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零時公寓
「你是誰？」這個瘦的顴骨爆突、兩眼滾圓的男人看到門外的林同后一愣，但旋即神色間便露出幾分淫猥。
林同的面無表情在他看來卻是小女孩的天然呆，那可愛的容貌之下似乎冷冰冰的神色也相當可愛起來。
林同轉過頭看著那怨魂問到：「是他？」
那怨魂此時已然沸騰起來，那漆黑的陰氣纏繞當中一個死狀恐怖的少女虛影瞪著冒出紅光的鬼眼張牙舞爪的想要撲向門內的中年男子——然而每當她就要碰到對方的時候，這中年男人體表覆蓋的一層血紅色氣息便將她擊退，如同觸電一般。
煞氣。
林同相當了解。
「記得你的承諾。」他說到，隨後一伸手，手腕處的神門穴中驟然爆發出一陣吸力將那男子身上環繞的煞氣瞬間吸食一空。
這是三陰刀罡的法門。
人體陰煞、大地陰煞、月華陰煞能夠吸收，他人身上的血煞凶氣自是也能，只是凝練入刀罡的效果沒有前者來的好。這就好像煉鐵鑄刀——換了經典配方自然可能造成武器強度、鋒利度的變化。
男子身上的煞氣大約是殺了三人左右的量，呼吸之間便被林同吸納一空。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當這煞氣被吸走，那少女怨魂頓時能夠觸碰到男子了。只見她猛然一撲，那男人便整個被撞飛進屋內！
咚——！
男人摔在地板上還沒回過神來到底發生了什麼，眼前卻是忽然出現一道猙獰恐怖的虛影——「啊！！！小茜！！」。
女鬼獰笑著，似乎死後被水泡的慘白髮脹的皮膚皸裂著，頭上、身上滴滴答答的水流淌到地板上。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男子掙扎的想要逃走卻因為腿軟和踩到了地上的水漬而滑倒。
女鬼沒有廢話。
在林同的注視下將這男子抓起再狠狠摔在地板上，然後開始了慘不忍睹的「摩擦」。當男人失去反抗之力，女鬼則用愈發尖銳的鬼爪將他拖進了衛生間……
好奇的走過去偏頭看了一眼。
林同看到女鬼將浴缸放滿了涼水后將男子按在了浴缸中，隨後抓著他的腦袋不斷撞擊浴缸壁……一次、兩次、十次、五十次……
就在林同考慮樓下鄰居會不會找上們來的時候，男人終於在奄奄一息中被女鬼騎在脖子上淹死在了浴缸里。
看著女鬼身上不斷流出的水漬和頭髮中隱隱癟下去的一塊頭骨。
林同悟了。
……
怨魂殺了人便成了惡鬼，雖說實力不見得真的暴漲但凶性卻是與之前全然不同。
之前說過。
普通人死了大體上就是遊魂，帶著怨氣不散的是怨魂，殺了人就會轉化成惡鬼、厲鬼。
有意思的是惡鬼和厲鬼很多人都分不大清楚。
簡單來說惡鬼類似於惡人，身上背了人命，手上有了罪孽業障。而厲鬼則是全然「放飛了自我」——近似於罪犯和精神變態的區別。
「你家很有錢啊~」在女鬼的指點下一番翻箱倒櫃的林同手裡多了幾張銀行卡。
此時已經恢復了理智的女鬼雖然依舊陰氣環繞、面容恐怖，卻已經能緩慢古怪的發出簡單的聲音了：「咕……我、媽、媽……原來……做……生意。」
「後來和你這個繼父在一起后突然失蹤……結果半年前他又忽然獸性大發對你下手，結果還將你給殺害碎屍了是么？」林同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其實碎屍是他開始看到整個樓房中從這一層到下面豎直的發散便猜到的。
而女孩媽媽和女鬼的事情則是通過桌上的尋人啟事、一家三口的照片和三人的樣貌做出的推理。
有一句話頗不好聽但其實有些道理——「罪犯更懂得罪犯，變態更懂得變態。」
林同自認為並不是變態。
之所以瞬間做出了這般陰暗的判斷其實是經驗。
曾經聽聞過類似的案件自然能夠從相似的細節中做出趨同推斷。
「住的問題解決了，身份的話……先等等看。」林同將銀行卡揣進兜里，起身朝「自己的卧室」走去，路過衛生間看到那浴缸里屍體僵直伸出的手掌便說道：「難道你就不能把衛生間打掃一下嗎？」。
女鬼眼神兇惡的看著林同，然而在她視線中這個明明年紀還很小的男孩身上所散發出的猩紅煞氣卻是自己那個殺人犯繼父的數十倍——幾乎如同升騰的火焰一般猙獰的張牙舞爪……
她拎起菜刀，靜靜的飄進衛生間還帶上了門。
「Goodgirl」林同想了一會才想起這麼一個單詞。
「得補補！」他找到書房的電腦，打開后試著搜索一個視頻網站的名稱果然找到了。只是即使隔了十二年他也意識到這界面上的視頻內容和他穿越前所熟悉的熱點、內容並不相同，試著搜索自己的ID和幾個熟悉的UP也果然顯示查無此人……
「呵……」
……
距林同24.5公里之外，S市某片緊鄰市中心的老城區內已是一片沉寂。
儘管公路和立交橋上仍是密布的返回車流，但臨街之後小路和巷弄所連接的居民區內卻早早的都進入了休息時間。
普遍七八層的各色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老樓夾雜著六七十年代的樓房、甚至是上世紀初期的老洋房構成了這一片新舊雜處——偶爾有一兩棟十年前開發的大廈都是鶴立雞群的聳立期間。
因為征地價格的昂貴和回遷戶的巨額補償，任何開發商都不可能去建設低於三十層的建築。
刷——！——！
一輛車風馳電掣的從燈火通明的公路上飛掠過去，而這聲音順著小路、經過路過徹夜通明的711和藥店，然後鑽進了這片老城區的深處。
公路上的聲音在這裡已然逐漸沉寂。
而黑暗中，四通八達，有些甚至早在清朝便存在的街道和巷子蛛網般的糾纏在一起讓人暈頭轉向。
而若是此時有人恰好順著插入城區的這條小路走進某座小區和旁邊老洋房之間的『文匯巷』然後在巷子中段某個路口右拐、斜斜的執行再左拐……然後在一個突然出現的三岔路口選擇左邊那條路走到底一拐彎就會突然發現自己眼前出現了一片孤獨佇立在幾座陳舊樓房包圍當中，與小路隔著一道生鏽鐵絲網的八層「回字形」公寓。
這公寓外牆是陳舊陰暗的水泥灰色，與周圍幾座留著黑洞洞窗口不知還在不在使用的六七十年代紅磚樓以及一座商業用高樓的后牆逼仄的擁擠在一起。
狹窄、陰暗、照射不到陽光的巷子，陰冷的風不斷在這片靜謐到可怕的巷子中穿梭，將路邊的生鏽鐵絲網吹動……
在這裡，任何人都會懷著不安的心情惴惴前行，然後看到那通向回字形公寓樓內的漆黑門洞如同鬼怪的大嘴一般靜候在那裡。
一側的牆壁上掛著脫色、生鏽但依舊能看到字跡的牌子：零時公寓。
故事至此就進入全新階段了，在身體病痛的折磨當中也深感劇情掌控能力的不足和筆力的蒼白，我儘力。也希望各位不要放棄我。我盡最大努力寫完，也希望能借著這次的嘗試摸索出新的題材和寫法，就算將來我不能發揚也至少算是為了最近死水一片的網文添磚加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