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殺神轉世

第九十六章 殺神轉世

「有人嗎?」我試探地問了一句,裏面靜悄悄地,沒有聲音。「奇怪,難不成出什麼事了?」我有些疑惑。

我向前走了幾步,只見大門緊鎖,令我不禁更加好奇了,搞什麼鬼。我敲了幾下門,說道:「喂,裏面有人嗎?我就是關涵全,你們不是要找我么。」

裏面還是沒有動靜,我跺了下腳,大聲喊道:「開不開門!不開我就闖進來了!」這時,裏面總算有點動靜,似乎有人在說着些什麼,但那聲音很小,聽不清楚,我將耳朵貼在門上,這才隱約聽到些,那聲音很微弱,重複著那兩個字「救命」。

我心生一驚,莫非是沖兒在向我求救,我有些擔心。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救沖兒要緊。我向後退了幾步,一腳將那門踹開了。那門雖是木頭做的,但也有百斤重,我僅用一腳便將其踹開,這在常人看來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門開的一瞬間,我清楚地聽到一聲慘叫,那聲音離我很近。登時我便嚇了一跳。我向四周環視,只見四周三三兩兩趴着一些人,空氣中瀰漫着濃烈的血腥味,讓我有點想吐。

這時,小狐狸突然從我背上跳了下來,用小爪子指了指下面。我將們抬起,這才看到門下面有個人,背上插著一把刀,已經死了。「這,莫非是剛才那個......」我有些驚訝,將那門移到了一邊,我這才看到有條長長的血跡,很顯然這個人是拖着身體爬過來的。

我嘆了口氣,繞過他的屍體,在寨子轉了一圈,將所有躺在地上的人的鼻息都試了一遍,無一人有生命特徵。「這宅子怎麼回事啊,我還沒動手,人都死光了。」我心想。「這些人死的真是奇怪,死相各不相同,死因各不同,殺人者不像懂武功的樣子,卻能致人死地,這是我所琢磨不透的。」我自顧自地說道。

這時,突然一聲慘叫,從樓上掉下個人來,那人掉落速度極快,被砸到不死也得殘廢,我猛地往旁邊一躲,這才沒讓他砸到,認識頭着地,登時便沒氣了。

我將這人屍體打量一番,發現他咽喉有一道紅印,顯然死前受到過有人用繩子勒過,但並不是致命傷,死因就很清楚了,腦殼破裂而死,連掙扎都沒有。

我抬頭向上看,猛然看到一個黑影一閃而過。「誰?」我喊了一聲,快步跑上了樓,卻發現樓上什麼人也沒有。「這可奇怪了,我明明看到有人來着。」我自言自語道。

這時,我看到了幾個酒桶,不禁有些生疑,那個人該不會藏在酒桶里吧。「喂,裏面有人嗎?」我敲了敲其中一個說。「這裏這麼多就酒桶,總不可能都打開看看吧。」我心想,思索了一分鐘,終於有了個主意。

我沖着這些個酒桶大喊:「再不出來,我就放火了啊!」我話音未落,就蹦出個人來,那個人面容蒼白,不像是人,倒像是鬼,身上傷痕纍纍,胸前破了個口子,像是用匕首捅的,但並不深,所以才沒有斃命。

「你,你是誰啊!」他十分驚恐的樣子。「我就是你們找的關涵全。」我淡然說道。這時,那人一臉憤怒的表情,說道:「關涵全,你好狠毒,你兒子真是繼承了你的血統,一樣的殘酷無情。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們的!」他話音未落,突然吐出一口血來,栽倒在地,我上前一看,發現他頭後面插著一把匕首,血流了一地,他大概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我在上面找了一圈,還是沒發現沖兒的蹤跡。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了一陣抽泣聲,那聲音分明是沖兒的,我心中一喜,忙衝下樓去,卻看見沖兒正縮在角落裏,手中握著一把匕首。

「沖兒!」我喊著跑了過去,沖兒見是我,連忙扔下匕首,抱住了我:「父皇,沖兒好怕!」

「不怕,不怕,父皇在呢。」我安慰他說,這時我看到他身上有很多血,衣服都被染紅了。

「沖兒,你受傷了么?這血是怎麼回事?」我有些慌張地說,忙檢查他身上是否有傷口,可除了幾處划痕外,並沒有任何傷口。

「這血不是我的。」沖兒說道。「那,這是誰的?」我說道,心中已經猜到了個八九不離十。

「是那些壞人的!」沖兒說這句話時,滿臉怒色,嘴角微揚,臉色通紅,眉宇間透露著一股殺氣。

「這些人,都是你殺的?」說這句話時,我的心跳得很快,我實在不敢相信,一個五歲大的孩子,會有如此大的殺氣,何況他還是我的兒子。

沖兒見我神情不對,低下了頭,不敢和我對視,說道:「是,都是。」我還沒說話,他猛然抬起頭來,說道:「可是他們該死,他們想謀害父皇您。」

聽他的語氣,我分明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殺意,使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這麼小便喜歡殺人,長大你會變成什麼樣呢?難不成有一天,你連我也要殺了么?」我說道,對着孩子的前途十分擔憂。

「不,父皇,不會的,不會那樣的......」沖兒臉色有些驚恐,說話也有些結巴。

我們都沉默了一陣,整個宅子靜悄悄的,但那股血腥味卻越發越濃烈起來,使我感覺很不舒服。「出去再說吧!」我嘆了口氣說道,站起身來,走出了寨子。我轉過身去,吹了聲口哨,那隻小狐狸忙跑了出來,跟在我身後。沖兒不說話,默默跟着我出來了。

大概走了幾里路,小狐狸便走不動了。我也有些累,就找了一塊石頭休息。

此時已經是黃昏時刻,太陽近乎要落山了,坐在樹蔭下面,倒是涼快的很,少了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總不能就這樣沉默下去吧,我心想。想了一下,我說道:「沖兒,還記得為父曾教過你什麼嗎?」

沖兒一愣,說道:「你不就教我是熟人認字嗎?」

「嗯,可曾教過你做人嗎?」我接着問道,沖兒點點頭,。我見他還記得,心中稍微有些寬慰。「那你倒說說看?」我問他,看他是否真的記得。

沖兒思索了一下,說道:「子不教,父之過。」聽到這番話,我不禁有些火大,說道:「好啊,你小子,這麼會推卸責任啊,看我回去怎麼教訓你!」

「沒有啊,父皇,這難道不是您說過的話嗎?沖兒可一直記得呢!況且母后那麼愛沖兒,怎麼忍心責罰長虹而呢?」沖兒笑着說道,氣氛變得輕鬆了些。

他這番話也不無道理,今日之事,就作罷好了。我心想。但他這麼小便口齒伶俐,着實令我驚訝。這孩子,道理哪點像我呢?我想着,感到一陣無奈。

「沖兒知道了,父皇曾教導孩兒愛民親民,忠勇孝順,以天下蒼生的幸福為己任,做一個受人愛戴的好皇帝,是嗎?」她說道,眨了眨眼睛。小狐狸在一旁聽見,突然搖了下尾巴,點了點頭。沖兒似乎很喜歡它,伸出雙手想要抱抱它,小狐狸絲毫沒有抗拒,溫柔地依偎在他懷中。

「沖兒,你還能記得,這很好。你沒有其他兄弟,皇位自然是要你繼承的,父皇是疼愛你的,這才對你管教嚴格,你能諒解嗎?」我說道。

「嗯,父皇都是為了沖兒好,沖兒一定不會辜負父皇的期望。對親人,對百姓好,對仇人,敵人絕不手軟。」沖兒說道。我見他這樣說,也不好說些什麼,只是說:「今後你會明白的,畢竟你還小。」

「沖兒不小了,沖兒也想為父皇分憂。」他一本正經說道。我心想:你不給我添亂就夠好的了。嘴裏還是說:「不錯不錯,但你還要多學知識,不可偷懶哦。」

沖兒點點頭,抱起小狐狸,說道:「父皇,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好了。」我應了一聲「好」,卻怎麼也想不起回去的路。

這時,沖兒突然笑道:「回去的路,我記得呢。」說完,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棵樹。我走了過去,只見那棵樹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沖兒又是一笑,「父皇,你看樹下。」我向下一看,看見樹上有一些沙子,顏色明顯和土壤不一樣。

「走吧。」沖兒說道,走在了前面,一路上,我發現了好多這樣的沙子,雖然只有那麼一小點,卻指出了回去的路來。

一路上,沖兒給我講起了他所經歷的事:

那日,沖兒和玉兒在前院玩耍,突然不知從哪飛來一隻蝴蝶。玉兒和沖兒都沒有見過這種蝴蝶,所以感到十分好奇。沖兒見妹妹喜歡,便去捉那蝴蝶。那蝴蝶十分靈巧,沖兒一路追到了後院,也沒能抓住它。

這時,沖兒隱約聽到門外有人在談話,但聽得不是很清楚,沖兒便想湊近點聽他們說些什麼。沖兒剛走到門后,突然們就開了。

沖兒有些驚訝,這門是上鎖的啊,沒有鑰匙是打不開的。這時,門外走進來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名大漢,與其餘幾人都是酒商打扮,頭戴斗笠,只能看到半張臉。

「你們是誰啊,來我們家做什麼?」沖兒問道,那大漢哈哈一笑,摘下斗笠,只見他臉上有道明顯的刀痕,鼻子似乎少了一塊,模樣十分駭人。沖兒一驚,向後退了幾步。

「小孩,你是關涵全的兒子嗎?」那大漢問道,沖兒心想說謊話是不對的,會長長鼻子,便如實說道:「是啊,你們找我父皇有事嗎?」

「有,當然有!」其中一個人說道,沖兒向他看去,只見那人也是一副兇惡模樣,鷹鈎鼻,臉色鐵青。沖兒突然認識到這些人絕不是什麼善類,轉身想跑,卻被一個拿刀的人攔住了,那人一臉殺氣:「想跑?我看你往哪跑。」說完,竟將沖兒提了起來。

沖兒有些害怕,一陣亂踢亂打,竟踢中了那人的襠部。那人疼得直不起腰,將沖兒摔在了地上。沖兒腿上因此多了些划傷,一隻鞋也丟了。

沖兒抓起一把沙子,正想向那人撒去,卻被人打了一棍,暈了過去。他再次醒來就是在麻袋裏了,一個大漢背着他在路上走着。這麻袋有幾個洞,以免他被悶死。沖兒透過洞往外看,不禁嚇了一跳,他看到那個人正背着他在泥上走。「真是活見鬼了!他怎麼不沉下去呢?」沖兒心想,定睛一看才發現泥潭裏隱約有一些木樁,這漢子正是踩着木樁過去的。

過了這泥潭后,那漢子突然加快了腳步。沖兒在麻袋裏,只覺得悶得要死。「這也不是辦法,倘若能逃出來,不記得回去的路就是白搭了。」沖兒心想。

「對了,還有一把沙子。」沖兒暗自說道,偷偷將那沙子透過洞向外撒,每次只撒一點兒,這沙子和土顏色明顯不一樣,因為能好辨認。那些人只顧趕路,沒人注意沖兒是否有所動靜,因此沖兒便撒了一路的沙子。

正當沖兒撒的起勁的時候,那大漢突然停下了腳步。一陣冷風吹過,沖兒不禁打了個寒顫。這時,那大漢突然將他放下了,張手要解開麻袋。

沖兒心想:「好機會。」裝作昏迷的樣子,那大漢幾下將繩子解開,沖兒見狀,一下子跳了出來,一腳踢在大漢下巴上,竟將那大漢踢翻在地。沖兒踢倒那大漢,便拚命向後跑,但沒跑幾步就被一張大網罩住了,那網是粗麻繩做得,怎麼撕扯都扯不斷。沖兒有些急了,張口便咬,繩子沒咬斷,牙齒倒是掉了兩顆。

這時,來了幾個人,其中一個正是剛才那名大漢,他氣得鬍鬚都豎起來了,伸手正要給沖兒一拳,卻被其中一人攔下了:「哎,別把他打死了。留着他,才能引大魚上鈎。」那大漢好像很畏懼的樣子,拱手說道:「是,留着他,不愁關涵全那廝不來,到時候,就拿他們父子祭奠老寨主的在天之靈。」

那個首領嘆了口氣:「是啊,父親下落不明,也有一年了吧。」他愣了一會兒,臉色木然,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把他押下去吧。」他說道,幾個大漢將沖兒雙手綁住,押進了寨子。

沖兒一陣掙扎,可怎麼都掙脫不了,反而越來越緊,原來這繩子是浸濕了的牛皮繩,不能用蠻力掙脫的。沖兒終於認識到了這個問題,裝作屈服的樣子,不哭不鬧,默默跟着那大漢走。

那大漢將他在柱子上一綁,就去喝酒了。過了一會兒,沖兒見四下無人,便用那隻沒穿鞋的腳夾起一塊木頭,那木頭是一小塊樹皮,很硬,邊緣處很利,被劃上一下,是能劃破皮的。沖兒抬高腳,將木片拿在手上,一點點划著。

不知過了多久,繩子終於斷了。沖兒甩掉繩子,躲在一旁的木箱後面。沖兒很聰明,知道硬闖是出不去的,便決定等待機會。這時,那喝酒的大漢醉醺醺回來了,見到一地的繩子,大聲叫罵了一聲,然後突然奸笑了一下,躡手躡腳便向木箱走來。沖兒早已察覺,手中握著半截繩子,猛然跳了出來,那繩子如鞭子般抽在那大漢臉上,登時抽出一道血印。那大漢惱羞成怒,伸手要抓沖兒,卻被沖兒勒住脖子,沖兒一見得手,哪肯輕易鬆手,直把那大漢勒得口吐白沫才作罷。

沖兒向他吐了口唾沫,將他的鞋脫下,自己穿上,剩下的那隻鞋拿在手裏,當作武器。沖兒正要出去,那大漢便拿刀而起,氣沖沖向沖兒跑了過來。沖兒哪裏顧得了那麼多,拔腿就跑,手中那隻鞋飛一般擲了出去,重重砸在一個大漢臉上,竟將他砸倒在地。沖兒看了看雙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鏡,自己竟有如此神力。這時,一個大漢已經撲了上來,一刀向沖兒砍去,沖兒一躲。那一刀砍在地上,沖兒順勢就給了他一拳,這一拳打在他小腹,直打得直不起腰來,「好機會!」沖兒叫道,一腳踢在那人天靈蓋上,那人吐了一口血,登時便斃命了。

這時,那首領突然問道:「發生什麼事了。」連忙有人說道:「大哥,那小子跑了。」「跑了?那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抓住他。」那首領大喝一聲,全寨子的人都出來了,有二十多個人,各個手持兵刃,凶神惡煞的樣子。

「來得好!」沖兒說道,不知從哪裏來了一股勇氣,莫名興奮起來。一個「滑鏟」踢倒一名山賊,伸手奪過他腰間的匕首,反手將他脖子割斷。眾山賊登時便愣在地上,竟無人敢上前,那首領大喊一聲:「不就是個小孩嗎?怕什麼。」說完,拿起一把九環大刀,向沖兒劈了過去,這一刀來的迅猛,沖兒一彎腰,躲過了那一刀。那首領反應很快,半空便又變了方向,將沖兒腦門砍去。

沖而此時頭上冒出汗來,卻絲毫沒有畏懼,將匕首擲向那首領,一個後空翻躲開了那一刀。那首領見匕首向他飛來,竟抓起一名殺賊,替他擋了那一下,這匕首扎在他後背上,那人登時噴出血來,濺了那首領一身。那首領將他推開,那人沒有立時死去,竟拖動着身軀向門爬去。

眾山賊見頭領如此心狠手辣,十分害怕,只得向沖兒撲了過去。沖兒沒了武器,只得四處躲閃。小孩子的精力是很好的,沖兒絲毫不累,倒是那幫人累的半死,甚至有一個跑得太猛,竟一頭撞在柱子上,撞死了。

那首領喘了口氣,說道:「給我殺了他!」這時,有一個山賊問道:「不行啊,大哥,如果他死了,關涵全來了怎麼辦。」那首領大喝一聲:「住嘴!」竟一刀將那人的頭砍了下來,眾人看的目瞪口呆,大氣都不敢出,硬著頭皮向沖兒沖了過來。沖兒一腳踢翻了罈子酒,那酒砸到一個山賊頭上,將那山賊砸死了。沖兒大笑一聲,將一張木桌舉了下來,向幾名山賊扔過去,這木桌有幾十斤重,登時便將幾名山賊砸倒在地。

這時,那首領突然拿起一個火把,向沖兒扔了過來,沖兒一躲,那火把砸在一個山賊身上,直把他全身都點燃了。他發瘋了一般,沖其他山賊跑去,竟引燃了好幾人。那首領滿身是汗,舉起刀來,連殺了幾人。剩下的幾個人如驚弓之鳥一般,想跑出寨子,卻被那首領攔住:「想走?沒那麼容易。」那首領殺紅了眼,竟向那幾人砍去。幾個見他這樣,紛紛向他砍去。那首領狂笑一聲,竟沖幾人全部殺死,但他本人也被一把匕首刺中了胸中,他拔出匕首,血一下子留了出來。他轉過身來,看到沖兒在看着他,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恐懼,轉身向樓上跑去。

這時,那名綁沖兒的大漢突然也衝上樓去,與那首領廝打起來,奪過那首領的匕首,刺中了他的頭。那首領此時已經精神失常了,用力將大漢推了下去,於是便有了我看到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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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血的寒槍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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