下手裏的計算器，面帶微笑的盯着對方。
「咋了強哥？有人要賴賬啊？」肥龍看到這邊有點不愉快，他拎着個燒紅的鐵鈎子就過來了。
「沒你事兒，幹活去。」永強呵斥他一句。
肥龍瞄了對方兩眼，但還是沒動地方。
光頭男冷笑道：「你可別這麼說，法制社會，誰敢收保護費啊。這叫攤位費，懂嗎？你擺攤做生意的，這點道理不用我多說吧？」
「我又沒在夜市擺攤，交哪門子的攤位費啊？」他陰沉着臉問道。
「呵呵，我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你要是感覺咱們兄弟倆不夠格，那就當我沒說。不過…以後要出點啥事兒，可別說我沒提醒你。」他話說完，起身就要和刀螂臉離開。
「等一下兩位哥，飯錢還沒解呢，咱小本生意，您兩位社會大哥不會連這點小錢都拿不出來吧？」永強伸手攔住二人，面無表情的問道。
「行，咱們走着瞧昂，小心你那受傷的胳膊，別再碰著了。」光頭男惡狠狠的瞪了永強一眼，隨後讓刀螂臉就扔下一百塊錢，兩個人打車就離開了。
「沒錢就說沒錢，裝啥社會大哥。」永強拿起桌上的一百塊錢，小聲嘟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