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東奴人的進攻

「東生哥，他們走了，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李龍問道。

李龍是這支軍隊中地位僅次於李東生、李乾的第三號人物，二十三歲，跟李東生、李乾同年，只是出生月份上比二人小。

三人中李乾年齡最長，李東生最得族中長老信賴，因此李東生才成了這支軍隊的最高指揮。李乾對李東生不滿，也是因為他比李東生年長，卻要聽李東生指揮。

「原本我們兵力就嚴重不足，現在分兵，兵力更是捉襟見肘，兵力部署必須調整，不能再全面防守，只能重點防守。」李東生說道。

「重點防守？」李龍問道。

「對，重點防守，李龍，暗哨放出去了嗎？雖然這兩天東奴人不曾夜襲，但我們不得不防。」

「已經放出去了，都是按您的安排放的。」李龍說道。

「在五十米外掛信號燈，再在離信號燈十米處布暗哨？」李東生問道。

他安排的暗哨就是這樣佈置的，一明一暗，信號燈是明，布的是假哨，十米外的暗哨才是真哨。

這樣布哨，敵人摸哨時，摸掉的是假哨，而他們會暴露在真哨的視力之下，可以有效預防敵人夜間偷襲。

「是的，暗哨已放了，明天這仗該怎麼打？」李龍問道，只有一百多人，要對抗東奴大軍的衝擊，在他看來無異於以卵擊石。

「李龍你看，東奴大軍要想通過，只有一條路可走。」李東生指著離坡頂只有二十米遠的一路大路說道。

「嗯，的確只有這一條路，這條路離坡頂不過二十米。」李龍說道。

「因此明天我們將收縮防線，主守坡頂和路口，不讓東奴軍通過。」李東生說道。

「具體兵力怎麼安排？」李龍問道。

「你帶三十人守路口，每十人一組，分做三組，輪流防守，絕不允許衝出工事與東奴軍白刃戰，明天只要死守一天，我們就完成任務了，若是還能活下來，等天黑就撤出戰鬥。」李東生說道。

「三十人守路口，人會不會太少？」李龍問道。

「不會，你們等下去把工事加固一下，只要不出工事與敵人白刃戰。我再帶三十人守住坡頂，不給東奴軍有從上向下攻擊路口的機會，你們的壓力會小很多。」李東生說道。

「剩下的四十幹什麼？為什麼不直接把人平分，一半守路口，一半守坡頂？」李龍問道。

「我們人數雖少，但也要留預備隊，我們設計的戰術，是在東奴軍只攻路口和坡頂基礎上的，萬一他們不按套路出牌，斜切入坡頂與路口的空白地帶，俯攻路口，就需要預備隊出擊，從上向下攻擊他們，不給他們俯攻路口的機會，若是不留預備隊，一旦敵人三路齊攻，路口就會很危險。」李東生說道。

「這種風險是存在的，只是這樣的安排，不反衝鋒，只怕一整天都會與東奴軍角力。」李龍說道。

「你說的沒錯，所以才分做三組，輪換休息。」李東生說道。

「東生哥，明天我們能熬過去嗎？」李龍問道。

「希望能吧，我也不確定。」李東生說道。

「要是死了，會有人記得我們嗎？」李龍問道。

「會，李乾他們已經撤走，他們會把我們的事迹講給族人聽，你後悔留下嗎？」李東生問道。

「不後悔，戰士總有戰死的一天，能與東生哥一起戰死，是我的榮耀，唯一遺憾的是還沒享受過勝利的喜悅，就戰死沙場。」李龍說道。

「別說喪氣話，明天我們一定能活下來。」李東生給李龍鼓勁，雖然他也沒把握能活下來。

「希望吧，東生哥先休息了，明天還有一場惡戰。」李龍說道。

「你先睡，我還要去查一下崗。」李東生說道，崗哨是一支部隊的生命所在，馬虎不得。

「我陪您一起去。」李龍說道。

「好吧，我們一起去。」李東生說完，二人去將崗哨檢查了一遍，確定無誤后，再回來休息。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李龍就帶了三十人，去守路口，他們將路口的工事加固，讓工事變得更加牢不可催。

李東生也帶人將坡頂的環型工事加固了一遍，他們還未準備就緒，派出去的暗哨已撤回，所人吃了點乾糧，靜待東奴軍隊的進攻。

「天亮了，大家進入掩體，東奴的弓箭手，要開始放箭了。」李東生大聲提醒眾人，所有人都進入掩體，從觀察口，觀察東奴軍隊的進攻，果然沒過多久，東奴的弓箭手就朝山坡上放箭，箭如雨下。

東奴的步兵在弓箭的掩護下，開始向山坡上爬來，從下向上發動仰攻。

「還是老一套，東生哥，要不要將滾石推下去？」李虎問道，李虎是李龍的兄弟，比李龍小一歲，哥哥留下了，他也不願獨自離開。

「先不急，今天的滾石，要全部用來招呼他們，等東奴人攻到半坡，再推滾石下去不遲。」李東生說道。

「好，大家盯仔細了，等東奴人到了半坡，大家就把滾石推下去。」李虎對所有兄弟叫道。

過了約一刻鐘，東奴人到了半坡，李東生一聲令下，數十塊滾石，齊刷刷向坡下滾去。

東奴人見滾石滾滾而來，全嚇得抱頭鼠竄，那敢再攻，掉頭就往山下跑，跑的慢的，被滾石砸中，直接砸成肉餅。

只一輪滾石，東奴人的第一次進攻就被瓦解了。

「東生哥，東奴人今天怎麼不堪一擊？剛一輪滾石就撤退了。」李虎問道。

「今天我們的滾石推出的時間剛剛好，不早不晚，是等他們攻到半坡再推出的，在這個位置，東奴人進攻，不能與我軍短兵相接。他們若強攻，我們第二輪滾石，會造成更大的損傷，撤退是最明智的選擇。只可惜滾石有限，全都留到今天使用，要是滾石夠多，前兩天能使用，我們的兄弟就不用犧牲那麼多了。」李東生說完嘆了口氣。

「接下來東奴人會怎麼辦？」李虎問道。

「若是你是東奴指揮，你會怎麼辦？」李東生不答反問，這是他的兄弟，也是他的戰士，只要今天能活下來，他們今後都可能成為領兵的將領，所以李東生想培養他們的戰場應變能力。

「若是我，明知有滾石，接下來絕對不會大兵團進攻，這樣進攻，軍隊全成了滾石的活靶子，傷亡大，進攻效果不好。」李虎說道，但具體要怎麼進攻，他一時半會還想不出來。

「進攻我們的東奴指揮官，是東奴名將-呼韓邪，此人極善用兵，善用兵者，視戰場形勢，調整進攻策略。正如你所言，接下來呼韓邪，必定不會用大兵團進攻，而是用精兵突擊。他用精兵突擊，將會陷我們於兩難，若是我們用滾石去砸精兵，滾石威力雖強，但缺乏精準，東奴人進攻的是少量精兵，他們擅長跳躍、騰挪，可以利用人數少，地勢開闊的優勢，躲避滾石的攻擊，滾石的威力將大打折扣，還會消耗我們用於防禦的，有限的滾石。若我們不用滾石，東奴精兵就有機會突到我們的工事前，與我近距離作戰，不給我們有使用滾石的機會，呼韓邪此時便可派主力支援，攻下此山坡，就不在話下。」李東生說道。

「精兵突擊，的確是條妙計，若是東奴人真用精兵突擊，我們要怎麼應對。」李虎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