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懂一點

「這個世上充斥著各式各樣的鄙視鏈，寫嚴肅文學的看不起寫武俠的，寫傳統武俠看不起寫網文的，這在我看來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情。」

劉軒全然不顧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的林書儒，自顧自說著。

「老鷹鄙視禿鷹嗎？蜘蛛鄙視瓢蟲嗎？瓢蟲鄙視蚯蚓嗎？好像沒有。好像只有人會鄙視人，鄙視禿鷹，鄙視蚯蚓。與其說這是來自他們這個階層給別人的鄙視鏈，還不如說這是他們在維護自己這個階層被現實蹂躪的尊嚴。」

「網文是文學今日之少，傳統武俠是文學昨日之老，時代已經不同，少猶可進。」

殺人誅心！

劉軒這話一出，網上直接炸了。

直播台上那台與網友互動的電腦顯示屏瘋狂滾動，討論留言快到助理主播根本忙不過來。

網友2587：酣暢淋漓，真的是酣暢淋漓，說的好，憑什麼我們看網文的還有被那群看傳統武俠的鄙視。時代不同而已，二三十年後，或許網文也成了後來者口中的傳統。

網友7584：劉老師對鄙視鏈的實質看得實在是太透徹了，武俠式微是現實，希望林老師能夠正視這個問題。

網友8895：不愧是我粉的作家，實在難以相信創造韓跑跑這麼慫角色的人竟然會這麼剛。

網友7632：啥也不說了，網路小說nb，凡人修仙傳nb。

......

「你說的這一切都只是詭辯，無法改變網路小說垃圾的事實，你這樣做只會誤導青少年。」林書儒看著屏幕上的那些流言，臉都青了，既然已經撕開麵皮，便什麼也顧不上了。

王思思根本沒有預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年輕人，竟然會這麼狠。

此時現場情況已經完全脫離她的掌控，預先準備的那些問題也根本不可能繼續下去了，她抬頭看向了導播室，發現她們的副台長臉上滿是興奮之色，同時向她比了一個繼續的姿勢。

「你了解網路小說嗎，或者應該這麼問。」劉軒看著林侏儒開口問道，「你看過網路小說嗎？」

「呵，有這個時間我還不如多閱讀一本經典。」林書儒臉上掛著不屑，他死死盯著劉軒。「我先前說傳統武俠小說是昨日之老，那我問你你懂武俠嗎？」

「懂一點。」

「......」林書儒話到了嘴邊，硬生生給吞了回去，他實在沒有想到對方會這麼回答，本來已經準備好的說辭也跟著作廢。

坐在一旁的王思思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她仔細看著劉軒，方才本以為自己已經了解對方，可如今發現自己仍舊沒有看透。

林書儒氣極反笑，伸手指著劉軒：「你寫過什麼武俠小說作品嗎，我倒是想要拜讀一番。」

「武俠小說沒寫過，就連網文能叫出名字的也就《凡人修仙傳》一本。」劉軒一本正經，「不過要是林老師真想看的話，我可以現在就寫。」

現在？

這人是瘋了嗎？

王思思很想結束這場直播鬧劇，只是如今已然是騎虎難下。

劉軒看了一眼王思思，開口笑道：「當然考慮到這是電台直播，我就換一個形式，讓各位聽眾也參與進來吧，我覺著一本書好不好不是由什麼所謂的專家決定，能夠決定它的只有讀者。」

「等會兒大家就當是聽個故事吧，嗯，如果講得不好還望海涵。」

武俠小說，伴隨著劉軒整個小學時光，網文還是初中開始看的。

金庸、古龍、黃易、梁羽生，劉軒腦海中浮現出一本本經典，只是他現在要講的故事卻不是來自他們。

只是記憶實在是太過久遠。

「喉嚨有些干，我先喝口水，想一下。」劉軒拿起身前的礦泉水，喝了一大口，與之一起送服的還有一顆藍色的小藥丸。

【記憶膠囊（小）】：服用后立即生效，可以用於幫助宿主搜索記憶並將記憶永久加固，持續時間五分鐘。

藥丸入肚的瞬間，劉軒便感覺自己兩眼一白，大腦彷彿瞬間被激活，眼前畫面不斷閃過。很快便定格在了上小學時的場景，那是一個暑假，炎炎夏日，劉軒獨自一人跑進了父親的書房。

書架上全都是書，他一本本翻看著，最後在書架角落抽出了一本泛黃的書冊，書頁上寫《老舍短片集》。

腦海中的畫面，全是那時候看書的鏡頭，像電影畫面一眼飛快而過。

「劉老師，劉老師.......」

「劉老師你沒事吧？」

聽到身旁的問候，劉軒抬起頭看著王思思關切的樣子，微微搖了搖頭：「沒事，想故事想入神了。」

藥效結束，劉軒從那詭異的記憶閃爍狀態回到了現實，他低頭看了一下表，現實時間剛好過去5分鐘，可他方才卻感覺自己好像度過了好幾個小時。

大腦思維的速度顯然要比現實時間流轉的速度快太多。

而且不僅如此，回憶過程中看過的每一個字他都記得清清楚楚，那種感覺該怎麼說呢，就好像是刀劈斧鑿般深深刻在腦海中，永遠也忘不了。

他要找的那篇武俠短片總共也就幾千字內容，他全篇記錄后，又跟著回憶了一些詩集，想著日後終歸有用。

藥效難得，不能浪費。

雖然商城已經開放了記憶膠囊的售賣，可一顆就要100000聲望。

「可以開始講了嗎？時間寶貴，現在可是要數十萬聽眾在等著，一個人給耽誤5分鐘，加起來可就耽誤了百分分鐘時間。」林書儒開口道。

「林老師，要不我們再聊一下先前那個話題，再給劉老師一些時間。」王思思給劉軒打了個圓場，在5分鐘時間創作出一篇小說，即便是她這個外行人也知道這是痴人說夢。

「不是我苛刻，是他自己講現場創作的。」林書儒不依不饒。

「沒事，我已經準備好了。」劉軒打開話筒，「大家好，我是劉軒。先前讓大家久等，實在是不好意思。」

「現在開始，書名《斷魂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