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商談
獨孤沁輕呵一聲，「不僅僅是要喝葯，她的身子弱，醫博士不也說可以習練舞蹈么？」
雲霞看著獨孤沁的目光挪向夏侯瑜，才恍然大悟，原來獨孤娘子帶著她來此處竟然是拜師的。
可這樣的地方能有什麼好的舞蹈么，若是學足了風塵女子的舉手投足，那獨孤娘子這豈不是要毀了娘子。
雲霞本紓解的心結又換了一個地方重新系成一團亂麻。
獨孤沁的目光也挪向了她，忽而便咳嗽了兩聲，似乎用眼神在警告雲霞：只要看顧好夏侯瑜，饒者你不必太過在意。
夏侯瑜將二人眼神中的交流收攬入懷，不動聲色的做著懨懨的夏侯瑜。
「吱呀——」清輝院的門才打開了，走來的便是養了著一院子女妓的假母，「妾姓陳，不知娘子有何事。」
凌雪隨即微微頷首，「我家娘子……」
還未等凌雪說完，陳娘子即刻拉著門，往後退了一步，「莫不是你家娘子的郎君在我這裡，此刻便是來捉人的。」
此話一出，凌雪也有些尷尬，只好繼續硬著頭皮的想要說下去。
那陳娘子打了個哈欠，才定睛的瞧著她們的車馬，更是嚇住了，「永樂坊獨孤府的牌子，二位郎君可從未來過我這裡，娘子還請回吧！」
凌雪咬了咬牙，只好繼續道：「娘子誤會，我本是來尋一位舞藝絕佳的娘子來教授府中人的。」
陳娘子聽了這話，即刻掩面的笑起來，「娘子在說什麼？我這裡可是妓館，供男人取樂的好地方，娘子若要人教，大可去其他的舞坊。」
「陳娘子……」凌雪頭一次吃了癟，回頭看著獨孤沁，獨孤沁還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凌雪便從懷中取出一貫錢來。
塞進那陳娘子手中后，凌雪道：「我家娘子就是想要這裡的人。」
陳娘子掂量了手中的一貫錢，眼中雖然閃過一點心動，卻還是放進了凌雪的手中，「這也不是錢的事。」
陳娘子只好上前一步，靠近那車壁說道：「娘子眼瞧著還有四五日就到『田假』了，我這也不過是這平康坊中的一個小曲罷了。
娘子想要的那樣頂尖好的娘子我這雖有，可她走了，我接下來的生意不就……」
獨孤沁少了一眼垂頭昏昏欲睡的夏侯瑜，隨即冷冷的開口了，「陳娘子，我知道你的難處。價錢你開口吧！」
凌雪頭一次遇上這樣的人，也不得不不耐煩的複述獨孤沁的話，「陳娘子，開個價吧！」
「這我可得細細的算一算啊……」那娘子說這話時顫抖著聲音，言語間還有些興奮。
等了一會，夏侯瑜才聽見那陳娘子報出個數目來，「三十二貫錢。」
「好……」獨孤沁也乾脆利索的答應了她，陳娘子又道：「娘子，我這可只是算的五月結束的價錢，若五月以後，來一日便一貫錢，若九月還要學，價錢也是三十二貫。」
獨孤沁冷哼一聲，「娘子放心，這個錢我自然是有的。」
陳娘子聽到這話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娘子，我這裡可不是娘子來的好地方，眼瞧著東市就要開門了，娘子不妨去東市的錦繡樓等我，那裡的飯食可是一等一的好，我一會帶著我手裡的娘子前來尋娘子。」
獨孤沁輕聲應下，「嗯。」
陳娘子見著馬車駛出了平康坊，才鬆了一口氣，將院門緊緊的關上。
行了幾步便到了堂上，陳娘子即刻福禮：「郎君，我已約了她們去東市錦繡樓用飯，那郎君……」
那男子再次為手中的空杯盞添滿酒，送入口中才緩緩問：「我怎麼？」
陳娘子立刻扯了扯嘴角，「只是她們說了要尋一位……」
男子抬手制止了她，「我知道。」他的目光向前看去，尚有幾個娘子還在那台上舞蹈著。
思索了一會他手中的空杯便脫離了他的手，飛向不遠處的娘子們。
唯有一人眼疾手快的接下了，男子即刻拍了拍手，「就她了！」
那娘子眉目冷然，聽到此話，拿著他的空杯子便氣勢洶洶的向他走來，「這個郎君，您讓我們這些人來此舞蹈就是為了用這杯盞扔我們的么？」
她說著陳娘子便不停的遞眼色，那女子也不在意，「郎君用了別人來這裡三兩日的錢，卻只喝酒，我們這些人也不過在那舞蹈是何用意？」
男子緩緩站起身來，認真的看著她：「你會些拳腳功夫？叫什麼？」
陳娘子又急忙的扯了扯她的衣袖，女子才咬了咬牙，「婢姓馮，會一些。」
「很好，就你了。」
陳娘子眼中露出欣喜，「郎君也喝了一夜的酒了，不妨就讓馮都知侍奉郎君在此沐浴。」
男子眉心微蹙，隨即道：「不必，陳娘子一會帶著她去見剛才來的人即可。」
聽了這話，陳娘子大驚失色，「郎君，馮都知的舞藝並非絕佳……」
「那有如何？」說著男子只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只要你所學舞蹈和拳腳功夫教授給那個姓夏侯的娘子就好。」
「這就是郎君來此的目的？」馮都知冷笑一聲。
男子隨即確認了一遍，馮都知隨即爽快的應下了，「好！」
「馮都知，不過我今日的一切可不能漏了端倪。」男子又補充著，馮都知勾了勾唇，露的笑看著並不真實，反而像是諷刺。
「這裡的規矩，婢拿郎君錢財，自然不論是非。」
陳娘子這邊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退下更衣，自己則同那男子交涉起來，「那郎君這價錢……」
「和她們的一樣。」
陳娘子即刻欣喜的點頭，剛才她同她們收的價錢便是這位郎君給出的，想著她還是好奇的湊近了些。
「郎君這樣做，是為了什麼呀？」
男子輕哼一聲，唇邊不自覺的帶起笑意，斜睨了一眼陳娘子，「娘子既然拿著兩家前，做一件事，還問什麼？」
「不是說不問是非么？」
他這一番話語，陳娘子只好默然點頭，隨後才謹慎的開口說道：「我會按照郎君的吩咐安排的，郎君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