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太無恥了

人的名，樹的影。

儘管知道魏忠賢快要倒霉了，但是東林黨人在看到快步而入的魏忠賢時，卻是依然有些噤若寒蟬。

東林黨骨頭比較硬的，基本上都已經死在了老魏手中，這不僅是將東林黨人的骨頭打斷，更是將他們的驕傲打的粉碎。

看到風向不對，剩下的人大多都是夾著尾巴做人，甚至有些人乾脆直接投入閹黨之中。

好在朱由檢對於東林黨的節操，從來就沒有抱有任何的期望，因此看到這些人這般窩囊樣，並沒有任何的不快，相反還覺得發自內心的鄙視和嘲諷。

「奴婢魏忠賢，參見皇爺。」

魏忠賢很熟練的跪地叩頭，聲音充滿從容和鎮定。

「魏大伴，你是皇兄留給朕的老人了，做事為何還這般沒有章法？！沒有朕的旨意，卻攔了發往陝西的賑災物資，你眼中可還有朕？」

朱由檢臉上浮起怒氣，有些憤怒的開口道。

這話可不是輕話，說輕了是擅自行事，說重了那就是欺君大罪了！

此話一出，東林黨人頓時個個一臉的興奮，再看向魏忠賢之時，臉上少了些畏懼，多了一些幸災樂禍。

「臣彈劾魏忠賢目無君上，無人臣儀，理當重則！」

戶部主事劉鼎卿一臉振奮，聞言便出列慷慨進言道。

「臣彈劾東廠孫雲鶴目無王法，擅殺戶部執役數人，阻礙有司賑濟事宜！」

刑部員外郎史躬盛也不甘人後，出列上奏道。

「臣彈劾魏忠賢惡意阻礙朝廷賑災事宜！陝西災民如今嗷嗷特哺，若是耽誤了賑災物資運送，百姓若無法及時獲糧，若有人趁機挑撥，勢必會烽煙處處！魏忠賢此般行為，看似只是阻礙賑災物資，實為欲挑起陝西民亂，其罪形同謀反，須當以祖例嚴加懲戒！」

御史安伸最後行了出來，聲音雖然不大，但卻直接扣上了一個巨大的帽子上來。

「魏大伴，你當真是將賑災物資全部扣下了？你最好給朕一個滿意的交代，否則別怪朕不念皇兄臨終所託了！」

一番爭相彈劾之後，看著再無人跳出來彈劾，朱由檢這才陰測測的問了一句，話語中更是將『全部』這兩個字咬的極重。

此話一出，原本身體都已經開始顫抖的魏忠賢頓時重重鬆了口氣。

這般群起而攻，魏忠賢說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如今的他，根本無法反抗朱由檢的處置，可以說生死完全就是在朱由檢的一念之中。

原本聽聞這無數的彈劾之聲，魏忠賢都覺得這是朱由檢已經準備拿他的人頭來安定人心，或者說這場面是朱由檢故意安排來弄死他的。

畢竟放任別人攻擊他魏忠賢，這本來就是一種態度。

但是聽到朱由檢話中那重重的『全部』后，他頓時鬆了口氣，原本他以為小皇帝會被群臣給忽悠。

但現在才發現，這位少年天子思維極其縝密，這個小小的暗示就已經表明，他已經完全將這幫東林孫子們的後路全部堵死了！

朱由檢的話不僅讓魏忠賢心一下子放了下來，包括今日殿內值役的錦衣衛僉事許顯純也聽懂了意思，再望向東林諸人時，一掃之前的惶恐，目光中森冷異常。

「回皇爺，老奴並非肆意妄為。因為老奴一刻鐘前接到密報，這批賑災物資大有問題！因為這批物資關乎陝西安定，老奴只能立即帶人前去查驗。事情緊急，為了避免消息走露，老奴來不及向陛下請求，請陛下治罪。」

魏忠賢聲音十分的平靜，絲毫不理會東林黨人臉上已經開始出現的慌亂，繼續說道。

「不過老奴帶人去之前，便即命人告知了內廠提督王公公。並且老奴也沒有擅自處事，只是將物資車隊扣押，但具體如何行事，自然需要聖心決斷，還請皇爺示下。」

「王承恩，可有此事？」

朱由檢聽罷，在心中給魏忠賢點了個贊，隨即便板起了臉，望向了身邊的王承恩。

「皇爺恕罪，魏公公確實在上朝之前命人尋過奴婢，告知過奴婢此事。」

王承恩頓時跪倒於地，十分乾脆的回答道。

「若是如此，便不是魏大伴擅自行事，不過你這奴婢為何不告知於朕？」

朱由檢冷著臉看著王承恩，口中十分不悅的說道。

「奴婢該死，只是之前已經到了上朝時，來不及分說。一上朝會，朝堂上諸位大人又是不斷的上奏，奴婢根本插不上話啊！」

王承恩澎澎的叩著頭，一臉委屈的說道。

這倒不是裝的，他是真的委屈，按照劇本來說，若是朝堂上彈劾的人不多，他便會以太監不能干政的祖訓來解釋為何不在朝堂上說話，但不管那個劇本，他都只能這般磕著本來不用磕的頭。

「起來吧，今日朝臣彈劾極多，事務繁多，這也怪你不得。魏大伴既然已經到了現場，那便告訴朕吧，到底出了什麼事？」

朱由檢悶哼了一聲，再次將目光望向了魏忠賢。

此時下面的東林黨人，頓時個個都覺得是吃了個死老鼠，說不出的噁心。

大家都不是蠢貨，到了這個時候若還看不出來，皇帝這個臭不要臉的在跟兩個閹貨在唱雙簧，那這輩子都可以說是活到狗身上了。

任誰也沒有想到，在王府時與東林黨極為親近，立志清掃閹黨的少年天子，竟然會出乎意料的倒向了閹黨。

尤其是禮科吳宏業、戶部主事劉鼎卿、刑部員外史躬盛、御史安伸、龔萃肅、副史潘曾紘等人，原本就是他們攻擊的最厲害，此時一個個恨不得立即將朱由檢這狗皇帝活活打死。

他們原本就是潛伏著的東林黨人，今日朱由檢這般陣勢，誰都覺得用勝眷在握，因此他們這些隱藏的東林黨人便紛紛跳將出來，一副將閹黨趕盡殺絕的模樣。

但是此時朱由檢真正嘴臉露出時，想後悔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國人向來痛恨叛徒遠過恨外寇，沒了皇帝的支持，他們的下場可想而知，哪怕閹能能夠放過東林黨，也不會放過他們。

尤其看著一眾閹黨那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和森冷殺機的嘴臉，他們個個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地上。

慘就是一個字，人生為何不能重頭再來？

「狗皇帝，你咋就這般無恥呢？把咱們騙的這麼慘？！」

這是所有東林黨人的內心獨白，所有人都有一種日了狗的操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