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古怪的風浪
「你這丫頭，這次倒有幾分機靈！」石靳神色意外。
一團漆黑的小蟲子，在石生花的掌心微微蠕動，蟲子感覺到眾人的目光，搖晃著直起身子，兩顆青葡萄似的圓眼睛，懵懂地看向幾人。
青翠的眼睛嵌在黑臉上，看起來倒是可愛。
辛姬被蟲子的模樣逗樂，笑問：「看起來怎麼冒著傻氣？」
「才沒有，小影很厲害的！」石生花瞪圓了眼睛，著急為它辯解，「剛剛那人就被小影神不知鬼不覺留下了記號，只要一句指令，它馬上能帶我們找過去。」
小姑娘秀氣的眉毛擰到一起，生怕她不信，當下就要把口訣教給她，辛姬心中一熱，連忙止住她：「我沒有不信，只是沒有想到。」
辛姬看著她清澈的眉眼，心頭微動。
當年師父倉猝離世，對她影響至深，結丹后也遲遲沒有收徒，箇中原因不僅是要埋頭修鍊為師父報仇，更是想要少一分羈絆。
沒想到，此時竟被眼前的小姑娘喚起了收徒的心思。
石生花見她不說話，拿出了一個玉盒，輕輕地將蟲子提到盒子里，口中念念有詞：「小影要聽話，早日幫辛前輩找到惡人。」
石生花將盒子蓋好，遞給眼前人。
「辛前輩？」她見辛姬不接，猶疑出聲。
辛姬沒有去看遞過來的玉盒，反而盯住石生花，輕聲問道：「石生花，你願意拜我為師嗎？」
石生花完全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一時愣住了。
旁邊的石靳看孫女一直不出聲，急忙接道：「能拜入辛真人座下，小丫頭她高興還來不及！」
自從她父母離世，這丫頭就成了他唯一的牽挂，眼下壽命無多，結嬰卻遙不可及，若是能給她找到靠譜的師門，往後她就算是有了庇佑，他也能死而無憾了。
石靳越想越急，他先前還想著若是她能拜進玄音門該有多好，沒想到這麼快就成真了，此刻恨不得替她應下。
石生花看了一眼爺爺，才轉而望向辛姬，聲音脆生生的：「辛前輩是因為如影蠱這事，所以要收我為徒嗎？」
「這如影蠱對我來說不過舉手之勞，相較於大家一路上護我良多，我所做的不過九牛一毛，我不能，也不想藉機佔去一個不屬於我的位置。」對上辛姬的目光，石生花搖搖頭。
石靳本來還想說些什麼，聽孫女這麼一說，無奈都梗在了嗓子眼。
「小丫頭，你真是看低了我，也看低了你自己啊！」辛姬眉頭微揚，「小小的一隻蠱蟲怎配與你相提並論，你個傻丫頭！」
她接過石生花手中的玉盒：「你這丫頭表面看著天真，內里倒是個有心性的，也不枉我動了收徒的念頭！」
「還愣著做什麼，快點叫師父呀！」望舒見石生花還呆愣不動，趕緊上前催道。
回想她兩世拜師，可是連拜師禮都沒到位，師父就已經掛在嘴邊了，這石生花看著傻乎乎的，沒想到卻是個耿直的性子。
被望舒一提點，石生花靦腆一笑：「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
隨著撲通一聲，辛姬將最後一人直接踢入了水中。
那人一落水，像是把滾燙的烙鐵扔進了水裡，滋滋作響的聲音聽在耳中直教人頭皮發麻。
「是不是覺著很殘忍？」辛姬看幾個小丫頭一副不忍的表情，平靜道。
望舒轉過臉，語氣堅定：「不忍看不是不忍殺，這人死有餘辜。」
水中的人很快成了一副白骨，隨即沒入水中。
「殺人者，人恆殺之。」辛姬趁機教育小徒弟，「今天若是他們贏了，那沉入水中的白骨可就是我們了啊！」
石生花點頭，對師父的話深信不疑。
看她乖巧可教，辛姬欣慰地笑了，沒想到做師父的感覺還挺好。
望舒在一旁看到師徒倆的互動，只覺心中一酸，假裝不經意地看向別處。
好想師父……
秦韻看到她的動作，輕笑：「你很快就能見到曲真君了，他應該會跟我師門一同過來。」
望舒被人看出來心思，有些不自在，悶聲道：「你們師門的人來得好慢……」
她們在這水上，也行了兩日了，沒見到清音蓮的影子就算了，就連那些救援的大能也沒趕到。
「沒辦法，當時試煉開始后，為防止作弊，知音谷已開啟大陣。這一個月，裡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說起這個，秦韻也很苦惱。
望舒沒想到還有這一茬，大吃一驚：「那些大能也進不來？」
秦韻點頭又搖頭：「我也不確定，按理說是不能進來的，具體我亦不知。」
望舒默默掐算時間，眼下離試煉結束還差三天，如果那些人進不來，她們起碼要保證這三日內不能讓人將清音蓮摘了去，不然……
不然的後果難以承受，她不敢想象。
「這水越來越清了！」陸婉兒站在舟邊激動喊道。
被這一聲打斷思考，望舒幾人也都上前查看。
「確實，水體在變化，這艘飛舟比之前換下的兩艘多撐了不少時間。」柳無意沉吟道。
見水面無波，望舒心思一動，手中立馬多了一枚普通的靈果，隨手拋了出去。
果子在水中飄了一會，果皮才慢慢發黑，沉入水中。
辛姬盯著水面上的靈果，目露忖思：「這羽瑕果在水中都能堅持幾息的功夫，看來這水對金丹期已經不足為慮了。」
「我先去前方一探！」她說剛說完，腳尖一點，人便輕飄飄地往水面踩去。
飛舟行在水上，自然不比金丹修士的腳程，很快就不見了辛姬的蹤影。
不過此處靈力越來越純凈，赤色煙霧越來越稀薄，看起來並無危險，眾人站在船前，看著辛姬離去的方向，倒不擔憂。
望舒感覺著久違的清爽，渾身都覺得舒適了很多。
她站在舟前，剛想找景澈閑話幾句，正巧就聽到景澈傳音給她：「靈氣充足的地方，免不了滋生更多的妖物，你們還是小心為上。」
不是吧！
她本想反駁他幾句，就聽見前面傳來了破空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