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犯罪團伙

就在他們前腳剛走不到五分鐘，後腳年輕男子就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

他使勁搖晃着腦袋，讓自己保持着清醒，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二十分鐘左右，一輛五菱之光白色小麵包車開了過來，直接停在了年輕男子跟前。

車門拉開，從裏面跳下來兩個年紀大概三十多歲的男人，隨後就把年輕男子扶到了車上。算上開車的司機和年輕男子，車裏一共有五個人。

其中一個滿頭白髮，剃著平頭，外表看起來像六十多歲的老頭一樣。他盯着年輕男子的臉，低聲問道：「憨子，咋整的？」

這個男人長相挺怪異，到不是他有多磕磣，只是讓人看着心裏就不舒服。會有一種抵觸，甚至是壓迫感，讓人心生畏懼。他臉上的顴骨突出，眉毛豎立，三角眼睛，四方大嘴，其中左面的眼珠是琥珀色，看起來很渾濁。他穿着一身中山裝，腳下一雙三節頭皮鞋，就好像民國時期的老學者一樣。

年輕男子叫憨子，是他們這夥人當中年紀最小的一個。他喝了口水，擦了擦臉上的虛汗，有氣無力的回答：「別提了，讓人給截胡了，碰到兩個管閑事的，我差點就栽了。我要是再遇到他倆，非弄死不可。」

白頭男子表情沒啥變化，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一句：「算了，人沒出事就好，走吧，先回去。」

麵包車啟動，上國道，一路往郊外趕去。半個小時左右，麵包車停在了一處廢棄工廠院裏，這裏距離市區很遠，屬於城邊的農村了，周圍沒有住家，連最基本的路燈都沒有，四下一片漆黑，荒涼的厲害。

幾個人下車后就奔著廠房裏走去，白頭男子走在最前面，其他人都跟在他身後，憨子走路有點吃力，看來是受傷不輕，兩個人始終在攙扶着他。

等快走到廠房門口的時候，大鐵門的黑影處突然站出來一個人，並且低聲喊道：「誰？」

「是我。」白頭男子回了一句。

「國哥回來了。」

守門的一看是自己人，趕忙給鐵門打開，隨後幾個人一起走進了廢棄的廠房裏。這裏最早是一處國有企業，製作耐火磚的，改革開放以後，工廠就逐漸走下坡路，到後來就徹底破產，現在除了野貓野狗，連個看大門的人都沒有，他們這個團伙，就暫時在這落腳。

廠房裏面亂七八糟，還有五六個人正點着蠟燭，圍坐在地上喝着酒。其中還有一個女人，看外表能有四十歲，頭髮凌亂，一臉烏黑，穿着打扮沒有城市人那麼華麗，反到更接近農村婦女的樸實，只不過那眼神帶着毒辣的狠勁兒。

這幾個人看到白頭男子回來后，全都站起來打了聲招呼。白頭男子把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給叫了過來，讓他給憨子簡單檢查了一下受傷的位置。

「沒啥大礙，肋骨有骨裂的，還有點輕微胃出血，修養一段時間就能好了。」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很專業，先是把脈，然後在用手按一按受傷的地方，看起來就像過去的土郎中。

「恩，明天早上你到村裏去買點葯。憨子，你去好好休息休息，別亂動了。」

白頭男子交代一句，憨子拖着傷痕纍纍的身體，走到一處臨時搭建的床鋪上就倒了下來。他疼的齜牙咧嘴，倒在床上還一個勁兒的在低聲咒罵：「狗娘養的，要讓老子抓到你，非把你屎打出來不可。」

『啪』

白頭男子點了一根煙，深吸一口后，看着那個黑臉婦女問道：「那幾個豬仔咋樣？」

「放心，活的挺好，一天一頓飯，餓不死啊。」黑臉婦女滿不在乎的回答。

「走，跟我過去看看。」

兩個人往廠房最裏面走去，裏面有一處上銹的小鐵門，外面還掛着一把半斤重的大鎖頭。黑臉婦女掏出鑰匙打開鎖頭，當鐵門被推開的那一瞬間，一股刺鼻難聞的味道從裏面竄了出來。

那是混合著屎尿還有發霉的味道，要是換做一般人，這種味道會瞬間把人嗆咳嗽。可這兩人完全沒有一點表情變化，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彷彿早就已經習慣了。

黑臉婦女掏出手電筒照着，這裏面的場景讓人看着驚愕失色，甚至會心聲恐懼。小屋裏面什麼都沒有，地上鋪着幾張草墊子，草墊子的周圍有幾個破碗，裏面還有一些殘餘的食物，那食物已經發霉變質，散發着令人作嘔的氣味。

在門口的角落裏，則是一堆堆噁心的排泄物，屎尿參雜，臭氣熏天。簡直無法想想，就在這麼一個噁心的環境下，這裏面居然還住着四個人，兩個女孩和兩個兒童。

女孩的年紀都在十八九歲左右，兒童頂多不到五歲。四個人癱坐在小屋的最裏面，全身髒亂不堪，衣服都已經破爛了，手腳處被鐵鏈拴著，四肢有明顯的輕微傷痕。

兩個女孩抱着兒童，兩個小孩子已經睡着，她倆就像母親一樣照顧着他們。只不過眼神獃滯，沒有一絲的光芒。看到有人進來后，兩個女孩全身都顫抖了起來，眼神里透著驚恐。

「放我出去，讓我走吧，我求求你們了。」一個長相清秀，臉上有些淤青的女孩立馬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求饒。

另一個癱坐在草墊子上，嘴裏嘟囔著：「沒用的，他們不會放我們走的，沒用的。呵呵哈哈…」顯然她神智不清醒了，精神已經進入混亂的狀態。

「閉上嘴，再過幾天你們就自由了，別找麻煩。」黑臉婦女呵斥道，那樸實的一面瞬間消失，臉上的表情也變的有些猙獰。

「阿姨我求求你了，你放我走吧，我求你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長相清秀的女孩搖頭痛哭，嗓子都已經沙啞了，身體在劇烈的哆嗦。

「給我閉嘴。」

黑臉婦女幾步走過去，『啪啪啪』就是幾個大嘴巴。抽的那清秀女孩嘴角都掛着血跡，頓時就呆愣住了，不敢再哭喊，只不過身體還在顫抖。

「小雜種，再敢喊一句，我就打斷你兩條腿，明天你別想吃飯了。」

幾分鐘后，黑臉婦女和白頭男子走出小屋，鐵門再次被鎖上了。白頭男子臉色沉重：「這個地方不能久留，買家那邊聯繫的咋樣了？這幾個豬仔必須馬上運走。」

「不太順利，那邊要四個姑娘，必須一次性交易，現在咱們手裏還差兩個，得讓老久他們儘快抓豬。」黑臉婦女有些頭痛的回答道。

白頭男子點點頭：「恩，那就在這抓吧。明天再找個地方，不能總在這獃著，告訴其他人，沒事千萬別亂走。」

這是一個人販子團伙，專門拐賣婦女和兒童，賣到大西北或者那些偏遠的山區，一旦落入他們手，要想再逃跑的機會幾乎為零，這是一個組織非常嚴密的犯罪團伙，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職責，從出道開始，到現在還沒失誤過一次。

他們是從黑省北部流竄到順天市的，是黑省挂名的通緝犯。原本只是想在這落腳休息兩天，只不過交易不是很順利，他們迫不得已還得逗留一段時間。

永強今天要是不出手的話，那個大波浪捲髮美女，也得被關進這臭氣熏天的小鐵房裏。只不過永強並不知道，他這偶然一次的『英雄救美』，卻為他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