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臉皮特別厚

滿滿一箱子，是她一整個高中的回憶。

每張小紙條上的摺痕都很深，應該是被反覆打開看過，其中某些文字有點模糊，看着像是被液體暈染開的。

【陸辭，化學練習冊做完了嗎？借我對下答案。】

【你確定你是對答案，不是抄？？？】

【我真寫了，我發誓！！！就是題目太難一大半不會，哭唧唧。】

【不借，自己思考。】

【老徐下堂課就要檢查，被他抓到肯定要罰我打掃廁所，嗚嗚嗚……哥哥，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煩人，拿去吧。】

沒一會兒，學霸的練習冊就從後排傳到顧惜手中，她扭頭用嘴型沖他說了句謝謝，陸學霸嫌她太吵，自顧自地刷題，連個眼神也懶得給。

她邊抄邊感嘆學霸寫得一手漂亮的字，同時又被他的超強大腦折服，就這麼接連找理由抄了他幾次作業，她開始得寸進尺——軟磨硬泡地想讓陸辭幫她課後輔導。

陸辭拿掉蓋在臉上的英語書，身子懶洋洋地往後一靠，一副不太清醒的樣子：「幫你輔導？我圖什麼啊？」

圖我長得美啊。

這話她沒好意思說，覺得有一點點不要臉。

「你什麼也不圖，因為你是個好人，好人就喜歡助人為樂。」她雙手交握抵著下巴，說話的語氣很認真，一雙大眼睛卻可憐巴巴望着他。

兩人對視了幾秒，陸辭率先撇開視線，不知道是被她氣著了還是怎麼，輕輕笑了一下。

然後她立刻大聲囔囔：「那我當你答應了啊，陸老師。」

高二開始，每次月考之後都會按照班級排名調座位，前五名的學生，除了講台其餘位置任意挑。班主任好幾次都想將陸辭調去教室前排座，總不能一直讓年級第一坐在倒數的位置吧？可學霸偏偏就看中了教室後排的風水寶地，說什麼也不肯換，班主任只能隨他。

課後顧惜往大辦公室跑了兩趟，到了周三下午的班會課，班主任點名讓顧惜搬到陸辭旁邊，說顧惜有點偏科，叮囑陸辭多監督她學習。剛打下課鈴她就迫不及待地拖着桌子椅子往後排移，好幾個男生要幫她搬桌子，而陸辭則單手撐著臉圍觀。

「陸老師，我把我自己正式託付給你了。」一坐下來，顧惜就笑嘻嘻湊過去，笑得眉眼彎彎，「我們坐一起，方便你以後隨時給我講題。」

「嘖，你還真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女生。」

她立馬來了興趣：「是嗎，有多特別？是不是特別漂——」

「臉皮特別厚。」

「……」

過後，她趴在桌上大笑。

耐心聽了半節數學課，她開始坐不住了，在草稿紙上寫了一行字，悄悄往他桌上推。

【為了紀念我們同桌第一天，下午我請你喝奶茶啊。】

等了一會兒新同桌也沒反應，她壓低嗓子咳嗽，脖子剛一動，腦袋就被人拿筆輕敲了下，少年眼睛盯着黑板，語氣裏帶了些許無奈：「別走神，專心聽課。」

……

記憶里的女孩兒乖乖應了一聲，右手重新抓起筆，挺直脊背看向黑板。

現實中的她，則終於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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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周一早上的例會，顧惜心裏的負面情緒一掃而空，近兩年來，她的自我調節能力似乎有了質的飛躍，再難的事一覺醒來都能翻篇。

章程指著前方的投影：「這個行李箱包的廣告策劃，你們有什麼好的想法？都說說看。」