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是！師傅！
「嗯，現在這個泥人才能真正為我所用。」
眼前的泥人，看起來做工精緻，栩栩如生，只是好像還是少了一個……
對於男人來說極其重要的東西。
「如果想要完全補足泥人，恐怕還要十日光景，為了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東西實在是不值得。」
元塵看着眼前的泥人，實在忍不住心中的悸動。
自己的殘軀散落在天地各處，不知所蹤，雖然天地歸墟沒有辦法撕毀自己的不滅軀殼，但是依然能夠做到將它撕裂。
在天地歸墟那樣的大劫之中，元塵也沒有辦法顧及太多，只能死守住神魂寄存的頭顱，根本沒有辦法探尋殘軀的下落。
尋找自己的殘軀是當務之急，耽誤不得。
活了這麼久，元塵的腦海中儲存着無數輪迴時代的知識，通過無數知識的組合，他才能夠煉製出這樣強橫的身軀。
如果殘軀丟失，那可是莫大的損失。
「就這樣吧，大不了以後再做補救，況且男女之事我也經歷不少，早已經不放在心上了。」
一團濃郁的神光從元塵的眼眶中緩緩溢出，像是液體一般流動着，不停地變換著形狀。
「天地輪迴，萬靈生滅，枯榮流轉，我魂永生！」
一道道陣紋陡然亮起，如同蜘蛛網般覆蓋在亂葬崗上。
與之前的忽明忽暗不同，這次的陣紋光芒強盛，即使在朗朗白日之下也極其刺眼，好像超越了日月光輝。
「嗯？塔山，那片亂葬崗有異動，我們快些趕去！」
「是！師傅！」
如同星河倒灌，天日墜落，強盛的光芒從天而降，為平靜的亂葬崗降下了無比強大的威壓。
光柱之中，在半空中旋轉的泥人迎風見漲，很快便長成了六丈大小的無頭人身，通體晶瑩，閃爍著琉璃寶光，看上去寶相莊嚴。
光柱之外，元塵的頭顱輕飄飄地飛了起來，進入光柱之中，落在了無頭人身平滑的斷頸之上。
一串串神秘玄奧的符號像是一條條絲線，在頭顱和脖頸的接縫上穿行，很快接縫就化作了平滑的肌膚，晶瑩如玉。
光華漸淡，像是所有的神光都被人體吸收，光柱變作些許光點，消失不見。
同時消失不見的，還有蜘蛛網一般的陣紋。
「哈哈哈，雖然消耗了殘陣的所有力量，但是總算重鑄了肉身，值！」
狂風呼嘯，一個唇紅齒白，清朗俊秀，渾身肌膚都閃爍著晶瑩寶光的少年靜立墳頭，腳踩黯淡灰白的頭骨，仰天大笑。
「就是不知道這幅身軀能夠有我全盛時的幾分實力，哪怕只有萬分之一，應該也足夠自保了。」
元塵對這具身軀頗為滿意，然而沒有檢驗實力的對象，自然也沒有辦法對自己的實力做出評估。
雖然他有永恆不滅的神魂，但是因為沒有任何修鍊天賦，不借用其他手段難以調動神魂之力，自然也就無法探知自己這具身軀的力量。
「唉，這個時候還是缺一個靶子，一個檢驗我實力的靶子。」
「附近應該沒有什麼大宗門，那我應該去哪裏找靶子呢？」
元塵手撫下巴，正在為靶子的事情頭疼，卻聽到遠處傳來的嘭嘭響聲，同時也感受到地面傳遞而來的震動。
「塔山，你亂動什麼，萬一飛出去了怎麼辦。」
「師傅，你動作太大了，我抓不住，不然我們還是駕雲飛過去吧。」
「飛什麼飛，為師這是以身作則，教導你時刻謹記錘鍊身軀！」
「是！師傅！」
元塵朝着聲響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瘦弱的老道士抓着一個健壯的少年飛奔而來，倒像是一隻猴子抓着一隻健壯的老虎，看上去頗為滑稽。
「咦？」
老道輕咦一聲，陡然站定，卻是讓原本在半空飛翔的塔山畫出了一個優美的弧線。
元塵右腳為軸，一個轉身穩穩地閃過老道的「暗器」，恰好看到塔山幽怨而無辜的眼神。
「砰！」
元塵身後的小土堆上，塔山呈大字形深深地印在上面，留下了一個深坑。
「那個……塔山？」
「是！師傅！」
低沉的聲音穿過土堆，在亂葬崗上響起。
深深印入土堆中的塔山竟然毫髮無損，一臉不在乎地從土堆中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師傅，下次要做這樣的鍛煉能不能先告訴我一聲，我的衣服都髒了。」
元塵看着一臉無辜的塔山，眉毛不受控制地跳了幾下。
十……十萬個冷笑話？
金剛芭比小哪吒？
我歷經無數輪迴，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恐怖的反差，你說你這一身健壯的腱子肉配上如此單純清秀的正太臉，不是……
不是要讓人吐血么！
一邊想着，元塵右手掩面，對天發出一聲長嘆。
「這個世界太可怕了。」
老道聽聞，臉上瞬間被和善的笑容堆滿，看起來仙風道骨，出塵脫俗，真的有幾分仙家風範。
「小朋友不要怕，我們都不是壞人，另外世間雖然險惡，但只要抱有無畏的勇氣就能快意人生。」
元塵獃獃地看着老道，好像瞬間化作了一尊石雕。
老道心中暗暗點頭，對元塵的反應非常滿意。
「出塵的氣質配合激情洋溢的動員詞，一定能夠鎮住這麼一個小娃娃，等他回過神來，一定會求着我收徒，之後我就表現出勉為其難的樣子。」
「嘿嘿嘿，甚妙，甚妙啊。」
剛趕到這裏時，老道便已經放出神識對元塵進行了一番探知，確定這是一個普通的少年而不是村民所說的人頭妖怪。
世間險惡，妖孽更是如此，不可不防。
雖然一個少年身處亂葬崗讓人生疑，但是這少年的血氣之旺盛讓人咋舌，讓自己不由得生出愛才之心。
「沒想到此次外出能夠收到兩個好苗子，看來振興我龍虎峰有望。」
老道美滋滋地想着，思緒還沉浸在無邊美好之中。
「師傅，師傅？」
「塔山別吵，為師正在神遊方外，感悟大道。」
「是！師傅！不過那個小兄弟已經走了。」
「走了就走了，有什麼……」
「嗯？」
老道終於回過神來，卻看到一臉關切的塔山和一個即將走到視線之外的小小身影。
「小友，小友？這是一片凶地，不要隨便亂走，我且救你回來，不要抵抗。」
「斗轉星移！」
元塵只感覺一股奇異的力量瞬間包裹住了自己，勁力柔軟浩瀚，卻沒有絲毫敵意，便也沒有反抗，任由勁力施展。
眼前的景色陡然變換，穩定之後卻是一張悲天憫人的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