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圍殺
清風山往北一百里的丘陵，無樹也無水，視線所及，皆是亂石黃土。
此刻在一處稍微還算平坦的地界，站著六人，看其模樣，年紀都不大，不過十八上下，而且互相之間也有些生冷，好像不是太熟悉。
在他們的一側，李纖月和宋賦就這麼靜靜看著，只覺有趣，當然，只有李纖月這麼一個人認為，至於宋賦，則細心留意著四周的一切。
兩人一路行至此處，便遭了這無妄之災。
李纖月是來遊山玩水，對藥材一事半點不上心，雖說前三名便可以進入風華書院，某人也有意如此，但她雖然答應，可也只是答應，想要她就就這麼乖乖的去風華書院，那怎麼可能。
至於宋賦，說過幾次讓她返回，只是都被她裝聾作啞敷衍了過去。
宋賦無奈，只能一路跟著，畢竟這妮子有時候玩性極大，這禁神淵又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出了事可就不好了。
本想著再走兩個時辰，就去找李道一，誰知就遇見了駱川六人。
駱川歷來和他們不對付，宋賦也就沒打算搭理，可偏偏駱川等人好像被妖族追殺，而且人數還不少，跑到這裡已是極限，再走卻是走不了了。
妖族一百人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想跑，除非能飛。
六個不到鍊氣五重的打一百妖族人，怎麼看都不可能。
宋賦和李纖月自然也被當作同夥，反正都是人類，在這禁神淵，殺了就殺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李纖月對此沒有半點擔心，依舊悠哉悠哉。
她倒想看看，這駱川幾人打算怎麼辦。
周圍的妖族逐漸圍攏上前，個個手拿刀槍棍棒，武器駁雜，但都面帶兇狠之色。
這些妖族人好像過的馬馬虎虎，身上那衣服，只能蔽體，用來作戰，便顯得很寒顫了。
不說別的，就龍山鎮隔壁的那一個下縣，裡面的官兵雖然很少經歷過什麼廝殺之事，充其量就是抓抓賊什麼的，但那身行頭，可謂是威風得很，面子上絕對過得去。
和這些妖族人一比，那簡直就是英武不凡，而妖族人則成了逃難的。
不過論起廝殺，肯定要比那些官兵強，前者是在刀口舔血，後者則穩穩噹噹，畢竟這個下縣一直安穩，沒聽過有什麼匪盜之類，至於小毛賊雖時常有，但也無關緊要。
一百妖族人，殺不過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簡直不要太輕鬆，要不是自家統領說了沒命令不得動手，他們早就一擁而上，將這些傢伙剁成肉泥。
駱川看著這些妖族，想著自己好不容易成為雲鶴宗的弟子，飛黃騰達就在採藥大會結束后，哪能死在這裡。
眼前這五人找藥材是把好手，但廝殺肯定不行，得讓行的人來。
於是他扭過頭，朝著那讀書熱喊道：「宋賦，大家同為人族，你難道要做那坐山觀虎鬥的事？別忘了，這些妖族可不分好歹，我們死了，到時你也得死，不如聯手退敵，至於你我的恩怨，暫且先讓下，如何？」
駱川這麼一說，其他五人連忙看向那讀書人，眼中出現希冀之色。
宋家宋賦，出手次數少得可憐，但卻從未輸過，而且對手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角色，他若出手，這活下來的幾率便要大上許多。
他們還有大把的時光好活，死在這一萬個不甘心。
想到這裡，他們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大有宋賦若是不出手，就妄做讀書人的架勢。
這一幕，落到妖族眼中，令其極為訝異，自己這邊都還沒動手，怎麼反而自家人先吵起來了？
不過這樣也好，人族不是有句話說了，一根筷子容易折，十根筷子筷子難折斷。
雖然十根筷子拿在他們手中依舊能折斷，但意思就是那麼個意思，不是非去折筷子。
現在這十根筷子互相鬥，那可比一根筷子都容易對付，也減少了己方的傷亡。
畢竟一旦打起來，刀劍不長眼，能少死幾個弟兄自然是好的。
至於人族，多死幾個也沒什麼關係，畢竟敵人嘛，肯定是得下狠手的。
宋賦面對這些七嘴八舌的言語，不動不搖，根本沒心思搭理他們。
駱川等人一看，怒從心頭，從一開始的勸告變成了要求，最後更是成了必須。
只是，宋賦的心境豈是他們能動搖的。
李纖月扭頭問道：「你不救救他們？」
宋賦道：「你想讓我救？」
李纖月搖頭道：「我讓你救你就救？」
「嗯。」
「哦！你還真笨，這裡這麼多妖族，你要是救他們，豈不是要被他們拖累死。」
「…………」
「還是別救了，要不，我們倆把他們都殺了吧。」
「嗯？」
宋賦看著李纖月，眼中帶著詢問。
而駱川幾人瞬間閉口，短暫的安靜片刻后，就開始對李纖月破口大罵，言辭激烈。
李纖月置若罔聞，馬上都要死的人了，多說幾句也好，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宋賦則彎腰撿起六顆石子便丟了出去。
剎那間，駱川六人只剩下哀嚎聲，這他奶奶的不是一般的疼，有幾人牙齒都被打掉一兩顆，混在這亂石堆中，看樣子是找不到了。
「宋賦，你打他們幹什麼，你都還沒回答我呢，殺不殺？」
宋賦面帶猶豫之色，他可以對駱川幾人見死不救，而且良心上也不會過不去，但要自己主動出手殺他們，這……
以後若是到了心魔一關，恐怕很難躍過，除非將這當作理所當然，只要不覺得惡是惡，那作惡自然就是常事。
在場人眼中是惡，但在為惡之人眼中，便不是，也無從談起悔過。
宋賦握住劍柄，點點頭道：「我來吧，你看著就好。」
李纖月嘻嘻一笑，上前把他的劍解下來拿在手中，「逗你玩呢，殺他們幹什麼，你還真要動手啊？說你笨你還不承認，以後別人說你聰明你可不能當真啊。」
宋賦笑了笑，點點頭，模樣很認真。
「你說我們會不會死在這？這些妖族這麼多。」
「不會，你絕對不會死。」
李纖月抽出長劍，細細端詳，說道：「這個天下有很多笨蛋，多了不多，少了不少，但若是沒了一個特別笨的笨蛋，就不好了。」
「與其等人這些妖族來殺我們，不如不我先殺他們。」
說完，宋賦還來不及阻止，李纖月持劍振蕩而出，快如閃電，一名正帶著色迷迷的眼神的妖族還沒反應過來，好大的頭顱便高高飛起。
這名妖，讓她很不高興，所以得第一個死。
「宋賦，這次，我來救你吧。」
手中長劍抖出朵朵劍花，每一次開放，皆有鮮血作為陪襯。
宋賦回過神后，緊跟其後，出手不留半點餘地。
駱川幾人見狀，俱眼中一喜，準備也跟在後面，只是那些妖族可不會讓他們如願，李纖月和宋賦一過，留出的通道便被重新堵上。
那兩個他們不去碰，太硬，而且也沒必要，畢竟他們找的是這六個人。
當然，若是這兩人沒表現出這麼強的實力，自然也要順手殺掉。
駱川等人氣的大罵，看著那少年少女的背影，喜色化作了怨毒。
面對撲上前來的妖族，他們不敢再猶豫，紛紛出手，只是他們這些毛頭小子，怎麼可能是這些凶神惡煞之輩的對手。
不一會兒便有一人被捅穿，接著就被亂刀分屍，死的凄慘至極。
其他人見狀，心中怯意湧上心頭，想著要不就投降吧，這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只是才喊出口，身子就斷為兩截。
剩下四人瞬間明白，投降也是死路一條，還不如奮力一搏，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心中那所有的可能已經煙消雲散，只有拚死一戰，才能活。
他們開始不管不顧，反倒逼的妖族人有稍微的後撤一了會兒，但也到此為止了。
一時的氣血之勇，根本無濟於事。
駱川緩緩後撤，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紙，接著說道：「各位，日後我一定為你們報仇。」
話音落地，符紙往下一扔，整個人便消失在了場中。
這是進禁神淵以前，雲鶴宗的人交給他的，讓他在遇到危險時，不至於身死。
他一開始本打算留著，估計用不到，畢竟猛獸什麼的，對他來說不算事，沒想到居然會惹到妖族身上，這下，這張符紙就不得不用了。
在他走後，其他三人污言穢語頻出，將駱川祖祖輩輩罵了一個遍。
然後就一個接一個的死去，這一場戰鬥，很快，若是慢了，反倒顯得他們都是草包廢物，也無法在這禁神淵站穩腳跟。
至於之前的那少年少女，他們無意圍堵，便讓開道路，讓兩人離去。
那少女的劍太過凌厲，根本無人是其一招之敵，與其白白送命，還不如儘早避讓。
更何況這次的目標本就不是這兩人，即便大統領來了，也無法說什麼。
一眾妖族坐在地上，只覺得不是太過癮，想著是不是去夜月妖王的地盤上找找樂子，但也只是想想，畢竟不得同意擅入其他妖王領地，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錯在他們，倒是大王肯定要那他們的頭給個交代。
對比起自家性命，這樂子不找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