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京不太平
等到秦千雪消失，夏季向蘇御舉杯：「謝謝蘇老哥了。」
蘇御舉杯，笑道：「別急着謝我，說不定這首詩不會受到秦花魁的喜歡呢。」
咳咳咳！夏季嗆到了，擦擦嘴：「這首詩都不行的話，恐怕此時艷陽樓所有人都不行咯。」
蘇御輕笑：「人外有人，一山更比一山高，我可沒讀過什麼書，不敢妄言。」
「蘇老哥可別逗我了，此詩，國子監那些讀死書的傢伙恐怕都寫不出來。」夏季微微抬頭，斜眼，彷彿看穿了蘇御。
…………
「哼～哼～噠噠噠……」秦千雪連蹦帶跳的走到房間，輕輕推開門。
老媽子癱坐在椅子上，幾名婢女還在挑詩。
秦千雪一進來，老媽子立刻蹦起來，跑過去拉住秦千雪，道：「哎呦，你還知道回來啊！快看看，有沒有你滿意的。」
老媽子走到桌子旁，將一疊詩詞遞過來。
秦千雪接過，隨意翻看了一些，不行，不行，還是不行，跟那首《傾國》比起來差遠了，不滿意的搖搖頭。
抬頭問老媽子：「媽媽，剛剛送來的詩詞呢？」
老媽子敲了敲額頭：「還沒有滿意的？」轉過身來沖着幾名婢女說道：「剛剛送來的詩詞都在哪？」
一名婢女舉起手：「在我這。」
隨即將剛剛送來的詩詞遞給了秦千雪。
翻翻找找，終於看到了《傾國》，秦千雪鬆了一口氣，將《傾國》遞給老媽子，道：「就這首了。」
老媽子接過：「不用再看看了？」
秦千雪道：「不用了，這一首可比千百首。」
老媽子驚了，真有這麼好？低頭仔細看一下：「好美的詩，就這首了。」
叫來婢女，吩咐下去。
婢女走上台，直接將剩下的一點點燃香折斷。
「這是做什麼？」
「怎麼回事？」
「喂，怎麼把香折了！」
……
下面眾人議論紛紛，時間還沒到，你這婢女上來就折香，想幹什麼？
婢女也是老人了，鎮定心神，道：「花魁已經挑中心儀的詩詞，這香已經無用。」
「什麼？我還沒寫完呢！」人群中有人大吼。
婢女看向那人：「沒寫完就不用寫了。」
「那就讓我們看看是什麼樣的詩詞能打動花魁，讓我們心服口服。」
「對！」
「對，對。」
眾人交頭接耳。
這時從房間里跑出一人，上台遞給了婢女一張紙，婢女點頭接過，沖着下面的人揚了揚：「詩已經來了。各位客官請安靜一下。」
話未落，大廳聲音小了很多，只有悉悉索索吃瓜果的聲音。
「此詩名為《傾國》。
天京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鴉雀無聲，在場的才子佳人無不細細品味這首《傾國》。
此時一位女婢邁著小碎步疾走二層，目光焦慮，左顧右盼，瞧見蘇御和夏季后，神色一松，款款而去，道:「蘇公子，夏公子，請問這詩是哪位公子寫的？」
夏季剛張開口，蘇御已經將手指了過去：「他。」
夏季無言，重重點頭：「是我。」
女婢恭敬的一伸手，柔聲說道：「夏公子，我家娘子有請。」
夏季蹭的站起來，向蘇御說道：「蘇老哥我去了。」
蘇御頷首：「早去晚回，就不用管我了，我過會兒就回去。」
夏季跟着女婢朝着秦千雪的房間走去。
蘇御看着他進房間，食指和大拇指揉捏著杯口，喃喃自語：「是誰讓你來找我的呢？」
說罷，蘇御起身，打道回府。
另一邊，女婢推開門，沒有再走一步：「夏公子請進。」
夏季走進去，房間沒有他想像的奢華，很普通，普通的就只有數十串圓潤玉珠製成的珠簾，一幅價值不菲的青蓮圖，一座世間少有的紫檀雕像。
真普通啊，不就是幾十串珠子嘛，不然就是紫檀木嘛，我家也有，就在我爹的小金庫里，我不羨慕，我是一個木得感情的武者(*｀へ*)。
秦千雪正在屏后，笑吟吟的看着門口，當夏季進來的時候她先是一喜，然後一愣，不對啊，怎麼是黃色衣服？
她小步走出屏風，看到了夏季，目瞪口呆：「怎麼是你？」
「哈？」夏季被秦千雪搞懵了。
秦千雪也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假裝挺了挺身子：「夏公子，真的是這首詩的作者？」
「當然。」夏季若無其事的點頭。
真是裝的有模有樣，秦千雪心中咬牙切齒，眼神若是能殺人，估計都已經將夏季碎屍萬段了。
夏季不以為然，不斷的扭著身子，向秦千雪展示著自己魁梧的身材。
「夏公子～，能不能給奴家詳細的說說這詩？」秦千雪嫵媚一笑。
完犢子，我只是練武的，說詩還是算了吧，反正該乾的都幹了，也只是想看看這個新花魁的樣子。
夏季一攤手，道：「算了，說實話吧，這詩不是我寫的，是我找人代寫的。」
秦千雪點了點頭。
「你剛剛就看出來了？」夏季問道。
秦千雪笑道：「夏公子是什麼人，想必天京城的花樓都清楚的很。」
「我想請問夏公子，寫詩的究竟是誰？」
夏季認真看了一眼秦千雪：「你不知道？」
秦千雪點頭，她確實不知道蘇御的長相，來此之前，她只是着重了解了一下天京城的大多數紈絝子弟，蘇御雖然也經常去花樓，卻十分低調，名聲不顯。
夏季昂着頭思索一陣，搖搖頭，拒絕道：「他身份特殊，我可不好說。」
身份特殊？難道是皇親國戚？秦千雪猜測。
夏季一抬手：「既然花魁娘子已經知道我不是本人，那我也不該呆在這裏了。」
說完就要走，可是剛走沒幾步，又轉過頭來。
「夏公子還有何事？」秦千雪問道。
夏季左顧右盼，小聲說道：「此處可以有小門？我這剛進來沒多久就出去，容易讓人誤會。」
秦千雪沒說話，盯着夏季看，兩人僵持了十幾秒，夏季尷尬的抬頭看着屋頂。
「若是夏公子可以，翻窗出去吧！」秦千雪走到木窗旁，推開窗。
夏季看了一眼門，看了一下窗，想了想，然後跳窗離開。
秦千雪靠着木窗，輕輕嘆息，想到蘇御不過來，夏季冒充，又是咬牙切齒。
次日，卯時，蘇御睡得正舒服。
「咚咚咚……」有人敲門。
蘇御眼睛睜開一條縫，意識模糊的喊道：「進來。」
蘇玉英推開門，一股寒氣湧進房間，蘇御下意識的裹了裹被子。
蘇玉英走到床邊，拽著被子的一角，嘩的一下把被子掀飛，蘇御驚醒。
看清是蘇玉英之後，抱着胸口，大吼道：「姐，你幹嘛呢？我要是沒穿衣服怎麼辦！」
蘇玉英將外衣扔給蘇御，上下打量蘇御，嗤笑道：「小毛孩子，姑奶奶看着你長大的，什麼沒見過？趕快起來，出去看熱鬧。」
蘇御一邊穿衣，一邊嘟囔：「我都十八了，還小毛孩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大。」
蘇玉英柳眉一翹：「你在嘟囔什麼？」
蘇御穿好衣服，搖頭：「沒什麼，姐，大清早的你就從祖母那跑過來，要看什麼熱鬧啊？」
蘇玉英從丫鬟手裏接過來臉盆，給蘇御端過去：「流火已經到天京城了。」
蘇御一愣，轉頭看向蘇玉英：「流火？這麼快就到了？」
蘇玉英點頭道：「那可不，在大魏地界，三位金蟒袖緊趕慢趕的跑過去找流火，還能慢到哪兒去。」
蘇御回過神來，也是，流火來的太突然了，其他國家的暗子還沒反應過來，夜衣袖估計就已經找到了流火，三個金蟒袖護送，一般人也不敢出手。
洗漱好，蘇玉英帶着蘇御直接出了楚王府。
一刻鐘之後，二人坐在天京城最大的酒樓春風齋頂樓吃着早點，這裏你平時多了不少人。
蘇御一口包子，一口暖粥，口齒不清道：「姐，你確定夜衣袖走的是這條路嗎？怎麼還沒到？」
蘇玉英也有點着急，回答：「是，應該快了。」
說着說着，不遠處出現了一大群人影。
「到了！」蘇玉英喊道。
「流火來了！」
「讓開，我看看！」
下面熙熙攘攘，蘇御旁邊剛剛還在吃早餐的人，基本上都站起來，趴在窗上。
這一路上恐怕不好過。
蘇御已非常人，一眼就看出了夜衣袖中不少人都受了傷，就連三個金蟒袖就或多或少帶着一些傷勢。
夜衣袖慢慢靠近，流火本體在後面的馬車上，沒有想像的那麼大，也就一丈大小，通體黑石，上面影影約約有些赤紅色紋路。
隨着流火的接近，蘇御身上突然有些發熱。
嗯？這流火……竟然還能讓我變強。蘇御雖然不清楚之前自己的極限到底有多無敵，但他此時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又強了一點點。
要知道先前只是隨意一拳就破空了，蘇御估計自己最少也不會弱於武聖，現在更是強了一點，真是可怕。
要不要偷過來？蘇御有了點心思，隨即又否定了，流火不小，這世上也沒有什麼芥子空間之類的東西，目標太大了。
「什麼時候動手？」
「子時。」
什麼聲音？蘇御懵逼，旁邊沒人說話啊。
凝神傾聽，咚咚……咚……耳邊響起十幾個強勁的心跳聲。
「楊明，袖領為什麼讓我們如此明目張膽的運流火進城？」
「不清楚，估計是想引一些老鼠出來。」
楊明，是那個金蟒袖，蘇御看向樓下，楊明嘴唇未動，聲音卻在蘇御耳邊。
武道宗師！是宗師才有的傳音，我竟然能聽到，這麼說這十幾個和楊明差不多的心跳聲都是武道宗師了，好傢夥，一個流火竟然有這麼多人關注。
蘇御不動聲色的看向幾個方向，心跳聲的方向。
天京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