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關於社團
再過兩天補課日子就結束了。
鹿笙單手撐著頭，另一隻在草稿本上胡亂畫著。
接下來一個多月看不見肖堯了，這小子又經常聯繫不到他。
「想什麼呢。」
！
鹿笙被嚇了一跳，猛然轉過頭，卻再一次被驚嚇到。
少年清秀的臉龐近在咫尺，由於離得太近，鹿笙第一眼只看見男孩高聳秀氣的鼻樑，可以清楚的看見發尾微微上翹的細發，清澈的眼眸中倒影著鹿笙通紅的臉盤。
待鹿笙反應過來時，肖堯已拉開兩人的距離。
「你臉紅了。」肖堯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眼角也染上一層笑意，靜靜地看著鹿笙的反應。
「滾！我這是熱的！」鹿笙害羞地無法思考，腦袋一片空白，下意識地蹦出這個詞，瞬間手足無措，也忘了接下來幹什麼，為了掩飾尷尬，只得一直胡亂翻找些什麼。
待鹿笙反應過來時，她才慌忙地抽出數學作業，末了，又小心翼翼地瞥向身旁讓她臉紅的始作俑者，那位當事人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若無其事地玩著手機，鹿笙突然湧上自作多情的羞愧感。
她…居然……就……這麼臉紅了……
鹿笙努力地將頭髮往臉上攏，想要遮住還未褪去紅色的耳朵。
「人一下子就少了很多啊。」
鹿笙聞言，掃視了四周，確實，沒有她剛來時的聒噪，二十人的小班零零落落地只剩下十人左右，以前滿滿當當的教室瞬間空蕩了不少，由於輔導員很嚴，所以那些人想要逃課也逃不了，也只有在補習班快要結束時翹課。
「終於能安靜了。」鹿笙嘆了口氣，放鬆似的將身體癱在桌子上。
「下學期每人必須加社團。」肖堯翻著班級聊天群，眉頭微微一蹙。
他們高一的年級主任也不知道想些什麼，高一時就不允許他們參加任何社團，下學期就要高二了才允許加社團。
「你去哪個社團啊？」鹿笙猛地直起身子，興奮的問道。
「我？」肖堯想了想，繼續翻著聊天群記錄，淡然道，「不去，浪費時間。」
本來還想和肖堯一個社團的鹿笙聞言后，瞬間被澆了一瓢冷水，但她仍不死心地說：「可上面說的必須去。」
肖堯繼續道：「學校社團就那麼幾個，到時候等其他人報完了我再找個沒多少事的社團報了，說不定到時還沒我位置。」
好吧。
鹿笙徹底放棄了，耷拉著腦袋又在本子上塗塗畫畫。
這麼多天的相處她已經摸透了肖堯的性子，這個扮豬吃老虎的傢伙決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兩人安靜了好一會，肖堯突然問到。
「你報什麼社？」
「我？」鹿笙想了想，「攝影社吧。」
肖堯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你會報文學社。」
鹿笙撇撇嘴：「我就是一喜歡寫小說的，還達不到大神那種級別，那些深澀難懂句子我還真憋不出來，說不定以後就能達到那種境界了。」
肖堯頗有興趣地挑挑眉：「看不出來你還對攝影感興趣。」
「我爸養出來的，他大學選修專業就是攝影，耳濡目染，我也喜歡攝影了。」
好巧不巧，正當氣氛漸漸融洽了起來數學老師便帶著他不容拒絕的光頭走了進來，那反光效果，想熟視無睹也做不到，簡直就像頂在頭上的閃光鏡，每次當鹿笙和肖堯正談的起勁時，這個不容人拒絕的存在總會及時出現，讓鹿笙恨得牙痒痒。
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一轉眼又是下課時間。
肖堯單手挎上書包對鹿笙說道：「對了，我最近這幾天有點忙，可能沒時間請你吃東西，等開學時我再請吧。」
「行，沒問題。」鹿笙笑眯眯回答。
只要有時間跟你相處就行。
肖堯對鹿笙點點頭便離去，由於室長還沒下課，鹿笙只得在補習中心的大廳里等著室長。
「喲，這不是我親愛的室友嗎。」室長坐在鹿笙身邊，抬起左手搭上鹿笙的肩。
「室長，開學你想去哪個社團啊。」
「嗯……」室長想了想，「物理社？」
「攝影社它不香嗎？」鹿笙故作誇張的抽泣著，扒拉著室長，企圖想找個夥伴一起入攝影的水坑。
「得了吧，誰不知道咱們學校攝影社就是一勞模社，多大的學校，連請個專門的攝影師來拍學校活動的錢的沒有，我才不去做苦力工，況且，我連相機的快門在哪都不知道，我去當吉祥物啊？」
室長艱難地將掛在她身上的巨大「物件」扯下來，踢了鹿笙一腳。
「走啦，送我去車站。」
「車站？」鹿笙疑惑，「下午不是還有物理課嗎？怎麼，三好學生要翹課啊？」
「我爸出車禍了。」室長神色稍微有些變了，表情凝重。
「我去……」
鹿笙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室長家境不是很好，這一點室長也毫不避諱，他們一家四口全靠她爸爸在工地那一點微薄的工資支撐，而如今家裡的頂樑柱出事了……
「放心吧，福人自有天相，一定沒事的。」鹿笙一邊開鎖一邊說道，而室長全程不說話，在手機屏幕上敲敲打打，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鹿笙騎著車，看不見室長的臉，但也感覺到身後陰鬱的氣氛，鹿笙感覺背後彷彿霧壓高山，像是用再怎麼明亮的路燈都划不來的黑夜一般，壓得人心空洞洞的，微風拂葉，空氣流動著淡淡的憂傷。
「室長，不要太著急，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叔叔一定會沒事的。」鹿笙微微擔憂道。
但室長的臉色依舊不太好，扯出一抹苦笑。
「知道了，我走了，到了給你發消息。」
「嗯。」
鹿笙看著室長的背影消失后才騎著車回家。
河堤邊的路依舊，透藍天空上懸著火球似的太陽，陽光從密密層層的柳條間透射下來，河上印滿銅錢大小的粼粼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