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你且站住

第二百二十八章:你且站住

雖然花七和皇后才是正經的血親,但是因為過往種種,之間的感情到底是沒有和顧六這些同窗們來的親厚。

一起玩到大的小夥伴,顧六自然明白他的那點兒心思。

但到底那是他的親姐姐呢。

也不好多說什麼壞話,就算是如今有了隔閡,再大的血海深仇橫在中間也罷,還是泯滅不掉的恩怨糾紛也好。

他們之間還有那絲血緣關係羈絆著呢。

現在撕的急赤白臉的,等到日後姐弟兩個因為什麼事情不謀而合了……

人家姐弟還是姐弟,而他們,終究只能算是外人了。

顧六也不敢說的太過了,只是實事求是的說着實情。

顧六道:「皇后的如意算盤打得好,那也得看郇家的意思。」

貴妃可是活生生的大活人憷在那裏呢。

郇家能夠把持着大陳的經濟命脈這麼多年經久不衰,皇上才是真正的郇家背後的人物。

否則別說是一個小小的沒有實權的衛國公府,就算是榮王手裏拿捏著國家的經濟命脈,也不會被皇上容忍的。

郇家之所以在過繼了世子以後,再過繼了一個小小姐出來,這不光是貴妃選出來的郇家未來接班人,更是皇上不想要郇家一脈傳承下去。

貴妃那邊已經做了這麼大的讓步了,皇后要是再想找她的麻煩,那皇上肯定是頭一個不答應的。

皇后這事情,做的屬實是過分了些。

「郇家的意思?貴妃娘娘如今大著肚子,他們就是欺負你身邊無人才這麼大的膽子呢!」花七沒好氣道。

「信裏面可是交代的清楚九皇子過繼到淑妃名下的前一天,永泰長公主急匆匆的進了宮,直至深夜才回去。高玉親自給送到府門口的」顧六遞了個你懂了吧的眼神給兒子。

「淑妃娘娘無子,過繼了九皇子,長公主為何不同意?」花七爺不解,追問道:「這道理就連三歲小二都知道的,」

「蔣老將軍一門忠烈,原本以為蔣家自此無後,說不在意那是怕女兒跟着傷心罷了。

淑妃若是不過繼九皇子,那以後哪個皇子坐了位,淑妃一個太妃的名號都是少不了的。

便是百年後,也能入皇陵得後世供奉。但若是過繼了九皇子,那他們鎮國公一門就從此站到了九皇子這條船上。

關鍵是現在誰都不知道上面那位到底想讓哪條船走這最後的獨木橋。

花七不解,他從望京城出來多年,那邊的事情有些他還真的沒鬧明白。

顧六好心給他解釋道:「這淑妃娘娘,你忘了她是誰了?」

花七:「???」

顧六道:「咱們大陳唯一的女將軍……」

淑妃大名蔣娟。是鎮國大將軍蔣平海唯一的孩子,且是唯一的嫡女。將軍世代將門出身,唯一的嫡出是女孩子又何妨。

淑妃十三歲就跟着蔣將軍上戰場,平西夷,滅大食,驅逐北狨。

閨閣女子的名字怎麼可能給外人知道,但是一個征戰沙場,保家衛國的女將軍的名字,值得大陳每一個百姓知道,仰慕和尊敬。

不管是近到望京城的名門閨秀,還是遠在邊疆的鄉野村婦,蔣娟的名號就是當代女性崛起新希望的典範。

無論是男女老少,文的武的,大陳的每一個人都尊敬蔣娟大將軍。

以至於後世無數效仿蔣娟大將軍的成功女性挺身而出,為大陳做出了巨大貢獻,造福千秋萬代。

彪悍的人生不容解釋,奈何蔣娟大將軍的人生太過彪悍。

四海昇平,國泰民安的時候已經二十有八了,且多年征戰傷了身體,孩子嘛,基本是沒有可能了。

不過人家蔣老將軍看的更開,在一次例行老年政客大聚餐的時候,又一次被政敵嘲諷蔣家無後的時候。

蔣平海許是喝醉了,酒勁兒上了頭,拍案而起:大陳的每一個戰場遺孤都是我們軍人的孩子!

一番慷慨陳詞,堵了那些七嘴八舌的謠言。

也正式的告訴了世人蔣老將軍的意思:傳宗接代什麼的,可有可無啦,只要女兒幸福就好。

當然蔣平海此舉,也令後世無數大齡未婚卻打着效仿蔣娟將軍的男女青年的父母不滿頭疼。

然後蔣娟大將軍就這麼渾渾噩噩愉快的在望京城作為一個鑽石王老五的單身貴族,喝酒吃肉晃蕩度日。

奈何馳騁沙場的蔣平海,在自己家裏並沒有什麼話語權。

半年後望京城內一個不起眼的小酒館里,喝到不省人事的蔣娟小將軍被鎮國大將軍的夫人揪著耳朵拖了出來,自此走上了相親的不歸路。

奈何蔣小將軍聲名遠播,家世差的人家不敢婚配,家世匹配的人家又有祖業繼承不願配。

僅有的一個上門提親的適齡單身男青年,是靖遠侯家的嫡出二公子。

人模狗樣的上門后,都要考慮合不合八字了。

不知是哪個多事的,貼心的給蔣家送去了小道消息。

這貨家裏還有八個小老婆,十二個庶子女。

蔣海平帶着左右副將一十八個壯漢,一家一家的,踹開了靖遠候二公子養在外面的外室的大門。

還在其中一戶抓到了衣衫不整的靖遠候二公子。

打過仗的人就是不同凡響,不知道哪個副將弄了個漁網。

將靖遠候二公子扒光了套上漁網,拴在馬後一路給他拖回了家。

蔣海平提着皇上欽賜的大刀破了靖遠侯家的大門,靖遠侯親自出來賠罪,又將二兒子捆起來暴揍一頓,這事才罷休。

也正因如此,蔣小將軍的婚事就又擱淺了。

半年又半年,眼看着蔣小將軍的年紀即將步入三十大關。

萬幸,鎮國將軍夫人有一個牛逼哄哄的頭銜:永泰長公主!是先皇一母同袍的親姐姐,當今皇上的嫡親姑母。

那是一個陰雨綿綿的下午,永泰長公主雍容華貴的進宮找自家外甥談了談心。

第二天,天朗氣清,風和日麗。

皇上自帶着浩浩蕩蕩的一行人來鎮國大將軍府下聘。

從此望京城的大小酒館、賭坊、妓院、再也看不到一身青衣風度翩翩的蔣娟將軍。

長春宮住進了年近三十的淑妃娘娘。

因此淑妃雖然無兒無女,但是有名有望,還有一個強大的母族。

九皇子若是送過去,以後過繼給了淑妃更是順理成章了,皇后怎能允許這種威脅太子地位的事情發生。

顧六抿了抿唇,沒有再說什麼。

花七看他沒有心思討論,自己罵了兩句,也就偃旗息鼓了。

又想起來這些日子看見的顧六家裏面的麻煩。

「那個……」他吞吞吐吐的,不知道這事到底要說不說。

「嗯?」顧六撩眼看他,「你什麼時候也成了吞吞吐吐的人了?」

花七可是最果斷利落不過的人了,磨粉得樣子,像個娘們。

花七嘆氣,坐了下來:「那我說了,你可不準生氣。」

他抬眼小心的看着顧六的臉色,六哥和六嫂之間,肯定會有什麼貓膩了。

顧六也跟着坐下,他一個人的早飯吃的憋屈,這會兒還沒有消食呢。

隨手拿起桌子上的清茶,吃了兩口,眼神望向了花七,等着他開口。

「你是不是跟六嫂吵架了?」花七問的直白妥當。

他可是觀察了好些日子了。

每次來六哥這裏,雖然六嫂還是跟以往的時候一樣,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但是眼神卻再也沒有往六哥身上看了。

若是以前,他還真的未必能夠看得出來。

女人的心思太過縝密,本就沒有什麼多大的事情,她們都能夠腦補出里一出大戲的,他哪裏有那閑心思去研究這個。

只是這些日子,和沈巧雲相處了一些日子,他才體會頗深。

駐軍營地不能居住女子。

成親后,總是住在顧六這裏也不是個事情,更何況大婚那日黑水寨的人打了個照面就再也無影無蹤了,他索性在海晏城買了一處宅子,比鄰著縣衙門。

那歐田狗縣令雖然小心眼兒不斷的,但是在對付黑水寨這件事情上面,大家還是從根上的統一。

雖有利用,但花七是從心裏面也有喜歡沈巧雲的。

而沈巧雲猴精的一個人,自然也摸清楚了這一點。

天天在府裏面作來作去的。

對着她,花七又使不出來脾氣,一來二去的,也就習慣了。

正因為沈巧雲的緣故,所以,連帶着他看顧六這邊的事情,都格外的敏感。

他家裏面的媳婦可是說了,女人對於心愛的男人,恨不得眼睛長到他身上去。

可這些日子六嫂看六哥的眼神,可是一次也沒有。

花七就算是個傻子,也能明白,六哥這是家裏面煙囪倒煙了。

顧六眼神一愣,雖然這是事實,但是被好兄弟不留情面的給戳了出來,臉上還是有些掛不出的。

「沒事,拌嘴而已。」

他想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總不能告訴花七,自己是在媳婦生產那日起,兩個人就鬧了矛盾,再不說話了?

「拌嘴?」花七撇嘴。

哪裏像是拌嘴?分明就是跟結了世仇似的。六嫂看六哥的眼神,恨不得從他身上剜下來一塊肉呢。

這要是拌嘴,再沒有比拌嘴更厲害的。

可是顧六不願意說,再問他也未必肯說出實情。

花七是個實誠的人,他真的拿顧六當做兄弟,也不跟他客氣,又說了一會兒的話,跟顧六定下了時候,讓他下午去他府里一趟。

到時候把前因後果大差不差的說說,讓沈巧雲幫忙出出主意。

花七是信任沈巧雲的。

不光是信任沈巧雲,而且處於好心覺得,最懂女人的就是女人了。

顧六看着花七吃了一半的清茶,撓了撓頭髮。

真煩。

那沈巧雲不算什麼自己人,可能幫自己找出雲岫生氣的原因,也不是不可的。

真是讓人左右為難的厲害啊。

他伸著脖子朝外面看了看,雲岫正在院子裏面跟李嬸說話呢。

兩個人坐着的蔣向正是面對。

視線一碰撞上了。

雲岫原本笑嘻嘻的眼神頓時變得凌厲了。

顧六臊了個沒臉。

摸了摸鼻子,心中暗自思鐸。

要不晚上……還是去一趟花七那裏吧。

而花七這邊,回了自家宅子,沈巧雲正抱着一本書在看呢。

「看的什麼?這麼入迷?」

花七把腦袋搭在她的肩頭,親昵的蹭了兩下,女子身上的氣味香甜,比臭男人的味道好聞的多了。

「書中自有黃金屋。多看書才能看的通透。不至於變得跟你一樣笨笨的。」沈巧雲,放下手裏面的書本,一手點指,戳了戳他的腦袋,笑着嗔怪了兩句。

起身給他倒茶去了。

花七剛想開口說不用,他在顧六家裏吃過茶了。

但一想到小娘子嬌嬌嫩嫩的柔荑,舉著杯子的模樣,心裏面就無盡甜蜜。

沈巧雲剛嫁過來的時候,還氣過一陣子。後來發現花七爺就是個犟牛,好在做胭脂水粉就是做胭脂水粉,漸漸地沈巧雲也就默許了花七爺這個愛好了。

「七爺只是對自己喜愛的事物有着自己的執著吧。」府里的管家雖然是海晏縣本地人,但是對自己這個主家大爺還是十分的信服的。。

海晏縣城的人都說花七爺不學無術,除了帶着駐軍打打殺殺的逞威風耍狠,卻總是做些不三不四的事情。他卻覺得,自家大爺在自己擅長的蔣向上,有自己的成功。

他們家七爺不光自己是一身的能耐,還對下人和善,府裏面膽子最小的小丫鬟都不害怕七爺。

七爺就是個面噁心善的大好人。

府里的每個人都很優秀,努力地在自己喜愛的路上努力前行,只是世人眼光狹隘,不懂得有些優秀罷了。

說起這個執著,老管家就想起了紅師爺。

「紅師爺那才是個執著呢,當初望京城都有人請他去做學問,他惦念著家中老母,又想繼承他爹的事業,就給人家拒絕了,要是去瞭望京城,那會子就開始揚名立萬的,如今說不定早就不是個師爺了。。」

當初紅的在學術上的天賦是極高的。望京城的書院院長親自來信喊他去讀書,還許諾了去瞭望京城管吃管住還不收一文錢的學費,都沒能將一心做師爺的紅師爺拉回正途,真是可惜了。

「紅師爺是活的明白的人。」說起紅師爺,沈巧雲就想起來了這次縣太爺藉著紅師爺的名生,去抄了黑曾福家裏的事情。「縣太爺這招也真是厲害,借紅師爺的名頭尋了個便宜的大好處,還在外面虛晃了讓紅師爺替他擔下了名頭。」

從查案子到後面看上去是被逼無奈的審案判案,裏面最無辜的縣太爺,其實才是最後的幕後大佬。

海晏城的老百姓都以為是紅師爺大義滅親,檢舉揭發了黑曾福和紅掌柜的勾結黑水寨,造下來的冤孽。

其實這一切都是縣太爺定下來的計謀。

而紅師爺在其中,只是一個跑跑腿的人物罷了。

而縣太爺背後的,自然是顧家的那位爺了。

但是沈巧雲也是分的清楚輕重緩急的人,閑來無事在乎裏面跟管家說說話聊聊天還成。

牽涉到那些望京城的大爺們的事情,她就知道撿一些人盡皆知的說了。

畢竟花七和顧六的關係好,花七爺再三跟她交代過,得罪了誰他都能幫忙兜住,護的了她。但是顧六爺就不成了。

若是顧六爺想要收拾的人,就連當今皇上有時候還得服軟說兩句好話呢,顧六那個人,腦子靈活的很,心眼子又多,邪乎著呢。

沈巧雲生怕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到時候傳到了顧六耳朵裏面去。

所以即便是跟身邊的人聊天,她也避重就輕的,迴避了顧六那邊的話題。

管家更是一個人精,夫人說什麼他只管點頭應下來。

老爺平日也不在府里,當家做主的還是夫人。

他又不會傻到去得罪當家夫人。

前兩天老爺說顧府裏面種的樹不錯,夏天還有地蔣乘涼呢,一大早他就弄了幾顆小樹苗回來,他一莊稼出身的人,種棵樹還是不在話下的。

他搓了搓手裏面鋤頭,一邊幹活,一邊豎着耳朵聽夫人繼續說話。

「哐」刨完最後一個樹坑。種樹還真是個體力活,管家默默在心裏感慨了一下顧家那位姓李的管家的養那麼多花花草草,身體可真好。

喘了口氣,他順着沈巧雲的話說下去:「能做的上老爺的人,肯定是有些本事的。」

有些事情不得不承認,能做的上縣太爺的人,還真的是有自己的能耐的。

更何況這個新來的縣太爺還是個憑藉着科舉考上的。

更是有一身的能耐。

沈巧雲再聰明,也不過是個閨閣中的女子。這其中的彎彎道道,她還是看的不明白。、、

洗漱一番后,顧六爺晃晃悠悠的來了花府。

遠遠的就聽到沈巧雲在那裏跟花七撒嬌耍無賴的聲音。

「夫君……我的好夫君……」

都不必聽說了些什麼,就知道一定是沈巧雲看上了爹爹的什麼東西,又在這裏跟花七討要呢。

女人嘛,不過是那點兒小心思。

想到這裏,顧六心下又覺得有些酸澀。

但凡雲岫要是也能像這般的,想的心思簡單一些,那他不知道該有多高興了。

就跟卓大夫郇家大院似的。

每年開春卓大夫都要進京住的這段時間,總是要到衛國公府上轉一圈看看有什麼用的著的東西。

所以每年這個時候,衛國公總會把自己稀罕的鳥啊、蟲啊的搬到莊子裏去,生怕被卓大夫看上,拿去入了葯。

但郇家他們幾個孩子倒是對這個舅公喜愛的緊。

卓大夫去過大江南北,山川河流無一不知,天文雜學無一不曉。一路上的奇趣見聞,堪比一本行走的地理巨著。加上對草藥的了解,動物植物他都能侃侃而談,更是讓郇家世子那個小書獃子打心底里佩服。

當然郇家世子喜歡這個舅舅是因為總盼著能跟舅舅一起去看看傳聞中跟人一樣大的哈比鷹,也想去見識一下巴蜀的食鐵獸是不是只吃素就能長成湯圓一樣圓的糰子。

但花七和沈巧雲這個,又跟卓大夫不是一回事了。

那個是剝削,這個……純粹是興緻?

「咳咳」輕咳兩聲示意。

在門外稍等了片刻,顧六爺才讓丫鬟打帘子進了屋。

沈巧雲正在整理衣袖上的灰塵呢。小姑娘小臉紅撲撲的,自上次從黑家救出來以後,過了這麼久氣色終於有所改善了。顧六爺若是跟雲岫學過一絲半點胭脂的常識,就會知道沈巧雲臉上的紅,是畫出來的了。

「你們聊,我去倒茶。」摸了摸鼻子,有點尷尬。沈巧雲便借故起身晃悠出去了。

顧六爺坐在椅子上撇著嘴直笑。

花七臉上也有些害臊。

怪自己大意了,連六哥過來的動靜都沒有聽到。

況且,六哥過來,還是自己專門邀請的。

就算是生氣,也沒得地方生氣去。

「六哥……」花七喊了一聲,後面的話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半晌,才尷尬道:「好早啊……」

顧六撞破了人家夫妻兩個說悄悄的秘密。

臉上也有一些掛不住。

他自己家裏面倒煙囪,但也不能阻撓人家夫妻和睦,恩恩愛愛的。

更何況,花七是自己的好兄弟。

花七小日子過得舒坦了,他這個做大哥的看着也是高興的。

「……」顧六張了張嘴……

兩個人尷尬了一會兒,等到沈巧雲進屋了,就看到兩個人一人坐在一邊,一言不發的神情詭異。

她心裏面害怕顧六爺。

即便花七比顧六看起來兇悍的多了,可是也不知道怎麼的,她就是不害怕花七。

但是顧六就算是笑眯眯的坐在那裏,不說話的時候也讓人感覺到心裏面發毛。

冷颼颼的。

「請吃茶……」沈巧雲把茶水短上,就抱着托盤,恨不得腳下生風似的,快點兒逃出去。

一隻腳才踏出門口,就聽到身後傳來花七的聲音:「慢著……媳婦……」

沈巧雲腳下頓住,雖然不好當着顧六的面子拒絕花七爺,可是……

顧六爺在這裏,她還是好想逃啊……

「弟妹,你且站住。」沈巧雲的腳還沒抬起,這次,說話的是顧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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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爺文武雙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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