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升空
綉綉迷迷糊糊地醒來，看看身邊的人，完全不記得了，他們從哪兒來？來幹什麼的？她只模模糊糊地有個過去自己的印象，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大腦中似乎沒有那種繼續往下去想的驅動機制。似乎有個念頭告訴她：「就這樣吧。這樣就可以了。」
「怎麼回事？你們是誰？」
苗海和小愷同時在她的身邊。衣衫破爛，作為一個優秀的「複製人」，小愷幾乎是按人類世界的最優審美標準設計出來的。當然是有着不能抗拒的容顏。綉綉通常都會愛上她剛剛看見的第一個男人，有點像是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眼波流轉之處，情竇初開。綉綉慢慢地靠近小愷。
此時小愷卻聽到直升機的轟鳴。
小愷沒有想到她來的這麼快。凝膠人到底是用了一種什麼樣的速度。好在現在還有一些時間。通過他的系統判斷，轟鳴聲還在距離此地至少30公里的範圍。
苗海顯然沒有習慣這種感覺。「你們是誰。在幹什麼！」他只是作為一個成年人而蘇醒了，卻沒有作為苗海而蘇醒。當突然意識到曾經有過什麼東西，現在什麼都沒有了的時候，難免會是這個樣子，臉紅，呼吸急促。
小愷把鑰匙交給他，「這是你的車。」
「我的車？」苗海拿過鑰匙，本能地自己走進駕駛座，嫻熟地驅動，駕駛，這些倒是一點都沒有忘記。而且他顯然不想管另外兩個人了。但是他橫衝直撞地開了一段距離之後，顯然是沒有找到任何出路。他又回來了。
「我是誰？你們到底對我做了什麼？」苗海陷入更大的驚恐當中，他放棄了開車，在小草坪空地上跑來跑去。「怎麼回事？」他抓住身上的破衣爛衫，狂呼亂叫。瞬間就把衣服都撕光了，只剩下一條破爛的褲子。「啊！我是誰！」他的吼叫極力刺破深淵的寂靜，在空蕩蕩的回聲當中，只有一聲尖利的鷹啼回應他。
綉綉感到有點陰森，她不由自主地緊緊地抱住小愷。幾乎是要掛在他的身上了。
「冷靜，你們剛剛遭遇了一場車禍，從懸崖上掉下來了，是我救了你們。」小愷冷靜地描述著剛才的狀況。他還沒有學會撒謊，但是至少學會了避免說出一些真話。
「不可能，你說的根本不可能！」苗海舉目望天，「從這麼高的地方下來，這麼可能還活着。「你是鬼嗎？」苗海抓着小愷的肩膀不停地搖晃着。急紅了眼。
「10，9，8」小愷在心裏感受着，默念著簡翎的直升飛機由遠及近。他也不知道怎麼去安慰一個恐慌的人類。確切地說他還沒有體會過什麼是恐慌。這種麻煩的事情還是交給簡翎吧。
一般情況下，普通的直升飛機不能從那麼高的懸崖之下直線降落，簡翎在她的直升飛機材質來源於一塊隕石，幾年之前降落在沙漠中心，若不是凝膠人，她也不知道這塊石頭這麼珍貴，它質量極小，密度極高，熔點也極高。能夠在無限增加的空氣阻力當中保持自身的穩定性，還可以把空氣阻力轉化成動力。
說實話，凝膠人已經幫過簡翎很多事了。
她再一次一襲白紗從空中降落，就像仙女降落凡間。「海，我交給你的任務你完成了嗎？」
「什麼狗屁任務。快點帶我出去，你們是什麼鬼？是不是我已經死了？你是白無常嗎？」苗海上來就要抓住簡翎，距離簡翎只有一毫米的時候，他就被自動彈開了。
「海，不得放肆。」看着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苗海，簡翎心裏已經清楚了三分。她沒有把眼神往小愷那邊對。因為她知道。小愷的身上已經產生了新的東西。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內，世間沒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我帶你出去。」簡翎輕輕柔柔地抓住苗海的手，瞬間給他注入一針安定劑。她把他們都帶進直升機。那裏坐着一個紅袍子的人。這一次是丹增駕駛的飛機。
這部直升飛機其實有點獨特，剛剛下落的時候，它的螺旋槳收束進機體裏面，完全靠自由落體，現在它的螺旋槳才在頂部展開。飛機的外部是隕石的原色：黑乎乎的像一塊石炭，內部卻極度豪華，什麼都有，金光燦燦。多傑不喜歡皮坐的東西，所以所有的東西外面都是一層絲綢包裹着，地上的毯子有複雜的阿拉伯風格的紋路。多傑微笑着，駕駛這種新型直升機讓他很快樂。就像玩遊戲一樣。
「多傑，把苗海放到他家。小愷和綉綉跟我走。」
這可能就是苗海的真實本性吧，不需要做什麼掩飾的時候，他就這樣唧唧呱呱，吵個不停。多傑建議簡翎在苗海的身上裹上一層太空泡沫，然後再用降落傘把他定點投放到他家。
「啊！」
他們在他發出離機之前的最後一聲慘叫之前，試圖安慰一下他：「放心吧，你不會死的。不用想那麼多。」
在這幾分鐘的自由降落時間裏，苗海的大腦，心臟，意識似乎都融化在空氣裏面了，甚至他的自我都消失了，儘管如此，依然沒有刺激他產生出太多的靈感。關於他的過去和外來的靈感。太空泡沫像一層防彈衣，在他降落的過程中逐漸膨脹開來。除了感受到一些皮膚可以忍受的灼熱感，其他的並無大礙。在他滾落在老小區陽台上的時候，毫髮無損，比較悲哀的地方，只是在於，他不知道這裏是哪裏，那裏距離地面不是很高，但那是一塊完整的平台，根本找不到下去的路。
這時，有一塊地磚緩緩地往上升起來，並自動平移到另外一邊，從房間里緩緩升起來一個人，黑色的衣服，黑色墨鏡，瘦瘦高高，他似乎是帶着欣喜的感覺從地上撿起所有的太空泡沫拿了回去。
留下獃獃的苗海。
在那裏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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