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閉關
隨著屋門的緩緩關起,李道一開始了閉關修鍊。
也算是打算兩耳不聞窗外事。
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每入一重,都需要凝聚一顆金丹,也就是相當於再入一次金丹境。
別人一次辛辛苦苦終於破鏡,就喜笑顏開了。
而他卻是足足要跨越九次,難度可想而知有多大。
所以在時間並不緊迫、又沒有什麼事情的時候,當以修鍊為主。
能閉關修鍊,就盡量閉關修鍊。
實力提升了,說起話來,辦起事來,那也是底氣十足。
這就好像鍊氣境在金丹境,不說金丹境,就算是在蘊靈境面前,那也是卑躬屈膝的。
蘊靈境殺鍊氣境不費什麼事,那麼金丹境殺鍊氣境就更不在話下。
大凡有志氣之輩,想不願意被別人一輩子踩在腳下,若有可能,他們還是更願意踩著別人。
就算不是這樣,那也不喜歡自己的生死被他人掌控。
其實到了金丹境和固體境,只要不到處去惹事,基本是死不了的,只要安安心心修鍊就行。
所以在許多人看到,金丹境和固體境就是一生的終點了。
至於更往上的元嬰境和地煞境,那也就看運氣,若有機會,就試一試;若是沒有,那就算了,金丹境和固體境隨便放在一個鎮子,都可以算是頂尖的戰力,娶幾房媳婦,置辦些家產,安安心心的當個老爺,日子過的悠哉悠哉的,也就心滿意足了。
倒也說不上對錯,畢竟人各有志,不能強求。
而李道一就並不滿足當什麼老爺,也不想當什麼老爺。
修鍊才是他的目的,金丹境到了,那就去元嬰境,元嬰境到了,那就去問鼎境。
還先別管到不到得了,但這個志氣還是要的。
老話說的好:人窮志不窮嘛。
李道一內視己身,造化心蓮上,一顆金丹靜靜地躺在裡面,餘下還有八個空位。
若是將這八個空位都放上金丹,那自己的戰力,究竟會強到何等地步?
想必就算是面對元嬰境六七重乃至著巔峰,都可以有一戰之力了吧。
畢竟從出生至今日,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誰能夠擁有九顆金丹,這可不是一個蘋果加上另一個蘋果那麼簡單。
九顆金丹的凝聚,到底會強到何等程度,連他也不知道。
不過就算不知道,路還是要走。
眼下還是不要好高騖遠,先把第二顆金丹凝聚了再說。
從金玉城的寶庫中得到的靈玉,不可勝數,想必凝聚第二顆金丹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或許連第三顆金丹都能奢望一下。
當然,第四顆他心中沒有底。
畢竟每凝聚一顆金丹,就想當於重新入一次金丹境。
就算混沌戒中的靈玉再多,李道一也不敢百分百的保證可以凝聚第四顆金丹。
所以第二顆保底,第三顆可以試一試,第四顆的話就全看運氣了。
想到這,李道一笑了笑,他的運氣一直都不錯。
笑完之後,他取出靈玉對面了四周,心神合一,再不想外物。
至於安全倒也沒什麼問題,暗中有白蒼這個神出鬼沒、殺力無窮的劍修在盯著;城外有無川這個羅剎盟的盟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屋外則站著青南寨的寨主夏侯卓,寸步不離。
兩個元嬰境,一個固體境巔峰還是劍修,這般陣仗,其實也算是奢侈了。
就算是鄭列想用什麼陰謀詭計,那也是不行。
時間緩緩而過。
一天、兩天,三天…………
鄭列沒有來找李道一,連一步都沒有踏進院子。
李道一閉關修鍊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這還是李道一說的。
當時他也沒有在意,但事後想起來,這傢伙有警告的意思。
我閉關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了,你丫的要是有什麼手段就儘管使出來,我不怕你。
鄭列當時就覺得不對,這傢伙閉關就閉關吧,為何還特意來告知一聲。
不過兩個元嬰境保護著,他還真懶得做什麼。
至於命魂中的禁制,眼下他還真不怎麼在意,李道一終究不會在這裡呆上一輩子。他心裡極為清楚,李道一這小子看起來不著調,其實野心很大,倒也不是說野心,可以說是志氣,這就好像外界那些天驕。
不過轉念一想,這李道一在鳳珠王朝的時候就是第一天驕,在遠在天邊的岐國,也是什麼靈涯洞天的第一人,來到這一規郡之後,更是單憑一己之力攪動了整個風雲,最後還收服了羅剎盟的盟主和青南寨的寨主。
這些事情,就算不是一般人,那也是絕難以做到的。
可李道一偏偏就坐到了。
鄭列很清楚,這小子要是不死,前途不可限量,只怕金丹境不會是終點,元嬰境也不會是。
那麼合則兩利,分則兩害。
鄭列是個商人,自然知道該怎麼抉擇。
而且在寶庫的時候李道一就曾說過,他不會後悔給出了五成家底。
當時鄭列就覺得不對勁,李道一這是打算投桃報李啊。
也是,兩個人之間其實並無什麼深仇大恨,雖然李道一曾把他置於死地,可當利益在前的時候,這些都不算什麼事。
而李道一既然這麼說了,那麼只要鄭列不主動出手,肯定就不會撕破臉。
鄭列對此自然也是極為清楚的。
他朝李道一所在的院落的方向看了眼,然後長嘆一聲,罷了,就先看看這小子能走到哪一步。
要是真能的能從這混亂中活下去,那就當交個朋友,結下一份香火情也是好的,說不定以後有難,這小子真能幫到。
遠的暫且不提,就說說近的,那個項中武,原是一個放牛娃,最後成了天下第一武夫,被尊稱為武神。
而其中,魏國的一個落魄皇室皇子曾幫了不少忙。
等項中武成為武神之後,這個皇室皇子的地位瞬間水漲船高,很快就成為了魏國的太子,最後成為了新的帝王。
這一切,全都是因為項中武。
魏國積弱,一直被周圍的國家覬覦,只要一有機會,准要被滅。
而在項中武成為武神之後,這些國家就不敢再動彈,那麼那個落魄的皇室皇子,成為魏國的帝王,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畢竟魏國不想被滅,只能讓這個落魄皇子成為皇帝,以最大的利益將這個皇子綁在魏國這條船上,如此一來,魏國才能走的更遠。
所以那個時候,天下間結香火情的人多了不少。
雪中送炭永遠都要比錦上添花的好。
不過有的人賭輸了,有的人賭贏了。
而且其中的輸贏,也不能以生死來論。
畢竟有人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就算是最後沒死,成為一方主宰,可不認當初的香火情,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人家已經不再是當年的落魄之人,而是主宰一方。
對此,只能在暗地裡偷偷的罵一聲白眼狼。
不過這個主宰一方的人,名聲肯定也不會好。
忘恩負義的人,在哪裡都會被人唾棄,只是因為實力的緣故,暫且將這些不滿壓下。
鄭列對這些陳年舊事,清楚得很。
所以他歷來很少結下什麼香火情,況且金玉城也不太需要。
在這一規郡,金玉城足以排的上號,去了外界,雖然算不得什麼,但富可敵國這個評價,是怎麼也不會改變的,充其量就是實力弱了點而已。
眼下李道一這個後輩就在眼前,鄭列都不知道要做什麼。
說是結下香火情,其實自己的命都還在人家的手裡,只要人家想,金玉城瞬間就能易主。
鄭列搖頭一笑,接著離開此地。
金玉城可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他去處理,而且邙山一戰,讓一規郡徹底亂成一鍋粥,各方的關係,也在隨著改變,所以還得是需要他勞心勞力的,不能一門心思的撲在李道一這邊。
時間就這樣緩緩過去。
期間,鄭列曾經出手,在李道一所在的院落丟了一座陣法出去。
他雖然不是陣法師,但以金玉城的財力,買一張陣牌還真不是難事。
這座陣法作用,就是用來壓制李道一鬧出的動靜。
鄭列有時都會駐足遠看,這個李道一早已是金丹境,這點鄭列還是看得出來,按理來說,之後就是按部就班的突破一重重小境界,萬萬鬧不出太大的動靜來,可沒成想,他錯了。
每一次的動靜,就好像突破金丹境那般聲勢浩大,為了避免被有心人查探,他才丟下一座陣法來,隔絕了這裡的動靜。
畢竟眼下這個李道一,可是一身的債。
都用不著去別的地方,只需在金玉城裡四處轉悠轉悠,就能聽到各種要找李道一報仇的聲音。
這些人極為落魄,全是因為邙山一戰,把他們勢力的精銳葬送,導致所在的勢力被別的勢力滅亡,他們逃出來后,自然要找李道一報仇。
其實這個道理說不通的,可沒辦法,當他們這麼認為的時候,一切都沒轍。
只是叫囂著要找李道一報仇的人多,但動手的則沒有多少。
一來是因為一規郡亂成一鍋粥,這個時候處理自家的事情都來不及,又怎麼去找李道一報仇,故而這件事就先擱置下來。
二來是因為邙山一戰,李道一凶名遠揚,人人都知道,這是個狠辣的主,眼睛都不眨的就敢殺了將近十萬修士,這份手腕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有的,膽子也同樣大的沒邊。
如此一來,動手報仇的人一直很少。
相信等事情重新平穩下來之後,那麼又會有數之不盡的人開始尋找李道一。
除了李道一殺了他們的人之外,還因為封印之地。
不過這一次,相信這些傢伙都會慎之又慎,不再像之前那般大意。
那麼李道一到底能不能活下來,就猶未可知了。
鄭列很清楚李道一當下的處境,別看李道一躲在金玉城平安無事,可早晚都有離去的一天,而且一旦消息泄露出去,就又會被追殺到處躲藏。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
轟——
又是一聲響動,四周的房屋都齊齊一震。
不過鄭列已經對此見怪不怪,這小子還真不愧是天驕,突破一個小境界,都能鬧出這般大的動靜。
天驕原來總是易於常人。
那自己算不算天驕?
鄭列自己問自己,身為金玉城城主,元嬰境修士,這點傲氣也是有的。
白手起家,闖出偌大的家業,又成功從金丹境成為元嬰境,如此看來,也算是天驕了。
只是金玉城對外一直說的是,藏金鼠只是半步元嬰。
不過別人怎麼想都隨別人,他自個清楚就行了,總不能大肆到處去說我是元嬰境吧,那樣的話,也太過沒面子了些,而且也不適合那麼敢,這不是典型的暴發戶嗎。
鄭列走在府邸中。
這時,一個人突然出現,接著上前說道:「老爺好像不再沉迷於酒色,四下無人的時候在偷偷修鍊。」
老爺,所指的自然就是『藏金鼠』,鄭列可以肆無忌憚,可他們坐下人的,還是得以老爺來稱呼,只要『藏金鼠』在一天,這個稱呼就不會變。
不過私底下怎麼喊,那就無所謂了,反正明面上,一定要做到位。
鄭列目光一凝,接著笑了起來。
這個小乞丐,之前什麼修為也沒有,最後硬是被他用丹藥喂到了蘊靈境,然後才成了『藏金鼠』。
不過因為一直深居簡出,沉迷酒色之中,倒也沒有人發現,而且鄭列也小小的施了一個障眼法,叫人不至於看穿。
眼下這個小乞丐在偷偷的修鍊,想幹什麼,鄭列心中一清二楚。
看樣子還是不甘心,有這股勁頭自然是好事,不過反叛之心,也是昭然若揭。
鄭列想了一會兒后,說道:「用不著去管,他想修鍊就任由他,不過眼下這個樣子最好不過,要是什麼時候他開始明目張胆的修鍊,你也就不用回來了。」
來人身軀一顫,沉聲道:「屬下知曉。」
這個『不用回來』,可不是讓他留在那裡,他對此自然是極為清楚的。
等人走後,鄭列面無表情。
不管如何,這個小乞丐偷偷修鍊,還是忤逆了他。
也就是現在還有用,要不然,早就一刀殺了。
看樣子,又得重新尋找一個替身了。
不過這件事,只能是他一個人去做,讓第二個人知曉,就會有泄密的可能,不管這個人有多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