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時候該打破茶爐了
西域大陸。
維克托小鎮，保爾居住的小鎮。
屬於教會的範圍。
確切地說，保爾居住的地方更像是一座小城，在小鎮範圍外，不遠處，倒是一個好地方。
小鎮的不遠處就是喀斯山，雖然挨得不遠，但是卻如同兩個世界，走的路不一樣，不一樣的生活，也互相沒有特別的打擾。
小鎮夏天的夜，是可愛的。
有市區，四周全是鄉村，一到夏天寧靜的夜晚，年輕人全都跑出到外面來。
姑娘和小夥子們一對對，一群群，有的坐在空地的樹下，有的坐在花園裡的石頭上，有的索性來到大街上，坐在蓋房子用的木堆上。
歡聲笑語，歌聲陣陣。
空氣中流動著濃郁的花香，星星像是螢火蟲一樣，在深邃的天空中閃著微光，人聲傳得很遠很遠......
有熱鬧的人群，就有孤獨的人，保爾獨自去了釣魚的池塘邊，呆著，看黑色的天空中若隱若現的月亮，心裡想著不知道什麼事情。
休息的一天很快就要過去了，很快，保爾跳下石頭，就回家睡覺去了。
明天，又要上班了。
很快，天又亮了。
轉眼間，這樣循環的生活，保爾已經在車站食堂工作近三個月了。
車站食堂一天二十四小時營業。
這是一個樞紐站，有六條鐵路線在這裡交軌。
車站裡總是擠滿了人，白天熱泱泱的，只有夜裡，在兩趟火車的休息間隙，才能清靜兩三個時辰。
廚房裡的小徒工，爬上了剛劈好的柴堆上，他看了看蹲在地上，一聲不響的保爾，笑著說：
「你怎麼啦？在對著火施用魔法嘛？」
保爾一直盯著爐膛里的火焰看，火焰逐漸減弱，火苗抖動著，匯成一條長長的藍色的火蛇，在他眼裡看來，這更像是有人在朝著他吐舌頭，在嘲笑他，在譏諷他。
所以，保爾一直在想一些事情。
「沒有」，保爾說到，換了個姿勢，坐在了地上。
聽到小徒工的聲音，保爾才勉強把目光從火苗上移開，他也看了一下小徒工，眼神里有種無法言說的悲哀，這是保爾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流露出的憂鬱神情。
「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小徒工試著問道。
「你今天有些古怪......」。
「沒什麼事情」，保爾悶聲悶氣地回答到，就是傻子也看得出來，一定有事。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說吧！」
小徒工，雖然年紀比保爾小了兩歲，但是因為很早就出來混了，所以要比保爾知道的更加多一些，也顯得成熟，才十歲的孩子。
「怎麼了？你問我怎麼了？我從到這裡做工的那天起，心裡就一直憋得慌，你看看這裡的情形！咱們像是老黃牛一樣幹活，可得到的報酬呢，是誰高興都可以賞你幾個嘴巴子，連一個幫你說話的人都沒有，沒有一個人會關心你。」
「老闆僱人替他幹活，可是隨便一個，只要有一點權利，都有權揍你，你做的事情總是不能讓所有人都滿意，只要有一個不滿意，你就得挨揍，不管你怎麼拚命干，該做的也統統都做好，誰也說不出什麼毛病來，忙得團團轉，可是只要看你不順眼，別人惹他們生氣，他們惹不起，就要拿你出氣，到最後還是要挨耳光......」
「噓」，小徒工趕緊捂住保爾的嘴巴，打斷了他說話。
「你瘋了，不要瞎嚷嚷，這種事，要是讓別人聽到了，該怎麼辦？」
「聽到就聽到，反正我也不想幹了，我要離開這裡，就是去跟著那個會魔法的東方人，也比在這裡強，這裡簡直就是人間墳墓，流氓騙子一大堆，卻沒有人管，光有錢有什麼用？還不是被偷了去...」。
保爾一下子站了起來，用這樣憤憤不平的語言說到，眼睛里憤怒至極，他厭惡這樣的世界，簡直沒有一點人性。
有一次，保爾在半夜對付兩隻大茶爐的時候，因為太困了，眯了一會兒，就這樣，茶爐一個快熄滅了，另一個也快沒火星了，一個堂倌進來找熱水的時候，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結果，還在睡夢中的保爾，被突如其來的雨點般的拳頭給打醒了，他被打懵了。
他被打醒，還沒明白什麼情況，眼前直冒金星，渾身火辣辣的痛。
他挨了一頓痛打，直到天亮了，才好不容易一步一步地挪到家裡，因為這個時候母親已經出去了，家裡應該沒人。
不巧的是，那天阿姆哥哥正好在家，看著一身是傷的保爾，心裡的怒火瞬間就爆發了。
保爾把經過的情形，大致說了一遍。
「告訴我，打你的人是誰？」阿姆哥哥聲音中帶著很大的憤怒說到。
「他叫普羅德」，保爾說到，阿姆哥哥憤怒摔門就出去了。
結果，兩個小時以後，保爾睡了一會兒，有教會送來的信，打開一看，說阿姆哥哥被教會給逮捕了，原因是，將剛燒開的一整壺熱水，全都倒在了一個叫普羅德的人身上，這個人被燙成重傷。
處罰是，關禁閉一個月，並且處罰一千五百貝利的罰金。
讀完了信，保爾的眼淚終於無法遏制地流了出來，除了母親，就是哥哥最疼愛自己了，只有哥哥能欺負自己，別人誰都不行，不然，必將付出慘痛的代價。
所以，保爾去找道人學習捉鬼術，也是希望能拯救像他這樣的苦難人，不再去為別人工作，而是靠自己的能力生活，去找到自己的幸福。
這件事情過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保爾了，但是，其他人還是難逃這樣的厄運，只是保爾暫時因為哥哥的事情，安全了，除了自己，其他人還是一樣沒有改變這樣的事情。
保爾又忍著做了一段時間的工，直到今天，再也受不了了。
所以，在這個半夜，趁著沒有人注意，他拿著一根燒的通紅的鐵塊，放在了自己剛劈好的木柴上，看著火著了起來，拉著小徒工就跑出去了車站，臨走前放一把火，也算是發泄一下憤怒了。
很快，火柴堆，成功將第一個大茶爐給燒爆炸了，車站內的人亂成一團，不過只是在後廚里，雖然車站工人慌張了一下，卻並沒有打擾到乘客，不過，這也讓保爾高興了一下。
「我回家了，你也回家吧！別再來這裡了」，保爾說到，自己便跑了。
自此，這份工作，也圓滿被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