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愷

綉綉胡亂地翻著那些資料。根本就沒有看進去。資料顯示，磨太山所在的菠蘿鎮下沙村，在遙遠的戰爭年代，曾經有過一個小的軍工廠，臨時組建民兵，用所有的鍋碗瓢盤，毫無章法地製造一些土炮。因為這裏磨太山上盛產硝石。但是因為缺少先進技術，用土法製造的土炮根本來不及應用，戰役就失敗了。

所以令人疑惑的是，連土炮都來不及製造，怎麼會來得及蓋房子。但的確他們找到了一些些土炮的殘骸，不知道是發生了戰爭還是怎麼樣。但設計院的任務只是建築本身。其他的並不是太重要。

小愷來了，拿着個相機，光顧著拍照。「真漂亮啊。綉綉姐，你注意看，雕樑畫棟的，可能是古迹吧。還有五脊六獸呢。」

「不可能，考古文物的都來過了，說了至多50年前。」

「像是貴族舊居。」

「對，就像那麼浮島一樣，漲潮的時候看不見，退潮了才看見。」

「對，這個地方瘴氣太盛，本地人很少來，要不是外國驢友失蹤了，是不會發現這裏的。」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講來講去。綉綉發現自己跟小愷很是聊得來。就是他有時候顯得太幼稚了。綉綉喜歡成熟的男人。

「姐姐你看！」

小愷這個人就是有的時候會無聊，無聊就會亂摸，看似光滑的牆面上。經過無意的觸摸，有淡淡的藍色。而且，只有觸摸才有紋路。有輕微的凹凸的感覺。

「我從來沒有摸過這樣觸感的東西，從小到大。」小愷嘴巴張的老大。

「有這麼誇張嗎？」

「真的嘛，姐。摸著很粗糙，但是到了心裏又覺得很光滑，用什麼比喻好呢？就像那種吃起來苦，回味是甘甜的東西。就是會有后感。」

「后感？我試試。」

綉綉上手摸了一下，只是感覺像古陶面，沒有覺得有什麼不一樣。

「差不多該走了吧，小愷。時間也不早了。」

其實綉綉在手機上約了一個人。10點半，皇都大酒店。

綉綉着急忙慌地自己拉開副駕駛的門，一屁股坐下去。內心喊：「快點啊，快點啊。小愷，快點把我送到皇都大酒店。」

小愷不緊不慢地開車門，發車。整個動作的速度比綉綉慢了快一倍。

「姐，完了。我闖禍了。」

「怎麼啦。你！快點說！不要給我故弄玄虛。我，最恨別人這樣子了！」

小愷無奈地笑笑，看來他經常被綉綉這樣教訓，已經見怪不怪了。擱在別人身上，不了解綉綉為人的，再有點血性的小夥子，肯定會爆發，怒吼。

「沒油了。我想着加油呢，想了一路，到頭來還是忘記了。」

「還夠多少。」

「幾乎只夠三分之一的路。

「沒事，打電話，叫他們送油過來給我們。」

整個一個山群，連綿起伏，曲線優美。山窪窪寬大遼闊。夜還不是那麼黑。天光雲影。只是蚊子太多。一大群一大群地攻擊剛剛打開車門準備透氣的綉綉和小愷。綉綉一溜煙鑽車裏面。使出大力氣，去拍粘在大腿上的蚊子。

鐺鐺鐺。小愷使勁使勁地敲車窗。

「幹嘛呀。」

小愷指指遙遠的那邊，似乎是回頭路。激動萬分。

綉綉覺得莫名其妙。

下車一看。

在磨太山山腰上。一個巨大的**雕塑若影若現，有大腿。有頭，有身體，有**。小愷顫抖著雙手。去後備箱的隨身包裏面取了高倍紅外線望遠鏡。

「姐，姐！」他激動地摟住綉綉。半個身體穿過一半的窗戶。

「那是那個古村落。」

「好大啊！」

「是啊，尤其是奶。以前怎麼一直沒看見。」小愷痴痴地看着。

「又可以住人。又是一個巨大完美的雕塑。」

「不是一般的完美，更不是一般的神奇。」

不過，皇都大酒店也黃了，對方發來一條短訊：「2號。」這是來自老朋友的暗語。2號的意思就是被伴侶發現的意思，不能去的意思。

「啊，好懊喪！」一番折騰之後，綉綉和小愷終於回到家后，關起門來，重新回到屬於自己的寂寞世界——獨身小居室，一室一廳，沒有繁複的裝修。她攢不住什麼錢。她喜歡買小東西。是一個瘋狂剁手族。房子80平米，是前夫給她買的，買完房子就變成前夫了。房間里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小東西。光保溫杯就有13個，還有相機，精油，小家電。在這樣的消費時代，「消費帶來快樂」，是一條普遍真理。

此刻，她巡視着自己的戰利品，只是單純地想着：「我可能要紅了。」

她給自己開了一瓶330毫升的甜白葡萄酒。木屑碎落在酒裏面。就像她狂亂而歡快的心情。

開心，讓她破了戒，一般情況下，她選擇盡量不主動給男人發短訊打電話。她破戒給海打了個電話。

海說喂的一聲，就像長者，像爸爸。讓她覺得無比踏實和心安。

「我開了一瓶酒，喝不完。」

「喝不完明天喝嘛。」

「明天不好喝了。」

綉綉心裏想說，敷面膜他都知道，看來，現在的女朋友還沒有分手。

「你來陪我喝。」綉綉有點報復性地說。

「林綉綉，現在12點了。」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像一個老者。

「你就說你來不來。」

「真的有點晚了，要不然我明天再來可以嗎？」海這樣子突然服軟，還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讓綉綉很不習慣。

「不行！」既然選擇了這樣主動，對於綉綉來說，就沒有後路可言。既然主動邀約了，一定要實現。所以只能像現在這樣簡單粗暴。

「那要不然你拿着酒來找我？」

「你有沒有搞錯，我是女生，你讓我那麼晚出去找你？就不怕我遇到點什麼嗎？」

「其實……我也有點害怕。」海的口氣裏面有些遲疑。

「好吧好吧。不用來了。」綉綉掛了電話，把手機甩到一邊，然後又撿回來了。懦弱的男人好無趣啊。

綉綉翻了一遍通訊錄，唯一安全無害的選擇恐怕就是小愷了，可咸可甜。喝喝酒聊聊天，沒有那麼多的精神負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