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朝回到解放前

韓城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就睡過去了，接下來的幾天都是躲著那幫流氓擺攤，這還是掙了不少錢的。老老實實做生意還是可以的，只要沒有那麼多黑皮來吃白食，那就掙得更多了。現在韓城手裏有兩個錢了，自己也能晚上回家的時候帶上二兩酒，喝個二兩酒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老北京的二鍋頭其實剛開始也喝不慣，但是習慣了就好，以前的韓城也是滴酒不沾。不過喝了酒之後睡覺，韓城真真正正的感覺到了舒服，在外面伺候一天的大爺們，喝了酒之後，那些大爺都是孫子。難怪有很多人喜歡喝酒，他們並不是來緩解自己心中的苦悶，而是用來發泄自己一天所帶來的鬱悶。

「以前我不知道這酒是這麼好的一個東西，要是再有二兩花生就更好了，光喝酒，嘴裏沒味兒。」

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之後又是美好的一天，韓城現在是越來越熟練，自己的生活越來越有奔頭。如果不是扛着巨債的情況下，韓城比較喜歡去買上點兒肉，配上點兒酒喝，雖然現在也有錢，但是他要預備着，萬一有什麼特殊情況呢？

窮人窮命，真的是很無奈的，唯一能夠發泄的就是只有在家裏。有些人都花的錢去外面發泄，八大胡同的生意那麼好，也不是簡簡單單就能促成的。思想和道德在那時候都是允許的，韓城所希望的世界只希望能夠讓自己還完債。

「小姐，您今天來的真早。」

經過幾天的摸索，已經基本上固定了攤位，在北京城干生意，嘴裏甜也得能受氣。遇見女的就得小姐太太的叫，這年頭，誰都是小姐太太。哪怕是一個穿着粗布衣服的農夫，到你攤上吃飯，你也得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叫一聲太太。

來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經常來自己的攤兒吃飯。真正開始熟悉的也不過是三天前，只不過這個女人陪的不是一般人吃飯，而是穿西裝打領帶的人來吃飯。每次帶着人還不一樣，韓城懶得去關注這個女人，有些事情還是自己不知道為妙。

「哪裏呀？還是您這個老闆出攤兒比較早。」

全程陪着笑臉去和這個女人說話，誰讓這個女人給錢給他痛快，別人吃飯給個一毛兩毛就已經算是不錯的賞錢了，人家直接一塊大洋，連飯錢帶省錢全部包了。對於這樣出手大方的優質客戶，韓城還是很知道自己要做什麼，那就是老老實實的陪好，得罪了這種有錢人，那可影響自己的收入。

「小姐，今天還是一碗餛飩嗎？」

「先給我上一碗餛飩吧，一會兒還有人過來呢。」

這個女的整天神神秘秘的，韓城又不管這個事兒，人家整天背着個包到處亂跑。在很多地方都見過這個女人，對於他的來歷和工作，韓城一點兒想打聽的慾望都沒有，打聽的多了容易挨打。

「好嘞，我先給你煮上。」

韓城遇見過很多人，甚至很有很多老客人，但是為什麼單單注意這一個女人？因為這個女人身上的氣質給別人的身上的不一樣，如果說別人是一展明燈的話，這個女人就是一個大燈泡，襯托的自己和別人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在不經意間看到有人在偷看這個女人，韓城也不會重視這個女人，在街邊那些監視的人身上，不經意間看到了黑漆漆的東西，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就是一把槍。韓城不知道該怎麼提醒，但是這兩方的人哪個都惹不起，最好的辦法還是裝作看不到。

韓城一邊煮著餛飩，一邊看着那些監視的人，有車夫打扮的，也有小販打扮的。整個搞的專業無比，如果不是偶然間看到衣角掀起的那一幕，誰也不會想像到這些人居然身上都帶着槍。但凡現在這個世道，能往身上裝一把槍的人也不多，只不過這有點兒刺激了。

「小姐您的餛飩。」

韓城面不改色的說道，只不過眼角一直斜著看的那群人，一旦有一個發現不一樣的話，你都可以在其他幾個身上找出不同尋常的跡象，至少這一片人里看出來有三個人是不正常的。

「好的。」

把餛飩放在桌子上之後，韓城其實還是蠻緊張的，他也是頭一回遇見這樣的情況。你說在小攤兒上，幾個人在這裏吃個飯，旁邊有幾個穿着平民衣服的人帶着槍看着，你想不緊張的沒有辦法。

「老闆來一碗餛飩。」

一個穿着黑西裝的男子來到了女子身邊，兩個人坐在一起，韓城看着就有點兒緊張，畢竟很難給他們說他們已經被監視起來了。不過韓城最討厭的是，為什麼會到自己的攤子上？而不是找一個飯館兒或者旅館。

旁邊有兩個人直勾勾的盯着韓城，手摸向腰間，他意思就是你不能亂動。韓城自然是很明白這種警告的眼神，亂動什麼，那是真不會。現在還有人過來吃餛飩，韓城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那個監視的人，然後小心的做了一碗餛飩給端過去，低着頭給了那邊正在談話的兩個人一個眼神，明面兒上雖然給不了什麼幫助，但是暗地裏可以給一點兒幫助。

畢竟是自己的老顧客，韓城現在最想的是不要在自己的攤兒上出事兒，一旦出了事兒的話，那又沒人會來自己的攤子上吃飯。似乎是韓城的眼神讓他們意識到出事兒，兩個人一起站起來，然後迅速的離開了。

「老闆這是給你的飯錢放桌子上。」

「好的，兩位慢走。」

韓城終於於長吁了一口氣，事情應該牽扯不到自己身上了，如果有的人過分自信，韓城就是這麼認為的。有些事情是他不想牽扯就不能牽扯的嗎？現在根本不講究什麼法，官老爺要拿你頂罪，你一萬個理由都躲不過去。事情按理說應該過去了，人都已經走了不是，但是沒逃過去一頓打。

這兩個人走之後，從旁邊閃身出來幾個大漢，對着韓城就是一頓揍。韓城哪經歷過這個？只能是抱好頭趴在地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頓揍。至於車裏的錢，他早就已經被搶走了，等於說今天啥都沒幹啥，連錢都沒掙着，就挨了一頓打。

「連我們調查科的事兒你都敢管，你這個人是不是活膩歪了？」

「軍爺，我可什麼都沒幹呢。」

「怪就怪在你太聰明，給我老老實實的打他一頓，打個半死，給他個教訓。」

旁邊的食客早跑啦，連賬都沒結，韓城這邊兒氣的要死，怎麼吃飯還不給人錢的？打完自己之後，那幫人就走了，要不是他們帶着槍還能就跟他們拼了。

半個小時的打，韓城現在渾身疼痛，額頭已經開始流血了。第一次開始有憎恨這個世道的情緒，如果說之前只是受欺負，現在又遭受一頓毒打，那已經是相當噁心。只不過那個調查科是什麼地方的官，我又沒有做什麼，白來就是一頓毒打。

韓城是越想越生氣，但是沒辦法，想去復仇，那根本沒機會。

「小子，收拾收拾東西，趕緊回家吧！你家着火了！」

過來一個當初打自己的人，拍著自己的臉用十分輕鬆的語氣說，韓城這邊扭過去頭，不願意去和這個人說話了。心中怒火早已燃起，這是打了自己，還要燒了自己的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